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风随笔范例【精彩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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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风随笔【第一篇】

关键词:散文;生态写作;《吴山点点幽》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怡情山水,天地间任神思往来,生出几多传世佳句、华彩篇章。这些以往被称为“游记”的散文,在自然环境趋于恶化、人们环保意识日益提升的今天被视为“生态写作”的一种最佳实践方式。与借景抒怀的传统游记相比,这类散文创作中“情系自然”的审美动机已由“自发”转向了“自觉”,杜国玲所著散文集《吴山点点幽》正是其中一个颇具影响的成功范例。

一、深度投入,悉心感受,用文字为吴山“塑像”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吴山点点幽》的写作动机非常朴素,作者在自序中便表明写作初衷:“这是一片浸润在江南烟雨之中的软水温山,山不高而秀,林不深却茂,池不大常清,地不远仍幽,……我见它们如见故人,如遇老友。……正是有了它们,才让人对这块深情的土地,这江南中的江南,更加热爱。”作者于繁忙公务之余,抽暇遍访姑苏古城西郊太湖之畔一带连绵青山,用心记下所见所闻、所感所思,以近30篇随笔铺陈点染出一幅浸润着江南文化深厚底蕴的吴地山水长卷。读过《吴山点点幽》,直觉这本倾心为姑苏古城西郊群山“塑像”的散文集带给自己一种亲切又新鲜的阅读体验。

说亲切,是因为笔者自幼生长在四川北部山区,山之气韵早就融入了自己的气质性格,因而对古今文学中描写山的文字就格外有感觉。少年时回到江南水乡,也曾有过江南无山的错误印象,因为江南的山山势多矮小、轮廓柔美缺乏雄奇险峻的气势,因而无论是与泰山、黄山之类的名山,还是与生长地川北的大山相比,实在有些配不上山之称谓。然而,在江南生活时间长了,随着对江南文化,特别是自己生活的这方水土――吴地文化的深入了解和体验,方觉以前真是小瞧了这江南的山。江南文化、江南人性情中“水的灵动”固然显著,而若少了“山的沉稳”,这灵动怕是要少了些底气与风骨的。由此,翻开《吴山点点幽》的自序,看到作者与自己曾有过同样的印象谬误,进而起意以文字为主、摄影为辅为多少有些被世人忽略轻慢了的吴山留影存照便颇觉亲切,激起了强烈的阅读兴趣。

说新鲜,是因为在笔者以往的诗文阅读经验中,像《吴山点点幽》这样全身心投入,执着于对特定地域自然生态、人文情态做深度探访、体验、感悟的实不多见。就文体而言,《吴山点点幽》可归于近年来颇为流行的“行走散文”。作者自谦文集为自己几年来与姑苏古城西郊群山零距离接触的实况记录,的确,二十多万字的篇幅忠实记录下作者不辞辛劳,攀爬登攀,寻幽探险的亲历过程。花山、阳山、岳峙山、渔洋山、姑苏山、西山、东山、金铎山,读者随着作者的足迹走进那一座座屹立千载的山峦深处,细细地看,百态奇石、清流溪涧、葱茏草木,四季光影轮回,沉稳中变幻着不同的山野情态;静静地昕,鸟鸣婉转、流水淙淙,清风掠过,树叶沙沙、古寺檐下玲声清脆……作者怀着归家般赤诚的心,以步为尺度量着点点吴山。在她眼里,座座吴山虽没有名山的巍峨壮丽,却也是秀外慧中――或奇石林立、或林木繁盛,高岩缓坡断崖,地质风貌不尽相同,但都历经千年沧桑,连绵逶迤,环绕着碧波万顷、烟波浩渺的太湖,连绵铺展成一幅幅摄人心魄的自然山水胜景。

不禁佩服作者细腻敏锐的观察力、感受力以及出众的文字表达能力,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而作者偏要以一颗多情的心,一支灵巧的笔绘出这幅巨大宏阔的山水长卷。只见她时而工笔细绘:“山之头浑厚苍凉,山之谷幽秀柔润,山之脚一面平畴千里,村镇井然,另一面满坞苍翠,银湖一弯。”(《莫鳌峰的昼夜》),时而粗线条勾勒:“群山如立如卧,如带如珠,波涌回环,此起彼伏,连峰列岫引其前,重冈复岭障其后,全是绿色丘壑。”(《山水的盛宴》)富有韵律的字里行间跃动着行走的快乐、心灵的跃动,带给读者多姿多彩的间接审美印象和心理感受。历经辛苦,得以饱览吴山秀色奇景,作者常常情不自禁,将自己深深融入山光水色之间,尽情体验着远离尘世喧嚣的宁静: “便有一种返璞归真的至性情灵在空涵中缓缓升腾,结晶为对生命对自然的热爱与感激。”不知不觉间,人与自然已是浑然,“那空谷鸟音,正是心灵自由的双翼仔无忧谷振翅的清响”,(《与花山互为表里的天池山》)对生命的体验进入了一种辽远澄澈的境界。正如作者在文集末尾所结的那首新疆民歌:“没有你,我要这生命干什么。/没有你,我要拿天堂和天仙干什么。……请在你门槛边,赐我一席栖身处……”读着如此传神的文字,我想,读者也一定随作者共赴了这场“山水的盛宴”,让心灵经受了一番自然山水的洗礼,觅寻到了一种久违的“栖居的诗意”吧。

