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回归传统精编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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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 深耕不辍的戏剧文化人1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玉茗堂主汤显祖所撰戏曲瑰宝《牡丹亭》中的名句,正好描述了白先勇至情至性的一生。身兼小说家、散文家、评论家、剧作家的白先勇,毕生致力创作,著书立说,推广文化,抢救绝学,凡事认真执着,力求完美,一旦投入,必然焚膏继晷,精益求精,其一往情深、九死无悔的精神,令人动容。

家学渊源

白先勇为将门之后,1937年生于广西南宁。其先翁为北伐、抗日名将白崇禧将军,一生光明磊落,仰不愧天,历年征战,屡建奇功,尤以北伐时期的龙潭战役及抗战时期徐州会战之台儿庄大捷,更声威远播;母亲马佩璋女士为女中豪杰,胆识过人。白先勇沐受亲恩,幼承庭训,其坚毅不拔、锲而不舍的性格源之于父;热爱人世、拥抱生命的情怀则获之于母。这种刚柔相济的个性,再加以天资聪,好学不倦,遂为日后开拓文坛的光辉事业,奠定了基础。

白先勇少年时代曾在天府之国的重庆生活,当他回忆起幼年时见到的巴山蜀水时,至今还非常神往。高中毕业时,由于热爱祖国的锦绣山河,白先勇放弃了保送台大的有利条件,入了台湾水利学院。他对祖国大陆的印象极其深刻,非常怀念。他所日夜思念的所谓总合性的“家”不是别的,就是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民族”。正是这种对民族和祖国的深沉感情,使这位远离祖国的游子在作品中散发出漠漠的“乡愁”。

1957年,因对文学情有独钟,白先勇从台湾水利学院转考台湾大学外文系,1958年,发表第1篇小说《金大奶奶》,自此展开情系一生、璀璨多姿的文学之旅。

白先勇虽然生长于官宦之家,生活条件比一般人优越,但他从小对他所接触到的下层劳动者,却颇为同情。白先勇在《孤恋花》《金大班的最后一夜》《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中充满同情地描写出了娟娟、朱凤、王华这一类下层人物的形象和他们的悲惨命运,当然不是偶然的。他对自己的家庭身世感慨颇多。据白先勇自己说,1963年出国前夕,母亲去世,等到学成归来,“父亲先已归真”。这件事情对他的心灵震撼较大。白先勇曾写道:“别人出国留学,大概不免满怀兴奋,我却没有。我,只感到心慌意乱,四顾茫然。头一年在美国,心境是苍凉的”,“我到美国后,第一次深深感到国破家亡的彷徨。”这些思想情绪都是相当消极的,后来白先勇写的《芝加哥之死》《谪仙记》中的吴汉魂、李彤等一个个投水自杀,大概与白先勇这一时期的悲凉心境不无关系。

文学之旅

1960年春,白先勇与同系好友欧阳子、王文兴、陈若曦等人创办《现代文学》,成为台湾六十年代最有影响力之文学杂志,对台湾文学的发展与演进,极具启蒙作用。自此,台湾文坛上新辟一片不设门户、打破藩篱的青园地,以供才气勃发的青年作家在此恣意耕耘,尽兴开垦。白先勇的早年作品多在《现代文学》发表,而台湾日后名闻遐迩的众多作家亦几乎都曾经与《现代文学》结缘。白先勇曾谓《现代文学》的创办,是个人文学生涯中最有意义的大事,论者因而称之为“现代文学的传灯人”。

白先勇于1963年赴美留学,入爱荷华大学“作家工作室”深造,1965年获硕士学位,前往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任教中国语言与文学,自此在当地定居迄今。

白先勇的文学世界,疆域辽阔,气象雄伟,由于他自幼深受中国古典文学的熏陶,对浮生若梦、世事无常、韶华不为少年留的感触特别敏锐;其后随父母自大陆迁台,亲历山河改色,新旧交替的变迁,更引发千古兴亡、百年悲笑的喟叹;去国之后,随着西方文化的冲击,感时忧国的文化乡愁与日俱增。天地悠悠,人世苍茫,白先勇在中西交融、今古传承的氛围中,开始了《纽约客》及《台北人》的创作。

