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诗 全编(通用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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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诗全编【第一篇】
顾城(1957~1993),北京市人。“文革”期间,随父亲下放到黄河入海口为农民放猪,在沙滩上用树枝开始写诗。是朦胧诗派代表诗人之一。曾应邀访问欧美,后迁居新西兰激流岛。著有诗集《黑眼睛》、《顾城诗全编》等,诗风纯美,有“童话诗人”之称。
远和近,属于空间距离的范畴。空间有物理空间和心理空间之分,空间距离也就有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之别。
六行诗包含三个意象:你、我、云。诗写你看我、看云的情态,和我对你的感觉。就物理距离而言,你与我近而与云远;但在心理距离上,你却是和远天白云近,而与近在咫尺的我远。这是什么原因呢?原因是人与人之间失去了应有的信任友爱之情。欲望的膨胀,利益的冲突,生存的竞争,使本当诚信的人性中,掺杂了太多的机巧、算计和诡谋。人在面对同类时,便不免显得陌生、疏远、戒惧;只有面对大自然时,才显得放松、投入、亲和。顾城曾经谈过这首诗的创作意图:是想用影视中的推拉镜头手法,来显示人与人之间的戒备和人与自然的亲密,从而表现十年文革动乱对人际关系的破坏。其实,不唯文革中是这样,人类在进入文明社会后,从来如此,文革中的人斗人不过是极端表现而已。这种亲近自然而疏远同类的孤独、隔膜的生存状态,古代诗人如李白曾表述为“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辛弃疾曾表述为“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情与貌,略相似”(《贺新郎》)。顾城在此以他的方式,把现代人这种更为强烈的生存体验,又作了一次现代性的表述。这是人类和人性的共同悲哀。
在表现上,此诗纯粹言理而又不直接言理,只用日常生活画面来自然呈示,可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随便省力,浅而能深,是这首诗的过人之处。
也有人认为《远和近》是一首情诗,“你”有接近“我”的愿望,但彼此的距离又难以很快消除,所以“你”看“我”时有几分游移不定,诗中的情景是一种爱情的“前发生”状态,这是一枚尚未红熟的爱的青果。作这样的理解也能自圆其说,未尝不可,因为古人早就说过“诗无达诂”嘛。
顾城诗全编【第二篇】
采访地点:台客台北家中
台客简介:
本名廖振卿,1951年生,台湾省新北市人。国立成功大学外文系毕业。现为《葡萄园》诗刊主编,中国诗歌艺术学会常务理事。自大学时期即开始写诗,迄今已近四十年。目前已在两岸三地出版有诗集《生命树》《乡下风光》《故乡之歌》《与石有约》《星的坚持》《台客短诗选》《续行的脚印》等十一部。诗论集《诗海微澜》一部,散文集《童年旧忆》《生活随笔》二部。主编《百年震撼》(台湾九二一大地震诗选集)、《不惑之歌》(葡萄园诗刊四十周年诗选)、《半世纪之歌》(葡萄园诗刊五十周年诗选)、《诗艺拾穗》《诗艺浩瀚》《诗艺天地》(中国诗歌艺术学会会员诗选集)、《三月采风》(三月诗会二十周年诗选集)共七部。
王觅:台客老师,感谢您在百忙中接受我的采访。请谈谈您的人生经历,有哪些重要事件影响了您的创作?
台客:我从小学起就对文学感兴趣,可能是受到三哥的影响,三哥大我12岁,在我读小学时,他已经读高中,他经常买些文学期刊,并喜欢剪报副刊文章,我很好奇,就读他的剪辑下来的文章,似懂非懂地阅读,久了就对文学产生了兴趣。在中学时也受到喜欢文学的同学的影响,大量阅读一些中国通俗历代侠义小说,各种中外童话书以及各种文学杂志,记得当时喜欢看的杂志有《文坛》《皇冠》等。那些杂志上有散文、小说和诗,但我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都只看散文及小说,从来不读新诗。那时候对新诗没有兴趣,看也看不太懂,也不知道它在写什么。
王觅:您是如何将对小说、散文的兴趣,转移到诗歌方面去的?
台客:我大学考上台南的成功大学外文系,外文系主要是读英美的文学,包含了很多英美诗人的英语诗,他们的诗让我能够感动。大学一年级时对诗产生兴趣,大二起开始尝试创作新诗,一两年写了几十首不成熟幼稚的作品,当然不敢向外投稿,只是孤芳自赏。但是写多了,对诗有兴趣,也会主动去看市面上的诗刊、诗集,所以越写越有进步。我在大学三、四年级时,才对自己的新诗有些信心,开始向学校外面的刊物投稿。
王觅:是否是因为中国新诗和外国新诗在质量上有一定的差距,让您对国内的新诗不感兴趣,读到外国诗后,才产生了兴趣。
台客:对,开始对国内的诗歌确实也不太了解,进入大学读外国诗后,才发现诗与自己有关系,自己居然喜欢,所以就开始找国内的新诗读。读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自己写好诗,想把诗写得更好。就阅读了很多台湾早期诗人的作品,如杨唤、归人、覃子豪、纪弦、洛夫、痖弦、叶维廉等人的诗作,当时囫囵吞枣,有诗就读。他们对我都有一定的影响。
王觅:请谈谈您接受的诗歌教育的经历?除了在外语系受到教育外,是否还接受了其他的新诗教育?