二、敏锐体悟,文化寻踪,以深情替自然申诉

置身于原生态的吴山自然风光,作者常常与山水对话,默默地怀想,钩沉吴山的历史陈迹,名人遗事,“探索苏州西郊山水人文的来龙去脉”,考量吴山的现状变迁,因而这本散文集又带有文化生态散文的内质肌理。“人生代代无穷已,但只要山川永恒,人类就不会失去今古相连的纽带。……固守山川,其实就是对一种永恒的固守,也是固守人的精神家园,固守人类灵魂的栖息地。”(《雪后寒山》)行走在吴山的峰谷岩崖溪涧之间,领受过烈日的烘烤、冷月的清辉,付出过探险的代价,作者对自然和生命的审美体验愈真切深挚,对吴山深处所包蕴的历史典故及相应的人文知识信息愈了解,面对点点吴山不尽如人意的一些现状,满含天地大爱、怀揣民生疾苦的作者便愈加掩饰不住丝丝忧虑感伤。

近年来,由于工业化、城市化步伐的加快,工业园区圈地、矿石开采、垃圾填埋,甚至还有寺庙扩建、现代娱乐休闲设施的兴建,这一切都无情地改变着点点吴山历经千年岁月风霜雕琢而成的天然容颜。身处二十一世纪的作者陶然山水的笔触终究是绕不过这些不和谐的片片景象的。尽管极不情愿,可随兴探访让她仍不时遭遇触目惊心的场景:“就见这座停止开矿采石不久的山,以一种千仞峭壁的形象,一下子兀立在我的眼前。一条宽阔的干涸河床静卧在山前。……我沿着山下那条宽阔的干涸河床,……发现自己无意中走进了一处堆满工业垃圾的地方。原本常达数里的狭狭的土路上,各种工业塑料、废布和其他垃圾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味。”面对这种非法形成的垃圾场,作者尚可责成有关部门快速干预,短期内使情况得以改观,但是“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巨轮之下,绿野在消失,西部诸山皆残毁,是否有一天,它们也将消失?思之令人气短。”(《贺久岭上的古石关》)是呀,发展经济与环境保护总是一对矛盾,即使使在一些维护尚好的山区,也会出现农人刨去野树栽种有经济效益的茶树的现象,引发了作者的生态忧思:“祖祖辈辈生长在山上的原生植物,可能比人类的年龄更久远,而且江南的这些山,似乎都如湖中长出的礁石一般,无论高矮,均石骨峥峥。那些本土原生植物的生长期适十分偶然,从一粒籽开始,可能由风吹来,鸟携

去,因了种种缘,方于石隙中往下扎根,向上抽枝,虽不高大,却也绿了山野,秀了丘陵,这绿这秀,乃天地造化,非人力所为,一旦毁损,则无可再生,风貌将由此大变。”默默地看着农人们忙碌,作者不禁在心里慨叹“后人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自然神韵了。”(《石嵝与石壁》)

