《后赤壁赋》教案(精编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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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赤壁赋教案范文1

关键词:柳宗元 欧阳修 坡 山水游记 艺术特色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7-0000-01

我国的山水游记,作为一种一种独立文学样式出现,可以追溯的南北朝的郦道远。他的《水经注》记载了中外河流1200条。它详细地记述了河流所经地区的地理、历史、风土人情以及神话传说。内容丰富,文笔多姿多彩。有注重山川景物特征的逼真描绘和隽永传神的特点。到了唐宋继成了这个优秀传统,而且有所发展创新,形成了山水游记文学的一个新的艺术高峰。这时初期那种对祖国山河纯客观的描写减少了,显示了情景交融文情并茂的写作特点,并且出现了像柳宗元、欧阳修和坡这些志高才溢的大手笔。

但是正如曹丕《典论・论文》所述那样,“文以气为主”。三位大家作为文人其气质、禀性、个性各不相同,因而文章的风格,即作家创作个性在作品中的直接具体的反应和表现也是极不相同的。诗有画龙点睛的“诗眼”,文亦有“揭敛之指”,前顾后注的“文眼”。为着表现作家独特的文气、文风,各自选择谋篇布局的“文眼”也不仅相同。新赏他们的游记,我们不仅可以饱览祖国的山水胜境,更可以充分领略情趣各异的艺术魅力。东坡笔下的山水,则像一幅淋漓酣畅的泼墨写意画,雄浑苍莽,不由人视通万里,遐想千古。《前赤壁赋》是其山水游记的典型代表。如果仔细加以评析,就不难发现,《前赤壁赋》反映出来的苏轼的鲜明个人特点和他山水游记的艺术发特色。

坡(1037-1101)字子瞻,名轼,北京眉州眉山人。他出生在一个有文化修养的家庭。祖父苏序是位诗人,“读书务知大义;为诗务达其志而已,诗多致千余首”。父苏洵,长于策论,文风纵横恣肆,对苏轼有明显影响。加之东坡聪颖非常,所以他学识渊博,才具惊人。对于诗、文、词、书都有精深的造诣和成就。“博学”也造就了他思想上“杂”的特点。政治上他倾向于儒家的问政入世,生活上取法佛家、道家的的旷达出世。有矛盾,但又以“外儒内道”的形式达到儒道的统一。这样,他既能进亦能退。

元丰二年(1079)他因“乌台诗案”弹劾下狱。不久就贬到长江边当一个小小的团练副使。政治上的失意使他转而投向大自然的怀抱,寻求安慰和超脱。老庄思想成为他人生哲学的主导,成为他逆境中精神上的砥柱。他在超然化外的旷达中,不懈追求完美的人生。

元丰五年,他巡江傲游黄州赤壁。此处山川险要,雄踞大江,误为当年周瑜大破曹孟德之赤壁,睹物怀古,激发了他胸中豪情,写下了脍炙人口的优美动人的《前赤壁赋》。他虽游的是假赤壁,写出来的却是好文章。

文章一开始就以简洁的富于特征的笔墨勾画出“清风徐来”、“月出东山”的清风明月之景:“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如此雄浑壮阔的气势,的确反映出作者博大宽广的胸怀。置身于这样的诗情画意,当然会从现实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飘飘欲仙,感到无穷的乐趣。有清风明月,有山光水色,杯盏在握、对酒当歌、引发了思念美人的清风明月之“情”。通过情绪、反映、形状、效果的“博喻”写出箫声,更显的感情的悠远深邃。值此一折,转乐为悲。兴起了思古的幽情,引起清风明月之“理”。客人道古论今,天地玄黄,由一世之雄曹孟德于今安在哉,联想到人生的短促,渺小。羡慕“长江之无穷”,情绪更为悲怆。借着答客问,苏子钻出来阐发他对人生的看法。他认为由变可以得出天地存在也是瞬间的结论,可是由不变也可以看出人生宇宙的无穷存在,物质是不灭的,山川明月又何羡乎?所以“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日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转悲而为“客喜而笑”。

通篇采用主客问答,以清风明月在结构上穿针引线,情绪变化曲折多端,深刻展示了坡内心的痛苦、矛盾、斗争,最终在老庄思想的朴素辩正法中得到解脱。

为此,他在不显眼的地方安排了非比寻常的“文眼”:“吾与子共适”,文中之配情绪悲乐变化的是“共适”与不适思想的交替。“卒章显志”的结论是:人生无论其变与不变,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应该“适”。文眼看似信手拈来,实际功力深厚,“绚烂之极归于自然。”文风直追老庄,“辟阖,仪态万方。”时而如飞流直泻,时而如幽谷清溪;有仰天长啸,也有俯首哦吟,结构上纵横开阔,舒卷自如,极尽变化腾挪之能事。将眼前景心中情,与人生哲理交织在一起,让读者看到了大千世界和宇宙的玄种,开辟了山水游记的新境界。坡少年读《庄子》曾经感叹:“吾昔有见于中,儿不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也。后人读东坡文也应该有这样的感受。就是说“不但见得到”,而且“能说得出”苏文的“过人之处”就“文气”而言,坡此文有一种飘乎羽化的“仙气”。

有人说,柳宗元山水游记像潺潺清泉,反映大自然细腻的美,欧阳修山水游记如镜湖微澜,陶醉于大自然闲适的美,那么,苏轼之文就是浩淼的大海了,反映出东坡向往大自然雄浑的美。

参考文献:

[1] 《中外散文名篇鉴赏辞典》,张耀辉、傅德岷主编,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1989年8月第一版。

[2] 《古代汉语 上下》,郭锡良、唐作藩、何九盈、蒋绍愚、田瑞娟编,北京出版社出版,1981年9月第一版。

后赤壁赋教案范文2

《念奴娇・赤壁怀古》不仅是苏轼词的代表作,而且是整个词史的巅峰之作,甚至被奉为词艺的最高峰,千百年来几无疑议。然而,其艺术究竟如何高妙,却缺少明晰的读解,往往是大而化之的质的定性比较多。胡仔说:“东坡‘大江东去’赤壁词,语意高妙,真古今绝唱。”(北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元好问也说:“东坡《赤壁词》殆戏以周郎自况也,词才百许字,而江山人物无复余蕴,宜其为乐府绝唱。”(金・元好问《题闲闲书赤壁赋后》)具体量的分析比较到位者甚是寥寥,就连词学大师唐圭璋先生也只是说:“上片即景写实,下片因景生情。”[1]最具新意和深度的是孙绍振教授关于“豪杰风流和智者风流”的分析[2]。而我个人认为,这首词的艺术探索还有未竟的领地。就艺术而言,其高妙之处全在于一个“错”字,“错”出了水平,“错”出了风格,“错”出了艺术,“错”出了魅力。