台客:诗歌教育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写诗有天才说与后天努力说。天才的诗人百不得一,年纪轻轻,人生经验也有限,但靠着热情与对事物的敏感,往往也能写出一些好诗,故虽得年不长,但其作品也能受到世人肯定并传之后世,诸如外国的雪莱、拜伦,中国的顾城、海子等。后天努力说则有赖诗人在生活的岁月中,努力学习、吸收、感悟,从而创作出一首首好诗,绝大部分留名于文学史的诗人都是属于后者。我除了在外文系,读到外国老师教的英美新诗以外,还接受了国内诗人的影响。主要有两次。一次是在大二的时候,参加了淡江大学主办的“文艺营”,有小说组、散文组和诗歌组,诗歌组带队老师就是著名诗人洛夫先生。虽然只有一两个星期的新诗教育,但是对我的成长很有帮助。第二次是在大学毕业后,我在凤山当兵,由于上下班得以经常前往高雄文艺学院举办的“文艺创作班”,创作班的老师是知名诗人朱现冬先生。经他的引荐得以认识一些台湾南部的诗人,经常互动,诗的创作能力也十分旺盛,经常在当时的军中报刊《军人战士报》的专栏“诗队伍”上发表诗作。这个刊物由诗人羊令野任主编,后改名为《青年日报》。还在《笠》诗刊、《葡萄园》诗刊、《秋水》诗刊等诗刊发表过作品。在大学和在军队时期我写诗是很狂热的,但是后来因为生计原因,有十多年没有写,直到工作和经济比较稳定后,才又开始写诗。在写诗前主要是写散文,与诗坛也脱离十多年了。但是突然有一天在桌子前写出了一首诗,当时我很激动,从那次以后,又到台北书店去找以前熟悉的诗刊,如《创世纪》诗刊、《秋水》诗刊和《葡萄园》诗刊。就买了几本回来,认真读,又开始写诗了。但是一个人写作很孤单,想参加一个诗歌组织,找一些同仁。我觉得自己的诗风与葡萄园诗社比较接近,所以就参加了这个诗社,由于地域距离,前几年我很少参加诗社活动,三五年后才成为葡萄园诗社的骨干。
王觅:大陆也有这样的诗人,由于生活原因多年不写诗,十多年后才重新写诗,所以被称为“归来的诗人”。您12年后归来,前后创作的风格有何差异?大陆诗评家古远清教授曾以《“明朗、健康、中国”的创作路线之实践――读台客<故乡之歌>》为题评价您的诗:“这次集中读了他的新著《故乡之歌》(葡萄园诗社1994年8月版),给我最突出的印象是他实行的是道地的葡萄园诗社所倡导的‘明朗、健康、中国’的路线。在晦涩诗风盛行的台湾诗坛,不惟西方马首是瞻,和虚无诗风告别,和玩弄扭断文法脖子的游戏挑战,这需要多大的艺术勇气!在有些人看来,明朗诗‘浅薄’,一览无余。可台客并不这么认为。他在《后记》中说:‘我仍然秉持一贯的理念,我喜欢明朗而又略带含蓄的诗,不喜欢过度的晦涩的诗。’他过去出版的诗集《生命树》《乡下风光》以及这次出版的《故乡之歌》,正是这种主张的实践。”
台客:因为大学上的是外文系,接触的诗最早是西方诗歌,所以12年前我受西方的诗歌,尤其是现代诗歌的影响较大。但是那时候我也不极端学习西方。12年后重新写作后,我接受了葡萄园诗社的“明朗”“健康”“中国”的主张。“明朗”就是要读者读得懂,“健康”就是不写不良情绪和情感,“中国”就是坚持自己是中国人,要继承中国诗歌的传统。古诗是有注解的,新诗却没有注解,由于读者阅读时没有线索,所以我的诗有时候是有注释的。
王觅:民间诗歌的口语化写作,对您的明朗诗风是否有影响?
台客:有,因为我一向重视诗要写得让人读得懂,确实借鉴了民间诗歌通俗易懂的风格。
王觅:您是否受到了台湾本土的民间诗歌的影响?
台客:没有,台湾本土的民间诗歌,尤其是少数民族诗歌不很丰富,我接触也非常少。
王觅:目前采用现代汉语写的这种抒情文体主要有三种称谓:新诗、现代诗和现代汉诗,您认为那种称谓更合理?您认为现代诗和新诗有区别吗?现代诗或者现代汉诗的“现代”主要包括哪些内容?可以给现代汉诗下这样的定义吗?“用现代汉语和现代诗体抒写现代情感及现代生活,具有现代意识和现代精神的语言艺术。”
台客:古代人写的诗是旧诗、古诗,现代人写的诗当然称为现代诗,又称新诗,要用“现代汉诗”称之也可以,我比较不关心这些称谓问题,我只关心如何写得更好,意象用得更贴近。
王觅:新诗这个术语是五四时期出现的,已经有了近百年。现代诗被用来特指具有现代意识的诗,尤其是运用现代诗的手法写的诗,用这个名称可以强化这种现代意识吗?