人本为自然之子。历史发展演进到今天,人与自然的和谐已经成为全人类的共识。吴山的美韵风姿中本来就涵纳着许多历史名人爱惜山水融情自然的精神理念和行动实践,“吴山点点幽”的题名中,“幽”字含有作者对吴山人文之美的一番深沉透彻的悟解。由作者悠扬舒缓的笔下,从吴山的点点清幽中走出了一位位名人雅士:有“吴门四才子”之一的徐祯卿,发现了吴中山水的清幽,一刻也没耽误地移居而来,“长与湖山为伴”,涵养出格调高雅又不失吴中风流的《谈艺录》;(《诗画长卷中的玉笋峰》)有明清书画圣手董其昌,传其死后归葬风景奇佳的太湖之滨渔洋山,引得仰慕者纷至沓来寻访瞻仰(《波光夕照中的渔洋山》);有才华超绝又旷达不羁的金圣叹,活时至情至性,身后却墓藏丛林密布、荒藤迷离的山坞深处,引人愦叹不已(《五峰山博士坞的落日余晖》)当然,还有范成大、贺(铸)梅子与横山、石湖、横塘古镇的不解情缘……这些文人雅士,他们性情各异,但都曾以自己与这片柔美山水或温情或激越的互动赋予点点吴山更深厚博广的内蕴,让这片含蕴着天地精华的自然山水发散出温润醇厚、内透风骨的精神气质。正是因了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这样深沉透彻的悟解,读者也深深认同了作者对古迹再造及名人遗迹功利开发的忧虑:“常常是这样,你走过一座静静幽美的山坞,刚转身,它们就如海市蜃楼般在你身后消失。”“就像你的童年和青春,风一般流经你的手指,从此无踪可寻。你只能举起空空的手掌发呆。”(《飘渺峰的四季》)每每读到这样的怅惘情思,笔者分明感到了心底有根柔软的琴弦被拨动了,神意摇曳间仿佛进入了李白“独坐敬亭山,相看两不厌”的空灵意境……却原来,工笔细描吴地山光水色自然风韵不过是《吴山点点幽》的表,洇染渗透其间对吴地人文历史积淀的感受悟解才是《吴山点点幽》的里,文质相合、宁静致远――超越传统游记散文、富有时代气息的生态审美视角让“点点幽”的吴地山水情韵间尽显作者热爱自然、关注民生,诚挚而深广的人文情怀。

参考文献:

月风随笔【第二篇】

——文。南宫弈寒

砚一泓雅墨,展一纸素笺,执笔沉吟,填一阕相思词,遥祭情殇。

孤灯下,青色案牍,檀香袅袅,孑然只影,挥毫泼墨,笔尖相思浓,书写着旧事前缘,那一抹淡淡的幽伤,滑过了岁月如烟刻痕,搁浅了浅斟低吟的情怀,闲抛了谁和的一世琴箫?化为相思痕,写进相思词。

吟一段烟花烂漫,听一曲月色未央,邂逅几许寒风透窗,烛影摇红,风舞幔帐,乱了流年;默听花语,怜惜群芳黯绽,瘦了几许清愁,感叹花期暗逝,添了几缕神伤,荼蘼花开春事了,凝眸处,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将去何方?又将缱绻何方的少年郎?

半生流连,一世痴迷,只换来千里烟柳,万艳一哭,哭尽这繁华易逝、闲愁万种,曲终人已散,蜡炬终成灰,醉乡一夜头白,依稀,谁的眼眸又氤氲了珠泪涟涟?谁的罗衣又翠绿了相思离殇?

搁笔信步,倚窗望月,寒月如钩,孤悬在疏影柳梢头,泻下一池清冷,迷离了荷塘莲蕊,惊起蛙声无数;风吟小楼,幽门半闭,冷香暗浮动,殷红桃花摇曳凌乱月色,揉碎满园残蕊落红,绿波生处,伴雨带愁流过。

这一场忧伤烟雨,打湿了前唐晚宋的幽诗怨词,痴了天涯羁客相思几度?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莫道不销魂,只是当时已痴迷,临水照影,花季邂逅,金风玉露却抵不住岁月蹉跎,那一季的缠绵镌刻了苍白流年,伴随着时光穿行千年,错了信期,黯然了谁等谁的痴情守候?

微风透窗,素笺伴风飞舞,翩跹了纸上相思,清瘦了瑰丽饮水词,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前情旖旎,笑靥如花,西窗剪烛相偎私语,醉笑不诉离殇,已是旧时景,随风飘落在护花春泥,无情了落红。

蓦然回首,前尘不堪流连,自卿离去,暗淡了这俗世繁华,只余孤影几度徘徊,独酌月下,对影成殇;陌上花开乏人赏,红尘孤飞凭谁引?独自憔悴,把剑凄然望,来时路上,再不见那一痕素裳淡雅。

堂前燕,沐烟雨,鸣月孤飞,月下荷,濯清涟,伴泥摇曳,楼中人,染相思,闲愁空抛,花径追忆旧时欢,秋千空荡人影渺,人间别久悲成酒,两处销魂各自饮。

月风随笔【第三篇】

儿子现在的班级成立文学社,众同仁在冥思苦想给班刊命名时,盯着社长硕果累累的苞谷脸,豁然贯通,遂一致同意叫《青春痘》。社长即儿子,一任而已,其伟大使命莫非就是贡献脸上那张“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样板?