一、“人道是”:明言错,将错就错,怀古伤今

“人道是”,也就是别人说是;至于“我”自己,是颇为怀疑的。苏轼在《赤壁洞穴》里是这么说的:“黄州守居之数百步为赤壁,或言即周瑜破曹公处,不知果是否?”(北宋・苏轼《东坡志林》)他在《与范子丰书》里也说:“黄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室如丹,传云曹公败所,所谓赤壁者,或曰非也。”(北宋・苏轼《与范子丰书》)黄州赤壁很可能不是真赤壁,真的赤壁在哪里呢?在赤鼻矶的上游,长江的南岸,和赤鼻矶相距几百公里呢,它叫蒲圻赤壁,又叫周郎赤壁,还有个名字,叫武赤壁(黄州赤壁就叫文赤壁)。苏教版必修一《赤壁赋》注释说:“苏轼所游赤壁实为黄州赤鼻矶(在今湖北黄冈),当地人误读为‘赤壁’,进而以为是赤壁古战场的遗址。一般认为,三国时的赤壁古战场,当在现在的湖北蒲圻。”[3]唐朝著名史学家杜佑说:“鄂州之蒲圻县有赤壁山,即曹公败处。”(唐・杜佑《通典》)

为什么要在“三国周郎赤壁”之前注明“人道是”呢?要知道,诗词不比散文,字数是有严格限制的,可谓一字千金。苏轼至少有两层意思要表达,一是做一个说明,我苏轼是不相信此赤壁就是三国赤壁的;二是虽然明知不是三国赤壁,可我还是要借其怀古。怀古是和伤今联姻的,这里面就包含了强烈抒情的意味。换言之,苏轼太想伤今了,以至于这个“古”是真是假都不管不顾了,即便是错的,将错就错又何妨?问题是,苏轼现在怎么了?他有怎样的“今”呢?课本注释说“谪黄州团练副使”,“谪”是十分粗略的,问题在于为何“谪”,怎么“谪”。

林语堂说:“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三月,他调任江苏太湖湖滨的湖州。在他到任谢恩奏章上,他说了几句朝廷当权派觉得有点过分的话。六月,一个御史把坡谢恩表中的四句话挑出来,说他蔑视朝廷而开始弹劾他。”[4]哪四句话呢?“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北宋・苏轼《湖州谢表》)“其”,就是“我苏轼”。七月二十八日,苏轼被逮捕,押往京城。然后是审讯,余秋雨在《坡突围》里写道:“究竟是什么罪?审起来看!怎么审?打!一位官员曾关在同一监狱里,与坡的牢房只有一墙之隔,他写诗道:遥怜北户吴兴守,诟辱通宵不忍闻。通宵侮辱、摧残到了其他犯人也听不下去的地步,而侮辱、摧残的对象竟然就是坡!”[5]苏轼一心想着死,他觉得连累了家人。他给苏辙写诗诀别说:“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北宋・苏轼《狱中寄子由》)好在他朝中的好友范镇给神宗写信,说他“实天下之奇才”,宋神宗其实也不想杀他。在坐了四个月的大牢后,苏轼获释,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连签署公文的权力都没有。副使闲官根本就没什么俸禄,苏轼寄居在黄州的寺庙里,靠朋友帮助开了几十亩荒地,掘井筑屋,亲自耕种,自号东坡居士。苏轼被关的地方叫御史台,因为院内遍植柏树,乌鸦栖巢于上,故称乌台,苏轼的案子就是文学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

侮辱摧残以至于斯,可谓劫后余生!他的罪名其实是莫须有的,是一帮排挤他的小人捏造的。苏轼自己对这段遭遇也闭口不言。初到黄州,苏轼生活十分困窘,他这样描述当时的窘境:“余至黄州,日以困匮,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使得躬耕其中。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而岁又大旱,垦辟之劳,筋力殆尽。”(北宋・苏轼《东坡八首・序》)缺衣少食而需要垦荒种地,至为落魄潦倒。旷世才子,一代文豪,如此遭遇,令人唏嘘感叹。关键是,在此之前,苏轼还算是比较风光的。我们来看看他的简历。

仁宗嘉佑二年(1057),二十岁,考中“事实上的状元:主考官欧阳修,因猜测封闭试卷出自他的弟子曾巩之手,为避嫌,才把苏轼擢为第二。”[6]嘉佑五年(1060),二十三岁,参加由宋仁宗亲自主持的“制科”殿试,又考了第一,宋代开国一百年,在苏轼之前,只有一人。嘉佑六年(1061),二十四岁,出任凤翔签判,有签署公文和断案的权力。神宗熙宁四年(1071),三十四岁,出任杭州通判,节制太守权力。熙宁七年(1074),三十七岁,出任密州太守;熙宁十年(1077),四十岁,出任徐州太守;神宗元丰二年(1079),四十二岁,出任湖州太守。元丰三年(1080),四十三岁,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

太守已经是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况且苏轼每在一地,政绩卓著,百姓拥戴。苏轼似乎也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在密州,有一次打猎,他写词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北宋・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不仅豪气干云,而且风光无限呢。

在密州时,“鬓微霜”,零星白发;现在呢,在黄州,“早生华发”。“早生”,本不应该这么早,却这么早就生出白发了;而且,“华发”给人白发很多的联想,未老先衰了。诗案前后,不啻天壤!

这是伤今,他借的“古”呢?“公瑾当年”。“当年”是什么时候?赤壁之战(公元208年)时。公瑾当年多少岁?三十四岁。年轻呀,加上“小乔初嫁”,情场得意,地位特殊(二乔姐妹,孙策纳大乔,周瑜纳小乔),可谓春风得意。而且周瑜很英俊,“雄姿英发”,有诗为证:“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南宋・范成大《吊周瑜》)真豪杰,美男子,倜傥风流。“羽扇纶巾”,儒雅呀;“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曹操的百万大军,在周瑜儒雅的谈笑间灰飞烟灭,够潇洒!赤壁一战而天下三分,周瑜功勋卓著。爱情,才貌,功业,地位,无不称心如意,简直美不胜收!