台客:我不太关心这个话题,现代人写作自然就有现代意识。
王觅:您如何理解新诗的文体及诗体建设,目前主要有三种观点:新诗应该是格律诗,新诗应该是自由诗,新诗应该建立相对定型的诗体。您赞成哪种观点?如果都不赞成,请谈出您的诗体建设意见。
台客:我较认同新诗应该建立“相对定型的诗体”。我自己写的诗在诗行字数的多寡,节与节间的行数一定相同或对称,在用韵方面,不管是内韵还是外韵,在不以辞害意上也多加斟酌。除了意象以外,文字的形式也非常重要,所以我对诗人内容和形式都比较兼顾。如诗行和诗节的参差不齐,如一个诗三行,一个诗节十行,在视觉上不好看。有些年轻诗人认为形式是自创的,可以胡乱写,这是不对的,新诗也需要向古诗学习,重视形式。我在《葡萄园》2014年冬季号发表的《诗的内容、形式及其它――创作经验谈》的一段话代表了我的观点:“一首诗的成功除了内容外,形式也是非常重要的。古体诗在形式上有严格的限制,至于新诗则虽已有百年历史,但因讲求自由,始终莫衷一是。太过自由等于一盘散沙。笔者较倾向适度的限制,诸如行与行间字数的多寡不宜反差太大,段与段间的行数最好统一。至于用韵方面则在不以辞害意上也要多加斟酌。如此,一首诗既有丰富的内容,也有美好的形式,方才称得上是一首好诗。”
王觅:您写过闻一多主张的那种强调“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的新格律诗吗?
台客:闻一多主张的新格律诗太呆板,我赞成他主张的排列美,但是对音乐美不能太强调,尤其不能过分押韵,会以辞害意。
王觅:近年新诗创作中出现了大量的“叙述”,甚至有诗人提出拒绝“抒情”,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您在新诗创作中采用叙述吗?
台客:诗歌主要是以情感为主,不是以事情和思想为主,所以新诗不能过分强调叙事。叙述手法主要用来写长的诗,如史诗或者叙事诗。一首短诗当然应以抒情、意象为主。
王觅:近50年来,台湾《葡萄园》诗刊一直坚持“健康、明朗、中国”的办刊风格,作为现任的主编,请您具体解释这三个词。如果过分强调“健康”,是否会在诗的“写什么”上对诗人有限制,英语现代诗人奥登曾说“诗是纯洁的也是淫荡的”,对健康的强调是否如古代汉诗强调“思无邪”,过分重视诗写伦理道理情感,如强调诗的“教化”功能。过分强调“明朗”,是否会让诗失去含蓄或者朦胧美?过分强调“中国”是否会影响诗人对外国现代诗?特别是西方现代诗的“横的移植”,是否导致中国现代诗不能与外国现代诗同步发展?
台客:“健康、明朗、中国”是在1962年《葡萄园》诗刊创刊后,当时创办人之一及主编文晓村提出的主张,三个主张应是一体的,不能分开来看。当时文先生提出这个主张是因感于当时有些诗刊诗人写诗,尤其是《创世纪》诗刊的诗人,受到西方的影响,写的诗一般人都看不懂,写出的诗太晦涩,甚至虚无,令读者无法接受。所以文晓村他们刚好参加了一个文学结业班,大概有十几个人,就创办了葡萄园诗社。
王觅:过分强调明朗,会不会让失去含蓄美?
台客:不会,这个问题葡萄园诗社讨论过很多次。明朗还是需要意象的,它与晦涩只是一线之隔。明朗不是白开水,晦涩也不是浆糊。有的诗用了很多典故,却没有任何解释,让读者无法阅读,如果用些解释,就可以让诗明朗起来,让读者读得懂。
王觅:台湾《葡萄园》诗刊发表了大量大陆诗人的作品,已经由台湾诗刊变成了两岸四地诗刊,为四地的诗歌交流做出了贡献。还为大陆诗人出现了地区专号,如2009年冬季号,总第184期,刊发了《深圳诗人诗歌专号》,为重庆江津诗人出过专号。您也经常到大陆与诗人交流。请您谈谈您对大陆新诗及诗歌界的印象。您能总结一下您与大陆诗人交流的历史吗?有什么经验与教训?还需要怎样的改进?