白先勇的作品,文字精练,结构严谨,书中人物,上自贵胄,下至市井,写来皆栩栩如生,入木三分。作家以现代主义的技巧,写实主义的精神,描绘出历史的沧桑及人性的感受,因而使作品兼具精致的面貌与磅R的气势。白先勇对世间之情,充满悲悯;对生命之美,深感哀惋,而情与美稍纵即逝,唯有以精美深情的文字加以捕捉,方可为短暂的瞬息,谱出永远的意义。

白先勇的创作,瑰丽多变,不论是传世之作《纽约客》《台北人》,长篇巨制《孽子》,散文《蓦然回首》《树犹如此》《第六只手指》,以及难以计数的论述、演讲稿等,皆意境高远,令人激赏。此外,他的小说,更不时改编为舞台剧、电视剧、电影上演,因而使整体作品呈现出一种多元、立体的面貌,其影响之深远,早已遍及及世界各国。目前,有关白先勇著作的研究,方兴未艾,中国大陆近三十年来发表的白先勇专著有三部,论文近两百篇,文学史专章十余种;台湾方面,共有四本专书,一本论文集,评论上百篇,相关硕博士论文逾四十本。2003年,白先勇更获得第七届国家文艺奖,成就卓著。历年来,白先勇作品不断结集出版,尤以2008年天下文化出版的《白先勇作品集》,最为规模宏大,可说是白氏“书儿书女”聚首一堂的“全家福”。白先勇作品迄今已译成英、法、德、意、日、韩、捷、荷、以色列、西班牙、南斯拉夫等多国文字。

白先勇与香港中文大学合作多年,渊源深厚。2000年中文大学出版社出版《台北人》中英双语版,白先勇亲莅主持讲座。中大文学院于2000年,2003及2006年连续三届举办“新纪元全球华文青年文学奖”,白先勇均担任小说组决审评判,对年轻学子鼓励有加。

情迷昆曲

白先勇幼年时与家人在上海听了梅兰芳复出演唱的昆曲《游园惊梦》(俞振飞、言慧珠等合演),21世纪在全世界做了大量工作推广昆曲,自诩为昆曲“义工”。

1994年,白先勇自加州大学提前退休,自此更全神贯注,投入创作与推动文化的工作。由于白先勇自幼对昆曲沉醉不已,1987年,阔别三十九年后重返中国大陆,发现原以为早已式微的戏曲之宝,竟仍然健在于世,感怀之余,矢志将这项融文学、舞蹈、音乐于一体的综合艺术推广弘扬。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昆曲评选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首项,使白教授更全心致力于这项绝学的抢救。

自小与昆剧结下不解缘,其小说《游园惊梦》即受昆剧《牡丹亭》启发。他热心向年轻一代介绍昆剧,经常在港、台地区与昆剧艺术家合作,做公开演讲。制作青春版《牡丹亭》是他多年的梦想,这个梦想终于在2004年得以实现。

一种集合歌、舞、诗、戏的精致优美表演形式,一种抒情、写意、象征、诗化的艺术,一出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悲喜剧,白先勇集合一流的创意设计家,联手打造文化工程青春版《牡丹亭》先后在台湾、香港和苏州、北京、上海等地上演,场场爆满,而且吸引了许多年轻人,被称为是中国文化史上的盛事。

2004年,白先勇返台投入昆曲经典《牡丹亭》的制作演出,该剧台前幕后的参与人员,皆一时之选。白先勇以尊敬古典而不因循古典、利用现代而不滥用现代的手法,制作青春版《牡丹亭》,把全剧“情真、情深、情至”的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青春版《牡丹亭》已在中国各地演出逾百场,2006年赴美公演,盛况空前,2008年享誉英伦及希腊雅典,2009年则前往新加坡演出。这一迄今共上演一百六十六场的名剧,所到之处,好评如潮,不但触动了中国人内心深处的集体意识与文化乡愁,也激起了异国人士对昆曲的真心激赏与赞叹。除此之外,白先勇更投入《玉簪记》的制作。昆曲经这位有情人的悉力推广,终于在世界舞台上姹紫嫣红开遍。