什么叫鲜明对比,这就是。未老先衰,劫后余生,潦倒落魄的苏轼;春风得意,倜傥风流,儒雅潇洒的周瑜。相形之下,苏轼伤今之意跃然纸上。所以黄苏说:“题是怀古,意谓自己消磨壮心殆尽也。总而言之,题是赤壁,心实为己而发。周郎是宾,自己是主。借宾定主,寓宾于主。”(清・黄苏《蓼园词评》)借古之周瑜,伤今之苏轼。

二、“小乔初嫁”“羽扇纶巾”:有意错,错出艺术,设错因梦

有意思的问题在于,苏轼不仅怀古怀错了地方,而且还怀错了事实。一是周瑜娶小乔的时候二十四岁,苏轼把时间整整推后了十年;一是装束为“羽扇纶巾”的是诸葛亮而不是周瑜,苏轼张冠李戴了。我们来看几则史料。

“瑜时年二十四,吴中皆呼为周郎,领江夏太守,从攻皖,拔之。时得乔公二女,皆国色也。策自纳大乔,瑜纳小乔。”(西晋・陈寿《三国志・周瑜传》)

娶小乔时周瑜二十四岁,是在攻取皖城(公元214年)之后,不是在赤壁之战时。

“诸葛武侯与司马宣王在渭滨,将战,宣王戎服莅事,使人视武侯,素舆葛巾,持白毛扇指挥,三军皆随其进止。”(东晋・裴启《语林》)

诸葛亮羽扇纶巾,是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儒将,而周瑜“羽扇纶巾”则未见任何史料。

“臣(诸葛瑾,笔者注)窃以瑜昔见宠任,衔命出征,身当矢石,尽节用命,视死如归,虽汉之信、布,诚无以尚也。”(西晋・陈寿《三国志・周瑜传》)

周瑜是一个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威武勇猛的武将,而不是羽扇纶巾的儒将。

是苏轼不知道这些事实吗?不可能,大学士坡,饱读诗书,学富五车,“野史笔记,悉皆通晓”,不可能连四大史书之一的《三国志》也不读的。他这是故意的,明知故错。问题在于,苏轼为什么要明知故错呢?

“小乔初嫁”时,周瑜才二十四岁;至赤壁之战时,周瑜已三十四岁,小乔已嫁十年,不是“初嫁”。作者写赤壁之战而写“小乔初嫁”,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彰显周瑜的少年得志,所谓“英雄美人,相得益彰”是也。而写周瑜少年得志,则是为了反衬自己的不得志。这是潜台词。

“羽扇纶巾”的张冠李戴,却是颇费思量的。为什么把儒将诸葛亮“羽扇纶巾”的标志贴在武将周瑜身上呢?也就是把儒将、武将合于周瑜一身了,儒将化了的周瑜,是个什么形象?风流潇洒。苏轼可能觉得,只是勇武,缺少可爱;加上美人,称得上风流;而只有具备了羽扇纶巾的儒雅,才称得上潇洒。(苏轼本就是一个十分潇洒的人,从《密州出猎》就可见一斑。)

潇洒到什么程度?“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一场血战,火烧连营,飞矢如雨,竟然如此轻松自在!这是夸张,更是衬托,勇武的拼杀变成了儒雅的说笑,淡化武力其实是为了强化儒雅。

不只于此,苏轼还为这“谈笑间”的大战设置了一个十分壮阔的背景,是怎样的呢?“乱石穿空”――岸上险,“惊涛拍岸”――岸边险,“卷起千堆雪”――江中险,(“雪”除了白的颜色,还有冷的感觉。)险,险,险,雄奇壮阔,惊涛骇浪,声势浩大,雷霆万钧。在这种情状之下打战,战场之惊险可想而知!而周瑜只是“谈笑间”,何其潇洒!正着说还不过瘾,苏轼又反着来说,接下来他怎么说?“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江山如画吗?惊涛骇浪,雷霆万钧,可以画出来吗?画是美好的代名词。而波澜壮阔者,非有襟大气度者不能画,且此画也只能于胸中构画。有多少豪杰?不就是周瑜嘛。这些都是背景,为的是让周瑜出场。

这就恐怕不只是用来反衬苏轼自己的落魄了。我们不妨用仿句的方法来理一理思路。

把黄州赤鼻矶错当成蒲圻周郎赤壁,是为了借以怀古伤今,所谓将错就错、事出有因,进而表现出苏轼伤今的强烈愿望。

把“小乔初嫁”推迟了十年,是为了彰显周瑜的少年得志,所谓英雄美人、相得益彰,进而反衬苏轼现今的潦倒落魄。

把“羽扇纶巾”转借给周瑜,是为了给武将周瑜以儒将风度,所谓文韬武略、儒雅潇洒,进而突显苏轼心中风流潇洒的梦。

很显然,这里可能寄托了苏轼的某种理想或曰梦,自己多想成为周瑜那样的人呀。为此,苏轼不惜用时光倒流、偷梁换柱的办法来无限美化周瑜。能不无所不用其极吗?他是偶像嘛,偶像务必是完美无缺的。一句话,原来苏轼故意弄错几个事实,实际上是想因为他心中的一个梦,像周瑜那样风流潇洒的梦。

这里需要略微解释一下“风流”这个词。词典上有四个义项:“①风雅洒脱,有才华而不拘礼法;②杰出不凡;③男女私情;④放荡轻浮。”[7]苏轼这里,除第四项外,余者似乎兼而有之,以风雅洒脱,杰出不凡为主。而且可能还有突破,因为苏轼笔下的周瑜还包括建功立业宏图的实现。因此,苏轼的“风流”应该增添一义:建功立业宏图的轻松实现。

苏轼的梦实现了吗?当然没有,实现了就不叫梦了。“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神游”故国,强调是精神相遇,也就是联想想象;应笑我多情,难道不可笑吗,潦倒落魄如此,还做着风流潇洒之梦,想想也无非是梦一场。认识到“人间如梦”,说明美梦已醒。梦醒了,苏轼做什么?“一尊还酹江月”。用一杯酒祭奠江中之月。这个“江”,在词的开头出现过,它不是一般的江,而是“大江”。“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是滚滚东逝的长江,大浪淘沙的长江,逝者如斯夫的长江。他是在祭月亮吗?不是,他是在祭奠他心中的那个梦。流走的是江水吗?不是,是他心中的那个梦。淘尽的都是英雄人物吗?也不是,还有梦,那个风流潇洒的梦!