台客:我在主编《葡萄园》诗刊的20年间,每年至少2到3次前往大陆参加各种会议,或组团参观访问交流,得以认识很多大陆各省的诗人,若认为有必要,我就会为他们制作专辑介绍。20年中至少制作过十多个专辑,这只是两岸交流的一种方式,其实这种交流方式,早在文晓村先生当主编时期就已进行了。我去江津与当地诗人交流后,他们很热情,也希望在台湾发表诗作,他们诗作的质量也较好,所以交流活动结束后,我就回来为他们做了一个专辑。和大陆诗人交流经验一向十分愉快,但是因为两岸政治制度及生活方式不同,也曾发生过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在一次新诗学术会议上,我朗诵了一首诗,主办方认为不合适。这种经历无所谓对错,所以即使产生了一点误会,也很快就能沟通。
王觅:我这次在台湾作为研究生交换生,在台湾生活了几个月,发现台湾诗人的公众形象较好,如我的台湾同学都认为诗人这个词是褒义的,而在大陆诗人的公众形象较差。您在两岸的诗歌交流活动中,发现两岸诗人有差异吗?请谈谈您的直观感受。
台客:台湾诗人写诗纯粹是自己的喜欢,所以在台湾写诗一般都是自己组团体,自己出钱出力出诗集或出诗刊。大陆很多诗刊都是国家来支助的,所以大陆的诗人写诗要考虑的东西就比较多,不像台湾的诗人写诗没有什么顾虑。但是大陆的诗人写作越来越自由了,大陆的开放程度越来越高了,所以两岸的诗歌交流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方便。
王觅:文晓村先生长期担任《葡萄园》诗刊社长,为新诗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也写了大量优秀诗作,如《文房四宝》中的《笔》,全诗如下:“剑不能及的地方/我受命出征/与诗人画家终身为友/偶尔也会/变成情人的舌头/墨/为闺中画眉/为大千渲染长卷/让仁人烈士留名千古/生命走到末端便/飘然为一缕云烟。”您与他长期在一起,请您谈谈他的诗歌观念和办诗刊及诗社的观念吗?
台客:文晓村先生的诗当然和他的主张“健康、明朗、中国”一致,他的诗偏重明朗中有意象,他们当年创办《葡萄园》诗刊,是因为刚由大陆来台,离乡背井,内心空虚,寂寞悲哀,无处宣泄,另外对文学尤其是新诗的热爱,以及对当时新诗风气的晦涩成风的一种反动,因而创办了《葡萄园》诗刊,从1953年到现在已超过半个世纪了。
王觅:您认为写诗有“治疗心理精神疾病”的作用吗?您写诗是在难受的时候还是高兴的时候?如何理解诗的情感宣泄功能?但是也有人主张写诗会对人的心理产生负面影响,如顾城、海子的自杀。
台客:顾城、海子的自杀行为是很极端的。我写诗如今超过30年,出版了十一部诗集,如今写诗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碰到外来的撞击,不以诗来表达内心会不安难过。最近“三月诗会”出了一个题目:《诗》。我以《写诗多年》为题写了一首诗,其中一段是这样的:“写诗多年/到底是我在写诗/还是诗在写我/我不知道。”确实是这样,我也偏爱旅行诗,最近两年多我退休了,时间较多,四处旅行,就写了不少这类诗。您去外面旅游,见到很多风景和不同的人,会让自己的很多思想得到撞击。旅游期间,我会在当天晚上把白天发生的有意义、有意 思的事情用诗写下来。
王觅:近年大陆口语诗流行,一些诗人甚至提出了拒绝意象,意象派诗人庞德认为:“一个人与其在一生中写浩瀚的著作,还不如在一生中呈现一个意象。”您如何理解意象在新诗中的作用?
台客:新诗的意象是不可少的,诗与散文的区别就是在于诗有意象、意境,用最少的文字来表达最多的感情,诗当然要有意象,而且这个意象又要表达得贴切,让人有充分联想与理解的线索,否则这个诗就沦为谜语,沦为晦涩,虚无难解。甚至可以说没有意象就没有诗。新诗创作必须注重内容的“表现”。如何表现呢,有赖各种诸如明喻、暗喻、象征等创作手法的应用,以营造诗中的意象与意境。意象与意境营造得当,则这首诗令人阅后“有感”,则是成功之作,反之则是失败之作。
王觅:您如何看待大陆泛起的口语诗的浪潮?
台客:那可能只是一种宣传,也是一种风潮,很快就会过去。
王觅:近年方言入诗作为潮流,台湾甚至出现了“台语诗”,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台客:在台湾,尤其是南部一些诗人比较坚持用“台语”写诗。我的诗作中,早期也曾将一些“台语”入诗,如国语“母亲”,“台语”要用“阮老母”,老母至少还有一个母亲的“母”,读者也可以大致知道你讲的是母亲。“轿车”,“台语”要用“黑头车”,至少读者知道它是指一台车。这些用法都是有脉络可循的。所以我早期写诗,只是少部分语言用“台语”表达。有时候诗人在创作的时候,尤其是写乡土的东西的时候,如果用方言来表达,感觉会比较贴切。有时甚至觉得写这首诗非得用这样的表达才能贴近乡土,才能显得亲切。我觉得这完全是一种写作的需要。这和全部用“台语”入诗,对“台语”不懂的人或对“台语”懂的人都无法顺利阅读是不同的,对于那些一意全用“台语”创作的所谓“台湾诗人”,如《笠》诗刊的一些诗人,坚持用“台语”写诗,甚至用罗马字母写诗,我想他们或有必要,我也不作评论。
王觅:您长期担任台湾重要刊物《葡萄园》的主编,您能谈谈台湾诗歌的近况吗?您如何评价台湾的诗刊?《创世纪》诗刊已办了60年,《葡萄园》诗刊办了53年,这些民间的同仁诗刊为什么能维持如此之长久?