他老爸17岁时,引为己任的是作家使命感,社长交椅一坐好几年,几至坐穿。文学自是圣殿一般,班刊非“采贝”即“鼓浪”,满纸豪言壮语。脸上火力更足,未有“珊拉娜”洗痘水、敷痘霜之类济世良方,常常这瘤那瘤叠罗汉,冒冒尖尖,岌岌可危。至今太阳穴两旁还赫然留有遗迹,雨天可以存好几盅水哩。

我17岁时下了乡,水清风净滋润,缺鱼少肉没有油脂浪费在脸上。偶尔鼻尖眉头爆出一两颗信号弹,便忧心如焚,有男知青来串门,将刘海儿拉来拨去设法遮丑。就着油灯读名著,唱“外国民歌两首”,抄古今中外格言,写华丽动情的信。技痒时诌几行诗,随着手抄本四处乱飞,没有刊名,捞不到社长当,时时提心吊胆。

17岁,儿子不叠被不整理书桌,更不洗衣服和臭袜子,喊泡茶来饭盛好,鞋要自选衣要名牌,每月上一次发廊,整天问有什么好吃的,唯一自己动手的只有开冰箱和打电脑游戏。不过,长途旅行时他是家中的全劳力,因为老爹老妈的颈椎、腰椎、肩周关节遭岁月风化,儿子便手提肩扛,嘴里咬着自己的机票和身份证。同学中有“月薪、周薪”的,儿子领“日薪”,从未超支略有节余。压岁钱、奖金(提琴或作文比赛所得)或生日红包统统自觉上缴,尚无经济头脑不懂回扣。

他老爸17的上半岁紧锣密鼓地打拼,准备上中文系。屁股和膝头的补丁厚如烙饼,而且颜色迥异。海外频频寄来的进口布料、纯毛衣服,窝赃般地压在箱底发霉生蛀。他身任学生会副主席、团委书记、对敌斗争积极分子兼足球队长,该足球队转战全省没有失过一个球,遂去大连参加全国少年足球比赛度过17岁生日。下半岁碰上,忙着写大字报、贴标语,早请示晚汇报,被抄家和去串联。绘画学3个月,小提琴练半年,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直到两年后去插队。

我17岁体重只有42公斤,要挑50公斤的谷担,摸田、育秧、割稻,学一样哭一场。自留地里栽菜秧子,不长叶子只生虫,幸亏种番薯倒是光长叶子,便不绝采来炒着吃。跟着新华字典每天学5个生字,翻英汉读物,背唐宋诗词,做大学梦。腋下夹一本禁书,到各知青点去投桃报李,换来各种意外的惊喜。衣裳、头发每日一洗,抽屉、衣箱纹丝不乱,学会用二两肉、一板豆腐、几棵芥菜做一桌佳肴。和伙伴过中秋节,然后佯醉,为了不必到结霜的小河边刷碗。

17岁的儿子崇拜贝克汉姆、谢霆锋和麦当劳。小时候口必称郑渊洁,从未仰视过老爸老妈,称班主任“凡姐”,直呼物理老师“阿弟”,说班上男生都叫女朋友“老婆”。趁机追问儿子:有没有拍拖?答:还没有那么畅销。上网聊天,打又臭又长的电话,时而卷着舌头说两句英语。从幼儿园开始,音乐小学、音乐中学、小提琴专业浸泡10年,一打开私房音响,还是张信哲和王菲。功课百忙之中,不忘见缝插针频频跟电视机接吻,因近视已达750度,不肯戴眼镜。

17岁时,他老爸开始写小说,至今没得发表;再写诗,发表以后除了他的老娘将《诗刊》放在菜篮里向左邻右舍显宝外,似无追星女青年;改写寓言、随笔、科幻小说,书出得薄薄的,反响也是小小的。喜欢马雅可夫斯基、雷锋、贝多芬、郭小川,其中没有我。有心栽花无心插柳,而今所出版的书大多是数10万字一本的诗歌理论,这是后话。

17岁时,我梦想的是一斤膨体纱毛线,可以打件时髦的套衫;一柜满满大部头小说,最后是卷了边,发了黄,略有破损,这样的书才好看;梦想不用向队长赔笑脸,不必上大队部去送礼,也无需走县城“四个面向办公室”找关系,忽然一纸通知书便腾云驾雾进了大学。猛听一声吆喝:“翻谷咯!”被震醒过来,原来自己还在晒场边打盹。

从未想过成为一名作家或诗人,更不懂得梦想当母亲。

月风随笔【第四篇】

儿子现在的班级成立文学社,众同仁在冥思苦想给班刊命名时,盯着社长“硕果累累”的苞谷脸,豁然贯通,遂一致同意叫《青春痘》。社长即儿子,一任而已,其伟大使命莫非就是贡献脸上那张“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样板?