这个梦还是一个清醒的梦,换句话说是苏轼精心营造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向往和憧憬,是个白日梦。这之后不到三个月(赤壁词作于七月底),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十月,他还真做了一个梦,睡着之后做的梦,他在《后赤壁赋》里写道:“是岁十月之望,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时夜将半,四顾寂寥。适有孤鹤,横江东来,戛然长鸣,掠予舟而西也。须臾客去,予亦就睡。梦一道士,羽衣蹁跹,揖予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问其姓名,顾笑不答,予亦惊寤。开户视之,不见其处。”(北宋・苏轼《后赤壁赋》)如果说前面的梦随江水流走了,这里的梦则随仙鹤飞升了,“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了。但不管是流走了还是飞走了,梦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冰冷的现实!

如此说来,好像苏轼该呼天抢地、痛心疾首了。事实不然,这里分析的只是诗意,也就是赤壁怀古词词意所应在。生活中的苏轼不完全是这样的,在他散文化的文字里,我们不难看出他的泰然、超然和洒脱。他在给李之仪的回信中说:“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北宋・苏轼《答李端叔书》)纵情山水,开心于不为人知。《前赤壁赋》也说:“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这之前在《西江月》(“照野弥弥浅浪”)词序里说:“顷在黄州,春夜行蕲水中,过酒家,饮酒醉。乘月至一溪桥上,解鞍,曲肱醉卧少休。及觉已晓,乱山攒拥,流水锵然,疑非尘世也。书此数语桥柱上。”(北宋・苏轼《西江月・序》)放浪山水,欣然自足,应该还是很洒脱的。

三、“酹江月”“惊涛拍岸”“千堆雪”:无意错,艺术的“错”,诗文有别

当然,梦是没有了,可“错误”还在继续。“酹江月”说明时间是在晚上,而“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之景似乎于白天乃见。“江月”,江中之月,能看见月亮在水中的倒影,说明风平浪静;而上阕“浪淘尽”“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似乎表明此时还惊涛骇浪。进而,明月之夜,满地满江皆似霜雪,浪花之雪白(“千堆雪”)如何见出?还有,题为“赤壁怀古”,似乎苏轼站在赤壁山上,居高临下,雄视千古,可苏轼真到过山顶吗?

其实苏轼并没有上到赤壁山的顶峰。他在《赤壁洞穴》里说:“断崖壁立,江水深碧。遇风浪静,辄乘小舟至其下,舍舟登岸。入徐公洞,非有洞穴也,但山崦深邃耳。”(北宋・苏轼《东坡志林》)洞穴肯定在山腰,而非山顶,而且风平浪静才去,“惊涛拍岸”恐怕是去不了的。苏轼在《前赤壁赋》游赤壁是在七月十六日的晚上,当时“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他在《后赤壁赋》游赤壁是在当年十月十五日的晚上,当时“月白风清”“山高月小,水落石出”。都是在天气顶好的情况下游赤壁的。前一次没有上山,“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后一次上山了:“予乃摄衣而上,履f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盖二客不能从焉。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恐,凛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北宋・苏轼《后赤壁赋》)但很难爬,虽然苏轼比“二客”好一些,但依然没有爬到山顶。

苏轼没有登临赤壁山,也就是说《赤壁怀古》完全是他想象联想之词,唐圭璋先生“即景写实”,所言非也。这就涉及到诗词和散文的区别了。诗歌尤其是抒情诗超越了具体时间、地点、人物、时间之类的限制,它是概括性极强的,视自由的、假定的想象为生命。黄生说:“极世间痴绝之事,不妨形之于言,此之谓诗思。以无为有,以虚为实,以假为真。”(清・黄生《一木堂诗麈》)明知故错,还要错上加错,苏轼之梦不可谓不“痴绝”;而所谓“即景写实”其实是“以虚为实”。这和散文有很大不同。散文里的事实虽然不是生活事实的复制,但它在很大程度上是接近事实的。在诗词中说“白发三千丈”,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在散文里硬要说“生出了三千丈长的白发”,则肯定要闹笑话了。像前述日记式的《赤壁洞穴》开头“黄州守居之数百步为赤壁”,记游性质的《前赤壁赋》开头“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后赤壁赋》的开头“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将归于临皋。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等都是十分具体、真实的。

“把‘大江东去’,当作即景写实,从字面上理解为‘长江滚滚向东流去’,就不仅遮蔽了视觉高度,而且抹杀了诗语的深长意味。这种东望大江,隐含着登高望远,长江一览无余的雄姿。”[8]而事实上苏轼并未登高,大江东去,一望无余的视野,显然是诗人的心域,是假定性的想象。且“千古风流人物”是不管怎么“看”都是看不到的,而是联想到的。想到了大江,想到了历史英雄人物,仿佛他们都在“我”的脚下,就给人一种诗人处于雄视千古的高度的错觉。空间之高和时间之长就这样一“望”而知,时空的瞬间转换只有诗的想象才能完成;也只有完成了这种自由的想象,诗才会具有如此深长的意味。这种错觉是很美妙的,妙就妙在若有若无之间。

同样的道理,“乱石穿空”三句,也为想象之语。上文已述,他是在给周瑜的出场创设背景,并非登高望远之所实见。在散文里,“断崖壁立,江水深碧”“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丝毫看不见惊涛骇浪的影子。这就足以说明,诗性的想象是假定的、自由的。孙绍振教授说得十分明确:“诗歌中的物象并不是客观的物象,而是客体的一个特征被主体的某种感兴所选择,在想象中同化的结果。”[9]彼时的大江需要它波涛汹涌,它就会在诗人笔下涌起惊涛骇浪;而此时的大江需要它波浪不惊,诗人就可以让它风平浪静。“酹江月”时风平浪静就是缘此。光“酹江”,诗意还是十分平淡的,虽说有对开头“大江”的照应,但这种照应还只是线性的,只不过是将“望”江变为“酹”江而已,“酹”是“望”的结束。而“酹”江中之月就不一样了,月的意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赋予了非常丰富的内涵。在《前赤壁赋》里“月”象征永恒;而在《赤壁怀古》里,似乎可以代称词人的理想、梦想。月光本来不动,而有了“江”,月光就流动起来了,也就是那个本来也算是永恒的梦也随之而流走了。此时的“江”就一定得是静的,波浪不惊,这才能看见水中之月,能见水中之月,才知“我”的梦虚无缥缈。诗意的美妙就在这动与不动之间。