台客:2012年11月9日我参加重庆西南大学主办的“第四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提交了1篇论文,题目就是《台湾诗坛近况》。我在文中简要总结出台湾有“五大一小”重要诗刊。台湾诗坛一直有民间办诗刊的传统。1951年11月由纪弦、葛贤宁、钟鼎文三人共同创办《新诗周刊》,开启了台湾蓬勃的新诗运动以来,民间诗刊一直存在,主要有《创世纪》诗刊、《葡萄园》诗刊、《笠》诗刊、《秋水》诗刊、《大海洋》诗刊和《乾坤》诗刊。《创世纪》诗刊1954年创办,它曾因种种现实或经济上的原因而暂时停下脚步,到今年已整整60年。该刊的创办人是洛夫、痖弦、张默三人,其中以张默对该刊贡献最多。《葡萄园》诗刊1962年创办,该刊不曾停刊,期间少数几期因各种原因而两期合刊。该刊的最主要创办人文晓村与王在军,皆已仙逝多年。葡萄园诗刊当年之所以创刊,有两大原因。其一、当年退居来台一些军中热爱新诗有家归不得的人士,有一抒发的管道。其二、不满于台湾诗坛当时充满晦涩、虚无的诗风,故《葡萄园》诗刊创刊半世纪以来的宗旨,一向高举“健康、明朗、中国”这三面大旗。《笠》诗刊创刊于1964年,是台湾目前出刊最多期的诗刊。《秋水》诗刊创刊于1974年,当年主要由一位由大陆来台的军中士官长古丁所创。创刊不久古丁即因车祸仙逝,其女弟子涂静怡接起棒子,且一接就是几十年。直到2014年160期后停刊。涂静怡主编秋水,一向提倡“唯美”的诗风。她在回忆《秋水》诗刊创刊四十年的风风雨雨文章中说认为《秋水》诗刊在台湾的诗坛缔造三个“唯一”:一、始终以25开横排的版面长期达四十年的诗刊;二、唯一拥有诗人的家――“诗屋”的诗刊;三、由女性主编却从不脱期长达四十年的诗刊。《大海洋》诗刊创刊于1975年,主要负责人是朱生恕先生。他长居台湾南部的左营,曾为海军高级军官,当年因热爱海洋故而结合一批相同爱好人员士而创立此刊。该刊一向提倡以下四大海洋功能:一、多彩的人生,情感的海洋;二、内在的视听,思想的海洋;三、灵智的觉醒,禅理的海洋;四、真实的水性,体验的海洋。《乾坤》诗刊是1997年由诗人蓝云创办,该刊和上述五大诗刊较不同的是,主张新旧诗互重,故该刊每期有四分之一版面刊登古体诗。乾坤诗刊近些年在总编辑林焕彰的积极努力之下,已取得不错的成绩,分别于成立五周年及十五周年各出版一本诗选集。由于主编紫鹃是年轻女性,故对女诗人之集体展出十分重视。台湾诗坛目前除了上述五大一小诗刊尚在持续出刊外,也还有很多诗刊的存在,如吹鼓吹诗论坛、紫丁香诗刊等。
王觅:您写诗三十多年,又编诗二十多年,接触了各种诗人,您有什么创作经验与年轻诗人分享的吗?尤其是对刚刚从事新诗创作的青少年有哪些建议?