他老爸17岁时,引为己任的是作家的使命感,社长交椅一坐好几年,几至坐穿。文学自是圣殿一般,班刊非“采贝”即“鼓浪”,满纸豪言壮语。脸上火力更足,未有洗痘水、敷痘霜之类济世良方,常常这瘤那瘤叠罗汉,冒冒尖尖,岌岌可危。至今太阳穴两旁还赫然留有遗迹,雨天可以存好几盅水呢。

我17岁时下了乡,清水净风滋润,缺鱼少肉没有油脂浪费在脸上。偶尔鼻尖眉头爆出一两颗信号弹,便忧心如焚,有男知青来串门,就将刘海儿拉来拨去设法遮丑。就着油灯读名著,唱两首外国民歌,抄古今中外格言,写华丽动情的信。技痒时诌几行诗,随着手抄本四处乱飞,没有刊名,捞不到社长当,时时提心吊胆。

17岁时,儿子既不叠被,又不整理书桌,更不洗衣服和臭袜子,喊泡茶来,饭盛好,鞋要自选,衣要名牌,每月上一次发廊,整天问有什么好吃的,唯一自己动手的只有开冰箱和打电脑游戏。不过,长途旅行时他是家中的全劳力,因为老爸老妈的颈椎、腰椎、肩周关节遭岁月风化,儿子便手提肩扛,嘴里咬着自己的机票和身份证。同学中有拿“月薪”“周薪”的,儿子领“日薪”,从未超支,略有节余。压岁钱、奖金(小提琴或作文比赛所得)或生日红包统统自觉上缴,尚无经济头脑,不懂回扣。

他老爸17岁的上半年紧锣密鼓地打拼,准备上中文系。屁股和膝盖处的补丁厚如烙饼,而且颜色迥异。海外频频寄来的进口布料、纯毛衣服,窝赃般压在箱底发霉生蛀。他升任学生会副主席、团委书记、对敌斗争积极分子兼足球队长,该足球队转战全省没有失过一个球,遂去大连参加全国少年足球比赛,度过17岁生日。下半年碰上“”,忙着写大字报、贴标语,早请示、晚汇报,被抄家、去串联。绘画学了3个月,小提琴练了半年,饭不会做,衣不会洗,直到两年后去插队。

我17岁时体重只有42公斤,要挑50公斤的谷担,摸田、育秧、割稻,学一样哭一场。自留地里栽菜秧子,不长叶子只生虫,幸亏种番薯倒是光长叶子,便采来炒着吃。跟着《新华字典》每天学5个生字,翻英汉读物,背唐诗宋词,做大学梦。腋下夹一本禁书,到各知青点去投桃报李,换来各种意外的惊喜。衣裳、头发每日一洗,抽屉、衣箱纹丝不乱,学会用二两肉、一板豆腐、几棵芥菜做一桌佳肴。和伙伴过中秋节,然后佯醉,为了不必到结霜的小河边刷碗。

17岁的儿子崇拜贝克汉姆、谢霆锋和麦当劳兄弟。小时候口必称郑渊洁,从未仰视过老爸老妈,称班主任“凡姐”,直呼物理老师“阿弟”,说班上男生都叫女朋友“老婆”。我趁机追问儿子:“有没有拍拖?”答:“我还没有那么畅销。”上网聊天,打又臭又长的电话,时而卷着舌头说两句英语。从幼儿园开始,到音乐小学再到音乐中学,在小提琴专业浸泡10年,一打开私房音响,还是张信哲和王菲。功课百忙之中,不忘见缝插针频频跟电视机“接吻”,因为他近视已达750度,却不肯戴眼镜。

他老爸17岁时开始写小说,至今没发表;再写诗,发表以后除了他老妈将《诗刊》放在菜篮里向左邻右舍显摆外,似无追星女青年;改写寓言、随笔、科幻小说,书出得薄薄的,反响也是小小的。喜欢马雅可夫斯基、雷锋、贝多芬、郭小川,其中没有我。有心栽花无心插柳,而今所出版的书大多是数十万字一本的诗歌理论,这是后话。

17岁时,我梦想的是一斤膨体纱毛线,可以打一件时髦的套衫;满满一柜大部头小说,最后是卷了边、发了黄、略有破损的书才好看;梦想不用向队长赔笑脸,不必上大队部去送礼,也无须走县城“四个面向办公室”找关系,忽然一纸通知书便腾云驾雾进了大学。猛听一声吆喝:“翻谷喽!”被震醒过来,原来自己还在晒场边打盹儿。从未想过成为一名作家或诗人,更不懂得梦想当母亲。

咳!17岁!

48 582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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