诗尤其是抒情诗是极致化了的情感(“痴绝”)的介质(“形之于言”),是理想化了的生活(“以无为有”),靠的是自由的想象(“以假为真”)。既然是假定的想象,我们也就大可不必深究这首词写的是白天还是晚上了。或者,他写登高望远之时是在白天,像“大江东去”,像“乱石穿空”;而俯首祭月之时是在晚上,因为唯有月亮才是他此刻的知己,此刻的寄托。(这也是他赤壁诗文里每次出游都在明月之夜的原因)于是,前述的几个“错误”也就不是错误了,而是艺术的虚拟,假定的想象。余秋雨说:“黄州我还是想去看看的,不是从历史的角度看古战场的遗址,而是从艺术的角度看坡的情怀。大艺术家即便错,也会错出魅力来。好像王尔德说过,在艺术中只有美丑而无所谓对错。”[10]细究苏轼赤壁词,信然!

参考文献:

[1]吴熊和。唐宋词汇评・两宋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426.

[2]孙绍振。月迷津渡:古典诗词个案微观分析[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2:160.

[3]丁帆,杨九俊。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必修一[M].南京: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014:75.

[4]林语堂。坡传[M].北京:群言出版社,2009:122.

[5]余秋雨。山居笔记[M].上海:文汇出版社,2002:39.

[6]刘小川。品中国文人②[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8.

[7]李行健。现代汉语规范词典[M].北京:语文出版社,2014:393.

[8]孙绍振。月迷津渡:古典诗词个案微观分析[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2:161.

[9]孙绍振,孙彦君。文学文本解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64.

后赤壁赋教案范文3

《念奴娇·赤壁怀古》是高中语文教材的传统篇目,研究者甚众,教师在鉴赏本词的主题思想时,往往会将本词与苏轼被贬黄州时的其他诗词进行比较,使学生更深刻的了解苏轼被贬后的心境,这种比较分析本身无可厚非,但这是不是对本词主题思想唯一或是最合理的解读呢?笔者认为,这是有待商榷的。

事实上,文本应该是一种多元的、开放的存在,自它脱离作者而存在于客观世界开始,就具有了高于生命力的开放性。“在作品中未实写出来的或明写出来的部分,向读者所暗示或揭示的内容,成为激发诱导读者进行创造性填补和想象性连接的基本方法。[1]”而这首词的结尾“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正是文本隐含的“空白”和“不确定性”,它召唤着读者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对其进行多元解读。

一、知人论世,解其英雄失路之悲

知人论世是鉴赏诗歌主题的重要途径,《念奴娇·赤壁怀古》写于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之时,这是苏轼人生的重要转折点,这一经历几乎使苏轼跌入人生的绝境,他的志向也由当初的“奋励有当世志”、“致君尧舜”转变为了“聊从造物游”。从这一时期苏轼创作的大量诗歌中,我们能看到一颗伤感的灵魂,因怀才不遇,被贬异乡而发出的悲慨。

读罢《念奴娇·赤壁怀古》,不难发现,在三国众多英雄人物中,词人显然特别钟爱周瑜,我们不仅感叹,何也?毕竟在很多人眼中,周瑜也是个悲剧性的人物,但词人显然并不认同。词人昵称其“周郎”,除了词人的亲近之意外,亦可见出周瑜当时之年轻,“小乔初嫁了”的“初”字也是很好的佐证。而这位少年得志,婚姻美满的将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让“早生华发”,仕途坎坷的苏轼情何以堪,只能慨叹“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至此,我们也许能明白,周瑜不仅是苏轼仰慕的英雄,其辉煌的人生也是苏轼一生寤寐求之而不得的,而这种遗憾让他咏怀赤壁古迹的时候更感伤怀。正如晚清黄苏《寥园词选》中所说的“题是怀古,意是谓自己消磨壮心殆尽也”。

二、品读文本,解其英雄横槊之气

清代词论家徐轨认为东坡词“自有横槊气概,固是英雄本色”,而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自然也流露出了这种豪迈之气。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此句将奔腾的江水与历史上的“风流人物”联系在一起,着一“尽”字,极写自然的永恒,人事的无常,历史的不可扭转。词人开篇就将全词置于这样一个广阔悠久的背景之下,让人自然感受到他豪迈的风格。“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三句又连用三个动词“穿”“拍”“卷”,绘形绘声绘色,把读者带进一个奔马轰雷、惊心动魄的奇险境界。

在这样一个雄奇壮阔的赤壁战场上,涌现出了一系列英雄豪杰,周瑜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历史也在“谈笑间”,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在历史面前,人是何其渺小,英雄已湮没在浩瀚历史长河之中,故词人深觉“多情应笑我”,认为正是自己的多愁善感,使自己“早生华发”,不如以酒酬月,聊寄情怀。

尽管人生有诸多不幸,但是词人在描写景物,抒发情感上并未沉湎于悲伤,而是为我们展示了属于自己的洒脱豪迈,将个人的成败得失置于历史长河中,似乎一切都是虚无。

精读文本,我们不难发现处于人生低谷的苏轼,“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并不失其英雄之本色。

三、文本互涉,解其精神突围之达

文本互涉是指“文本之间相互映射、相互干涉,体现为一个文本中存在很多需要其他文本来弥补的不足之处,也就是通过许多文本来共同阐释一个单独文本的过程,为读者解读一个文本供应相关的思路和方法,让文本有本可循。[2]”运用文本互涉理论,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就可以自主地将文本之间的内在联系融入到阅读体验中,构建自身的阅读认知体系。在解读《念奴娇·赤壁怀古》时,我们可以联系其同期创作的两篇散文前后《赤壁赋》,寻找其内在联系,进一步解读其主题思想。