台客:诗的创作讲求灵感,但灵感从何而来?旅行无疑是寻求灵感最佳的方式,因为旅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全新的环境刺激诗人的视野与思维,容易让其产生创作的冲动。此外,阅读也是寻求灵感一个方式。读书多了,视野自然开阔,下笔自然有神。写诗是一条寂寞的道路。很多人年轻时满腔热情,对诗情有独钟,但过了一定年纪后就因种种原因再也不“诗”了,甚至连读也懒得读。能够坚持到底,从年轻写到年老不是件容易的事。在这条“寂寞”的道路上行走,最好能“结伴同行”,才能走得更长更远。加入诗社、参加各种诗会活动,无疑是延长诗的生命最好的方式。青少年赵红对诗有兴趣,刚开始要多读一点其他诗人的作品,尤其是一些成名诗人的好的作品。除了读现代诗外,也要多读一些我们古人的好诗作,还要大量阅读其他文体的文学作品。除了读书以外,我觉得要到处去旅行、观察,才能够让自己的题材更为广泛。至于写作的技巧方面,就是要自己不断地去琢磨,你要经常写,写得越多,就能够知道自己要怎么写,用什么技巧方面来写,来表达,把诗写得更完美。有时候写出自己认为满意的诗,会感觉非常有成就感。
*本文系重庆市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重点项目“中国台湾新诗生态调查及文体研究”(项目编号:CYS14080)的阶段性成果。
顾城诗全编范文【第三篇】
那天,后来成为顾城妻子的那个女人——谢烨,也在车上,就坐在顾城的对面。微弱的灯光下,顾城突然给谢烨念起诗来,还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并用钢笔为谢烨画像。谢烨看着他,客气地回应。
长夜过去,火车到了北京。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时,顾城匆匆塞了张纸条在谢烨手里。谢烨打开纸条,上面是顾城的名字和地址,这才知道,坐在面前的这个戴着与厨师相似的高帽子的男人,就是全国闻名的诗人顾城。
去不去找他?谢烨犹豫了很久。最后,她还是决定去。开门的是顾城的母亲,她好像已经知道了谢烨。在顾城家,谢烨留下了自己在上海的地址。
顾城送她离开北京时问道:“我们在火车上相识,你妈会说我是坏人吗?”
“没人说你是坏人。火车开来开去,里面坐满了人,有好人有坏人,你都不属于任何一种,你属于很个别的人……你是个怪人。”谢烨回答。
“你会给我写信吗?”她伏在车窗上问。“会的。”“写多少呢?”顾城用双手比了一个厚度,两个手的距离,厚度相当于一部长篇小说。于是,从那天开始,他们写了200多封信。
他们不可抑制地相爱了,爱情使他们感到甜蜜,也备受煎熬。1983年8月8日,经过苦涩的4年多异地恋,顾城和谢烨走进了婚姻殿堂。
结婚后,顾城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依恋着谢烨。他很少出门,也不会买菜,就连穿什么衣服,都听谢烨安排。他说:“在我失败的时候,在世界的门都对我关上的时候,你还会把手给我吗?我不怕世界,可是怕你,我的理智和自制力一点儿都没用。”
那个时代,人们狂热地喜欢诗人,顾城经常被邀请到大学讲课,每次出远门,他一定要带上谢烨。他演讲时,她就一直在门外等着。可是,再美的爱情也敌不过现实,像所有的夫妻那样,钱,渐渐成为令他们头疼的东西。
在写作的人当中,诗人能得到的稿费是最少的,经常只有三五块钱,这样的收入,难以维持生活。日子一天天拮据,谢烨也变得很焦虑。她希望顾城能像其他男人那样,有一份薪水稳定的工作。可是顾城只会写诗,并没有其他的谋生能力。有一次,顾城和谢烨骑自行车去看望诗人舒婷,舒婷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坐地铁来?坐地铁只要一毛钱啊。”顾城说:“我们就是没有一毛钱。”
1987年,谢烨跟随顾城游学欧洲、美洲之后,决定在新西兰的一个孤岛上停留下来。他们期待过一种返璞归真的简单生活。在那个小岛上,顾城买了一栋简陋的房子。他们亲手把石头从山上搬下来,翻盖房子,因为没有自来水,就在屋顶做了个蓄水池用来洗澡。随后,他们的儿子木耳出生了。
但是,孩子的降临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少真正的快乐。顾城不喜欢孩子,他把木耳送到当地的酋长那里抚养,也不让谢烨去看他。他们在国外的生活非常节俭,顾城那时候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越来越不好。谢烨需要衣服,便去市区的一家时装店买,顾城就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不起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生活的具体化更可恨了。
顾城一天比一天厌世,经常说要一起自杀的话题,谢烨的精神每天都极度紧张,担心回家就看见顾城的尸体。
岛上不好找工作,为了生活,谢烨只能到附近的城里打工。她在城里认识了一些朋友,因为很漂亮,又善于交际,一个新西兰男人爱上了她。其实,谢烨也想过不为衣食发愁的生活,但是,她内心深爱的是顾城。
此时的顾城,爱上了一个叫英儿的女人。英儿曾在《诗刊》杂志当过编辑,与顾城在一个诗会上相识。顾城为她办理到新西兰的手续,她也来到小岛上,和顾城、谢烨一起生活。顾城是一个幻想主义者,他希望英儿和谢烨能够和平地相处。
由于英儿的出现,顾城和谢烨之间的感情彻底破裂了,他们开始争吵。就在这时,英儿接受了一个新西兰男人的求婚。顾城觉得谢烨和英儿都背弃了自己,也背弃了他所幻想的桃源生活,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1993年10月8日,顾城用一把利斧,杀死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谢烨,然后在门口的一棵树上上吊自杀了。
顾城诗全编【第四篇】
关键词 远和近;模糊;意象;诗眼;拓展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2095-3089(2013)17-0-02
现代诗歌形态多样,流派纷呈。读者的趣味不同,进入作品的方式也有差异。宽泛地说,古今中外,都有以品评鉴赏为主要内容的细读诗歌的方法。中国古典诗话诗论中,对于诗歌用字、声律、句法、结构等方面细致入微的推敲、咀嚼,随处可见,令人回味。大约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新批评理论被系统地译介到国内,有意识地用细读法解读现代汉语诗歌,成为当时诗歌批评的一个显著特征。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以来,细读重新受到关注,特别是在学院里,被当作训练、培养学生文学批评素养、能力的基本手段。
下面,我们将以顾城的《远和近》为例,运用细读的基本原则,具体看看细读是怎样进行的。
“细读”作品示例
《远和近》只有六行二十个字: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为便于讨论,我们先提出三个问题,再逐一分析:(1)这首诗传达的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诗中的“你”和“我”是怎样的一种关系?(2)“远”和“近”在诗中有怎样的意味?(3)在语境中,“云”有何意蕴?