在《前赤壁赋》中,苏轼同样提到了周瑜“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在苏轼笔下,曹孟德是文韬武略皆具的“一世之雄也”,但与周瑜相比似乎略逊一筹,从功业而论,周瑜自是无法与曹操相比,但其“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儒将风采显然在苏轼心中更胜一筹。周瑜可谓其理想人格的化身,在周瑜身上,我们依稀可见苏轼早年在儒家思想教化下那份积极入世,“致君尧舜”的理想。然而这种理想却在现实面前折戟,如何排遣这种理想不得施展的悲伤呢?《前赤壁赋》中词人以一句“而今安在哉?”对英雄业绩安在质疑,而这正吻合了《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建功立业的英雄尚且被历史洪流湮没,自己又何必汲汲于功名呢?苏轼似乎从中得到了解脱,认为“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这就是佛家思想的真谛,了解宇宙人生的真相,去除妄想、执着、分别,使烦恼减少,活得自在、幸福、美满,进一步恢复自己的智慧、神通、德能与才艺,苏轼就是在这种自觉中得到了涅槃。正如《念奴娇·赤壁怀古》中所言“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汲汲于功名只是徒增愁肠,催生白发,不如放下执念,寄情山水。

《后赤壁赋》中词人梦中遇一道士,问及“赤壁之游乐乎?”颇有道家纵情山水之意。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这是道家物我合一的境界,这种境界是古代失意之士寻求精神解脱的重要途径。苏轼在《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发出的“人生如梦”之慨与道家所说的虚无主义不谋而合。

运用文本互涉理论,我们可以看到《念奴娇·赤壁怀古》在思想感情上与前后《赤壁赋》有着共通点,“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正是儒释道思想在其人生失意时碰撞、融合后的积淀,正如余秋雨所说的“突围”。而这种精神的突围让我们感受到了苏轼的旷达超然。

叶圣陶先生说过“文艺作品往往不是倒筐倒筐地说的,说出来的只是一部分罢了,还有一部分所谓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没有说出来,必须驱遣我们的想象,才能够领会它”,而且“那没有说出来的一部分反而是极关重要的一部分。[3]”对《念奴娇·赤壁怀古》主题思想的多元解读要求我们把握文字中蕴涵的信息,使用灵活多样的阅读方法,在阅读中构造自己的独特感悟。它强调我们的视野必须扩大到与文本相联系的社会文化生活,从中汲取丰富的营养。

注释:

[1]陆丽华。从接受美学谈我国当代文学作品的走向[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1,(8).

[2]钮堂柏。基于文本互涉理论的高中语文阅读教学策略[J].语文教学通讯,2014,(5).

后赤壁赋教案范文4

摘要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为“千古绝唱”,其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之高自不待言。笔者凭借生长于苏东坡贬谪地湖北黄州的优势,对词所产生的史地背景、微妙成因、深层影响作一探索性的勾勒后认为: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故垒”既应泛指“邾城”,也应具体指黄州府治连带城东东坡躬耕地;而“西边”,当是指“人道是”的“三国周郎赤壁”――黄州赤壁沿江一带。

关键词:东坡 赤壁怀古词 史地背景 故垒 西边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

宋元丰三年(1080)二月,苏东坡被贬黄州,那时他刚好四十五岁。这既是苏东坡多样人生的低潮阶段,也是他文艺创作的高峰时期。作为贬臣的苏东坡,在窥探了历朝文人的不幸遭遇之后,获得了一条宝贵的人生经验,即以劳作、游览、修炼结合的生活方式,儒、佛、道思想融会的思维方式,忠君、爱国、忧民统一的行为方式,去领略人生真谛、抗争苦难、昂扬悲剧精神。从此,他思想感情发生转折性大变化,并推动了他的文艺创作的猛进与崛起,创作了包括《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在内的大量辉煌篇章,从而形成了他的一个文艺创作高峰。

一 “赤壁怀古”,是巧合,还是必然?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苏东坡的“赤壁怀古”为“千古绝唱”。大江东去,气势磅礴;英雄豪杰,风流千古。广阔的自然空间,深远的历史时间,时空交错,多维观照,构成一幅极为豪放的非凡的艺术画卷。这一空前的艺术词章的产生,究其成因,是有着它极其微妙的历史背景和地理环境的。

苏东坡为何被贬黄州而不流放它地?黄州,古称齐安,地处鄂东,北屏大别山,南带扬子江,地理位置特殊。它是融周文化、楚文化、巴文化和吴文化为一体的、历史积淀深厚的多元文化结合体。战国时,楚宣王灭邾,徙其君于黄地,邾人自山东南下,落脚黄州,建立邾城。西汉初,巴郡、南郡蛮反,被汉王朝平定,一部分巴人被徙往鄂东,是为西阳蛮、五水蛮。于中原地区而言,黄州自然属于“穷乡僻壤”。历代朝廷流放文人,多半选取山穷水恶、人事频仍的落寞地区。晚唐文学家杜牧,被宰相李德裕排挤而于会昌二年(842)出任黄州刺史,北宋初期文学家王禹,于咸平元年(998)被贬为黄州刺史,“苏门四学士”之一的张文潜,亦于宋绍圣四年(1097)被贬任黄州监酒税务。南宋陆游《入蜀记》指出:“(黄)州最僻陋少事”,“然自牧之、王元之出守,又东坡先生、张文潜谪居,遂为名邦。”朱熹《黄州州学二程先生祠记》也指出:“齐安在江淮间最为穷僻,而国朝以来,名卿贤大夫多辱居之,如王翰林、韩忠献、苏文忠公”。“穷乡僻壤”和“五水蛮”“作乱”的黄州,就自然地成为世袭流放文臣的地区,也成为苏东坡谪居、修炼、写作的佳绝处。这是巧合,还是必然?笔者认为这不是巧合。如果苏东坡不是恰巧被贬流放僻壤黄州成为“齐安民”的话,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是绝对产生不出来的。可以说,这一微妙的创作历史背景,就是《念奴娇・赤壁怀古》成因的巧合中的必然。

元丰三年(1080),苏东坡致信好友李端叔说:“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渔樵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他以“劳作、游览、修炼结合的生活方式”来“抗争苦难、昂扬悲剧精神”的举动,亦见奇功特效。元丰五年是苏东坡大游览的一年,大探索的一年。他频游鄂东大地,大江南北。这是他老庄安贫乐贱、恬淡自适、返璞归真思想的再现。他从鄂东名山大川、历史陈迹中获得了人生力量、慰藉欢乐和艺术营养,应该说是鄂东的山水和名胜成就了苏东坡,促使他从“乌台诗案”流落的现实困境中走上一条旷绝千古的文学之路。元丰五年(1082)秋冬间,苏东坡登临赤壁矶,胸怀顿开,产生强烈的怀古情绪。放眼望去,江山如画,赤壁多娇。浩瀚壮阔的万里长江流向东海,赤壁的清风沁人心脾,江南西山的吴王(孙权于公元229年称帝于武昌)行宫矗立眼前,三国赤壁之战的壮丽图景幕然浮现。由于受到三国周郎赤壁之战地“赤壁”地名的启发,苏东坡联想到自己年青时追慕英雄、图谋经世济时之伟大抱负,面对着而今壮志难酬之贬谪现实,甜酸苦辣涩五味交加,心底不由涌起了万丈波澜,一发不可收拾地创作了“赤壁”两赋一词。仰慕英雄,寻禅论道,阐发人生哲理:“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是巧合,还是必然?笔者认为这不是巧合。如果苏东坡不是恰巧登临黄州城外的赤壁,不是恰巧面对武昌西山吴王行宫而向往英雄事业、怀古伤今的话,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是绝对产生不出来的。可以说,这一微妙的创作地理环境,就是《念奴娇・赤壁怀古》成因的巧合中的必然。

二 “故垒”、“西边”,离不开黄州古代战地

作为三国古战场的“赤壁”究竟有多少?在何处?历来众说纷纭。且不说五赤壁说、六赤壁说、八赤壁说,且不说真的赤壁战场在蒲圻(现改名“赤壁市”),在武昌,还是在黄州?单说苏东坡所写《念奴娇・赤壁怀古》之“赤壁”在黄州,这是毫无疑义的。不过,赤壁怀古,仅仅是苏东坡假借曹周以抒胸臆而已,黄州赤壁与历史上“三国周郎赤壁”之战的“赤壁”不能等同。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按我们的认识习惯来看:其中的“故垒”,代指旧堡垒、营垒,古代屯兵的营地;“西边”,显然指所要圈定“三国周郎赤壁”之战中“赤壁”的地方。

“故垒”、“三国周郎赤壁”究竟坐落何方?历来词注家作了诸多解释,但都含糊其辞地说是“旧时营垒”。几年以前,有幸读到潘良炽、刘孔伏两位先生的论文《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中的几个问题》。在这篇论文中,他们将他人认定的“故垒”、“西边”坐落方位归纳为三个具体地方:一、指“当年周瑜建功立业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废旧的营垒”;二、指黄州城。三、指“黄州附近的邾城即女王城遗址”,理由是“只有发生过激烈战争的邾城故址,才同后面的‘周郎赤壁’配得上”。而后两位先生对这一、二、三地的说法都作了否定。

本文认为,潘、刘两位先生对第一、二地说法持否定态度基本上是正确的,但否定的理由欠充足。

三国赤壁之战不发生在湖北黄州,也不发生在湖北蒲圻。苏东坡词中的“故垒”,并不能限指“周瑜当年驻军而‘剩下废旧的营垒’”,也不能限指在黄州城建成之后出现的“营垒”。苏东坡明明说的是“故垒”,而不是说的“三国周郎赤壁”废旧战址,怎么能把“当年周瑜建功立业”的战地,又看作是“废旧的营垒”?明明说的是“故垒西边”,而不是说的“故垒”即“三国周郎赤壁”营地,怎么能将黄州城视为“故垒”?本文以为:涉及黄州任何历史时代的军事“故垒”,苏东坡都可选作为词中“故垒”定位的标志。北宋以前,黄州地区就发生过几次大的军事冲突。春秋时,发生过楚徙邾于黄的盛大战事;东晋时,毛宝将军与后赵大将夔安在邾城――赤壁江边血战;东汉刘宋王朝,沈庆之遣将屯兵西阳城(邾城附近)血洗聚居山区的“五水蛮”等。其客观存在的黄州以上历史军事“故垒”,都可以视作为苏东坡词中“故垒”定位的标志。于是寻“故垒”以西“三国周郎赤壁”遗址就有依据了。

至于潘、刘以“赤壁在女王城遗址西南,亦与‘西边’不甚相合”、“女王城久废,名不显”和“距离赤壁又有十余里之遥”为由,来否定所谓第三地说法是站不住脚的。我们只能要求古人以大方向大致定位,不能苛求古人以今天的卫星导航、测量仪来精确定位。赤壁在邾城(女王城)故垒的西南。“西南”与“西边”,没有离开“西”的大方向;何况古代的营地与战场之距,最短有几里,最长乃至数十里。“女王城距离赤壁又有十余里之遥”,这算什么!至于黄州的所谓“三国周郎赤壁”战场之大,据专家考证,已是近百里的江水线,延及到今团风县县府所在地。

难能可贵的是,潘良炽、刘孔伏在论文中提出了一个值得重视的见解。他们说,《念奴娇・赤壁怀古》不是苏东坡游后就作的,而是在室名“东坡”(没有这个室名――笔者注)上构思创作写成的。并由此推出这样一个观点:词中的“故垒”即指躬耕地东坡。其理由为:一、“东坡的‘西边’正好是赤壁”;二、“查苏轼《东坡八首诗序》云:故人马正卿哀予乏食,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第一首诗云:废垒无人顾,颓垣满蓬蒿。东坡原来是‘故营地’,苏轼把它称为‘废垒’”。此等之见,不失为一家之言。但是,还有待完善。一个明显的漏洞就是:50亩东坡躬耕地怎能容纳成千上万军队的活动?