关于第一个问题。从直感上说,这是一首表达“你”与“我”之间特殊感情的诗,两人的关系具有特定性。首先从建行的特征看,全诗仅六行,其中“你”字单占一行,显然有突出、强调的意思。另外我们知道,在朗读(默读)诗歌时,单占一行的字会引起较长时间的停顿,这种停顿本身也是一种突出、强调:既突出“你”在全诗中的位置,也突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其次,全诗六行中,有四行是两两对应的,只在个别地方换字。这使得“你”和“我觉得”两行无形中形成呼应。这种呼应,既是由建行特征引发的读者对诗行排列的视觉感应,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我”的一切感觉(“觉得”)是以“你”为中心的。如果觉得上述解读比较勉强的话,我们试着重新排列一下诗行:
你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很明显,重新排列诗行后,诗的表意功能没有变化,但“表情”功能则弱化了许多。因为:(1)取消单独占行后,无论从视觉上还是心理上,“你”和“我觉得”的呼应关系都不复存在。(2)由于单独占行而在读者那里引起的对“你”,包括对“我觉得”的突出、强调作用也消失了;朗读或默读时的停顿时间自然也缩短了许多。而且,从表意层说,“我觉得”其实是多余的;因为在语境中,肯定是“我”而不是其他人“觉得”。假设重新排列诗行后,删去“我觉得”三个字,对表义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甚至某种程度上,诗的语言显得更加简洁。那么,诗人为什么要强调“我觉得”?如果从作品自身着眼,除了要在诗行结构上形成呼应外,诗人也借此传递“你”和“我”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3)“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的举动,也许是漫不经心的,没有什么微言大义,但“我”却十分在意“你”的一举一动;不仅在意,而且敏感,是从瞬间的动作和飘忽的眼神中,捕捉到“你”的隐蔽的感情信息。诗人为我们展示了两个――也是两个人的――世界:一个是“你”的。对此,诗人只是客观描摹“你”的举动,没有掺入任何“我”的主观因素。第一节中,“你”是一个独立的、不受干扰的存在,行为也是自在的。另一个当然是“我”的,是“我”的心理世界,是“我”对“你”的自在世界的感受,是某种介入。“我觉得”之后凸显的是“我”的自主世界,很主观,甚至相当武断。因为不论“你”赞同还是反对,也不论“你”的看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要“我觉得”是这样就够了。这一方面表明“我”对“你”的一点一滴的在乎,也说明“我”对自己内心感受的看重。这两个世界,一个自在,一个自主,同样的平等、独立,同样的值得尊重。当然,作为此诗的“抒情者”,诗的重心是落在“我觉得”之后,演绎出两个彼此独立的世界之间一场无声的内心冲突。由此也进一步证明,“我觉得”无论在诗的结构还是含蕴上,都是不可或缺的。
综上分析,我们对第一个问题的解答是:《远与近》是一首表达恋情的诗,既单纯又复杂。
关于第二个问题。在分析“远”和“近”的意味之前,首先明确,它们是“我觉得”的结果,来自“我”的内心感受,也可以说是一种直觉;是“我”赋予“你”看的举动的,也就是说,没有“我”的“觉得”,“你”看“我”和看“云”的举动无以显现,“远”和“近”的差异更无从谈起。前面说过,诗的第一节保持了“你”的世界的独立性、自在性,没有掺入“我”的任何主观因素;而第二节则纯然是“我”对“你”的举动的主观感觉,是“我”的心理活动的呈现。所以,“远”和“近”表达的不是物理距离,而是心理距离。从物理距离说,“你”看“我”是近的,“你”看“云”是远的,但从心理距离说正好相反――诗意往往是从违反常识、常理的地方开始的,是对日常生活经验的“陌生化”。物理距离一般来说是恒定的、可以度量的,心理距离则是模糊的、不可度量的。不过,这并没有超越常识、常理的范畴。关键在于,用来作“远”和“近”比较的两方是不“对等”的、异质的――一个是人,一个是自然物象,表面上似乎不存在可比性,除非诗人将云拟人化。但诗中对“云”没有作任何修辞处理,也没有任何修饰性的界定。那么,“我”和“云”怎么比较?此外,为什么是“云”而不是其他的自然物象,成为了“我”的对立面?这个问题先提出,下面分析“云”的意蕴时再讨论。
“远”和“近”是心理距离,本就模糊,只可意会;诗人又加上程度副词“很”,固然有音节上的考虑(将单音词变为双音词,更和谐上口),却使这种心理距离变得越发模糊。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有了“很”之后,读者对“你”一“我”与“你”―“云”之间差距的感受,仿佛更为明晰,也仿佛更为强烈,虽然依旧无法量化。这是诗带给我们的很难言语的奇异感受。