“故垒”、“三国周郎赤壁”究竟在黄州何处?笔者以为“故垒西边”的“故垒”,既应泛指“邾城”(或称“女王城”、“西阳城”),也应具体指“黄州府治”连带城东东坡躬耕地。“故垒西边”的“西边”,当是指“人道是”的“三国周郎赤壁”――黄州赤壁沿江一带。黄州赤壁,苏东坡多次游览过,范围很大,包括今“赤壁湖”(又名“鸡窝湖”、“矶窝湖”)、“赤鼻(壁)矶”、赤壁新村沿岸江域。就“赤鼻(壁)矶”而言,就有三个矶头,东坡《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词所纪游的矶头就是南面的矶头,即“东坡赤壁”所在地。要了解具体考证,可参看饶学刚的《苏东坡在黄州》。

三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雄风依在

黄州赤壁,坐落于湖北黄州城西北赤鼻(壁)矶上,濒临长江中游故道北岸。因“崖石赭赤,屹立如壁”,故名“赤壁”;又因“崖石突出下垂,状如悬鼻”,又称“赤鼻矶”。前面说过:黄州“赤鼻(壁)矶”就有三个。苏东坡《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词所纪游的矶头就是南面的矶头,即“东坡赤壁”所在地。《念奴娇・赤壁怀古》词中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极其生动地描绘了南面赤鼻(壁)矶雄奇壮阔的景色:陡峭的石峰林林地直插云霄,奔腾的骇浪汹涌地拍打着崖岸,咆哮的江流卷起如千万堆雪浪的涛头。如万马奔腾,气势非凡;如雷电轰鸣,惊心动魄。这一奇险壮丽的艺术境界,至今仍扣人心弦,使人精神振奋,胸襟开阔。

《念奴娇・赤壁怀古》描绘的奇险壮丽雄风仍在。我们可以从苏东坡的诗文中找到复原的原型。

《王齐万秀才寓居武昌县刘郎,正与伍洲相对,伍子胥奔吴所从渡江也》写道:“与君饮酒细论文,酒酣访古江之酒。仲谋公瑾不须吊,一酹波神英烈君。”

《赤壁赋》写道:“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

《后赤壁赋》写道:“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予乃摄衣而上,履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

《记赤壁》写道:“黄州守居之数百步为赤壁,或言即周瑜破曹公处,不知果是否?断崖壁立,江水深碧,二鹘巢其上。上有二蛇,或见之。”

《与范子丰书》写道:“黄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室如丹。《传》云“曹公败所”所谓赤壁者。或曰:非也。……今赤壁少西对岸,即华容镇,庶几是也。”

在“江之”,在武昌对岸,在“或言即周瑜破曹公处”的黄州赤壁山南面的矶头,正是苏东坡当年所游并借景怀古之地。矶头“斗(陡)入江中”,“断崖壁立”,如“虬龙”、“虎豹”的“乱石”直插云天,“岩”、“幽宫”、“蒙茸”的奇洞遍及矶头。种种惊险景观,如今仍历历在目。正是这一奇特而微妙的赤壁山势地貌,成为造就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的重要成因之一。

参考文献:

[1] 苏东坡:《东坡乐府》,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

[2] 苏东坡:《苏轼文集》,中华书局,1986年版。

《后赤壁赋》教案5

教学目标:

1、通过文中的写景部分体味“一切景语皆情语”的特点

2、通过前后《赤壁赋》的对比,体味两赋所体现的不同的感受

教学重点:

对《后赤壁赋》写景部分的分析

教学难点:

体味两赋所体现的苏轼的不同的情感和对人生不同的态度

教学过程:

导入:由苏轼的两首词《念奴娇赤壁怀古》、《临江仙夜归临皋》入手,通过同学们学过的这两首词来导入到对苏轼的介绍。

苏轼简介: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山人。北宋***、文学家、书画家,著有《东坡七集》,为唐宋八大家之一。

引入苏轼的《自题金山画像》:“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余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对此诗进行简单的解释,然后指出这是苏轼晚年对其一生的概括。问同学:“黄州惠州儋州”这几个地方有什么共同点?同学回答:是苏轼被贬的地方。问题:那么这几个地方中大家最熟悉的是哪个地方?同学回答:黄州。问题:在黄州苏轼留下了什么作品呢?大家知道哪些?回答:《念奴娇赤壁怀古》、《前赤壁赋》、《超然台记》、《方山子传》。老师:回答得非常好。所谓文人不幸文学兴,正是苏轼几次被贬的遭遇才铸就了他非凡的文学功业。今天就让我们来学习苏轼在黄州时的另1篇名作《后赤壁赋》。

课文学习:

一、 听录音,熟悉课文,掌握字词

二、 课文内容学习

1、 分析鉴赏:“一切景语皆情语”,阅读第一自然段,找出其中写景的句子,结合前后语境,体味这些句子中蕴涵了苏轼怎样的情感。

苏轼的世界:

霜露、木叶、人影、明月

(原本为一派萧瑟之景)

月白风清

(苏轼却见之心喜,踏歌而行,感到如无美酒佳肴,未免辜负了这月白风清的良夜。)

从中可以看出苏轼“超然”的情怀和他旷达的心胸。

2、金圣叹在《天下才子必读书》中说:“若无后赋,前赋不明;若无前赋,后赋无谓。”从中可见,后赋和前赋是密不可分的,下面请同学们阅读《后赤壁赋》的第二自然段和《前赤壁赋》,思考以下几个问题:

1)两次赤壁之游的具体地点是否一致?观赏的景致是否相同?

观赏点由赤壁之下转移到了赤壁之上;第一次侧重游水、赏月,第二次侧重游山。

2)找出两赋中对赤壁夜游时景致的描述,比较一下两次夜游的感受有何不同?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前赤壁赋》)

感受:(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羽化而登仙。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后赤壁赋》)

感受: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

3、仔细阅读《前赤壁赋》的最后一自然段和《后赤壁赋》的第二自然段,比较一下,在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两赋有没有什么不同?

前赋:“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后赋:“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恐,凛乎其不可久留也。”

前赋:将个体融入自然便可得到永恒。

后赋:个体的渺小,自然的强大,对自然感到敬畏。

那么,在苏轼眼中,面对自然他所能做的是什么呢?

“反而登舟,放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

4、阅读第三自然段,思考:在这一段中作者主要表达了什么思想?

《清夜录》云:苏轼有词曰:“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赤壁之游,乐则乐矣,转眼之间,其乐安在?以是观之,我与二客,鹤与道士,皆一梦也。(一种巨大的空幻感油然而生)

5、比较:两赋中的情感变化有没有什么不同?

前赋:乐→悲→喜

后赋:乐→悲、恐→空(无奈之情)

三、 作业:写1篇写景的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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