如果结合诗的语言特点,全诗使用的是最单纯的人称代词、名词和动词,是汉语中最基本、最常用的词汇,几乎没有修饰,但却使用了两个副词:一是表示时间的“一会”,一是表示程度的“很”。表示程度加深、加强的副词“很”,实际上有“越来越”的含义,本身有“动”的趋向,有“绵长”的意味。它将“一会看”这种视觉上的短暂,转化为心理感觉上的绵远悠长。同时,“远”与“近”这两个词的语音与语义也有着奇妙的联系:“远”的第三声(悠长),“近”的第四声(短促),与它们各自的语义非常吻合。声调与语义的协调,是汉语特有的,古诗中的例子很多。倘若不是出现在诗歌中,我们可能不会知觉到这种联系;正是诗歌唤醒、挽救了我们对语言、对一个一个字的敏锐感知。
结合上述两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感受到最后两句诗有着不尽的余响: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很远,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很近,很近……
下面解读第三个问题:关于“云”的意蕴。
按照庞德关于“意象”(image)的定义,即“在一刹那间呈现出来的理智与情感的复合物”,云是这首诗唯一的意象。而按照艾略特的说法,云是诗人找到的抒发情感的“客观对应物”(obiectivecorrelative):“表达情感的唯一的艺术方式便是为这个情感寻找一个客观对应物,换言之,一组物象,一个情境,一连串事件被转变成这个情感表达的公式。于是,这些诉诸感官经验的外在事物一旦出现,那个情感便立刻被呼唤出来了。”他认为“诗不是放纵情感,而是逃避情感”,一方面是说诗人没有什么纯粹的个人情感或个性可言,另一方面是说,诗人不能在诗中直接宣泄情感,而要通过发现“客观对应物”来间接表达;直接宣泄造成情感的单一,间接表达则会引起读者的想象和联想。“意象”和“客观对应物”这两个概念都强调物象的重要性,但后者比前者的包容性要大一些,不只是一个,而可能是一组;不只是物象,也包括情境或事件。
云这个意象极单纯,极平常,但它使一首小诗获得了极大的情感和意蕴上的张力。在阅读过程中,它实际上调动了我们两方面的经验:一是我们自己的生活经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过对云的观察和感悟。一般人在两种情况下看云,一是在不谙世事或涉世不深的童年少年时代,云寄托了向往,给予了愉悦;一是进入社会之后,人只有在摆脱了世俗羁绊,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才会坐下来静静看云。这两种情况都说明天上的云与地上的生活是对立的、完全不同的。二是我们储备的阅读经验,即在长期阅读中积累的对有关云的各种文化含蕴的理解。那些在文学经典中经常出现的意象,如“月”“秋”“蝴蝶”等等,往往携带大量的“文化信息”和诗性因素。后者积累的厚薄,有时直接影响我们对诗的阅读能力的深浅。
“细读"的含义、特征和局限
我们知道,《远和近》是顾城的代表作,除收入顾城各种诗集外,一般的朦胧诗选本都会选,如早期的《朦胧诗选》和最新的《新编朦胧诗选》。顾城身后增补的《顾城的诗》,封面选用了两首诗,一首是《一代人》,一首就是《远和近》,可见它在诗人创作历程中的代表性。它最初和《在夕光里》《雨行》《泡影》《感觉》《弧线》一道,以《小诗六首》为题公开发表于《诗刊》一九八零年第十期(选人首届“青春诗会”)。在所附“诗观”里诗人如是说:
我爱美,酷爱一种纯净的美,新生的美。
我总是长久地凝望着露滴、孩子的眼睛、安徒生和韩美林的童话世界,深深感到一种净化的愉快。
我渴望进入这样一种美的艺术境界,把那里的一切,笨拙地摹画下来,献给人民,献给人类。
我生活,我写作,我寻找美并表现美,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所感觉的世界,在艺术的范畴内,要比物质的表象更真实。艺术的感觉,不是皮尺,不是光谱分析仪,更不是带镁光的镜头。
我不是在意识世界,而是在意识人,人类在世界上的存在和价值。
只有“自我”的加入,“自我”对生命异化的抗争,对世界的改造,才能产生艺术,产生浩瀚的流派,产生美的行星和银河……(顾工《两代人――从诗的“不懂”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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