《牡丹亭》上承“西厢”,下启“红楼”,是中国浪漫文学传统中一座巍巍高峰。其以曲调优雅,唱腔悠扬,唱词华丽,四百年来一直是昆曲传统经典曲目。《牡丹亭》的火热,使久已低迷的昆曲舞台骤然升温,这和白先勇的努力密不可分。曾笑称自己是昆曲义工的白先勇,为了昆曲的发展,为了让更多的人欣赏昆曲的魅力,不惜暂停自己的本行,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精心打造《牡丹亭》,并在校园进行公益演出,为昆曲争取了更多的年轻观众,这是昆曲艺术存续的肥沃土壤。白先勇说,“希望看过这些(昆曲)的年轻人,在他们心中播下那么一个种子,有一天他们可能也来制作昆曲,也成为昆曲的推广人,或者是至少成为昆曲的忠实观众。”

2007年,白先勇制作“牡丹一百”视像光盘套装,记录青春版《牡丹亭》由排练至一百场演出盛况,出版者将部分收益捐赠中山大学。

历程评述:

毕生笔耕不辍,写下无数经典名著的白先勇,处事早着先鞭,为人勇于进取,在弱冠之年创辨《现代文学》,开一代文风;于而立之年制作舞台剧《游园惊梦》,领创新风潮;年过耳顺,更投入昆曲制作,使百戏之祖声威重振,青春再现,其不辞万难的魄力,无私奉献的精神,非常人所及。

白先勇:回归传统2

白先勇从狭窄的过道中走来,步履缓慢,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年过古稀,发丝花白,身着得体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面带笑容。

这是白先勇第二次来武汉,与第一次相隔了半个多世纪。1948年时,白先勇11岁,来武汉的那会儿,还没有长江大桥。那是冬季的一天,坐在小火船上横渡长江,小船摇摇晃晃,觉得长江是那么的宽。现在,白先勇已经75岁了,第二次来武汉是春天,坐车穿行大桥的时候,感觉长江又没有记忆中那么宽了。

听白先勇讲话,很容易被他独特的嗓音所吸引,声音清利而绵长,就如同他所衷爱的昆曲一般,给人温良亲和之感。用台湾舞蹈创作家林怀民的话说就是:“白先勇说起话来,就跟他小说里的文字一样,干净利落,清楚明白。”

伴随着白先勇名字出现的,自然有他的父亲白崇禧,这位高级将领,戎马一生,在中国的历史上留下举足轻重的一笔。

白先勇或许是白崇禧家的另类,在一个军人家庭里,一辈子与文学和艺术为伍,这种基因或多或少来自于母亲马佩璋。白家有十子,白先勇排行第八。在小说集《台北人》里,他单独在一页纸上写道:“纪念先父母以及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

从父亲身上看到一个时代

1966年,白崇禧在台北逝世,作为陆军一级四星上将,为他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葬礼。在葬礼上,、蒋经国和一些将领依次进行了吊唁。对于父亲的突然辞世,白先勇的第一感觉并不是哀伤,而是一种崇敬,肃然起敬。在关于白崇禧将军的记录片中,白先勇说道:“我想,后来在台湾,他(白崇禧)是相当寂寞的,他一生为国为民,在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他的过去,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在白先勇的眼中,父亲的时代始于百年前的辛亥革命,也是白崇禧首次与武汉发生关系的时候。1911年10月10日在武汉的那一枪,同时惊动了广西的革命人士。

“我父亲那个时候是陆军小学毕业的,他跟他120个同学组织了广西学生敢死队,从广西桂林到武汉来支援辛亥革命。那时候他才18岁,我祖母就非常担心,要我的两个伯父到桂林的北门去拦下他,把他带回去,后来我父亲把枪交给了同学,从西门溜出去了,翻山越岭,与广西学生汇合,水陆兼程,赶到汉阳,参加了武昌起义最后一个阶段。这次一步踏出西门,就加入了民国史的洪流中。”白先勇笑着说道:“辛亥革命对于我父亲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他见证了民国的诞生,所以他对民国有一份革命的感情。”

第一次与武汉的相遇,从此改变了白崇禧的人生。之后,他四次进出武汉,都是在民国史上很重要的关键时刻。第二次是在1926年北伐,从广州进发,2个月便打到了武汉,把吴佩孚的军队打退,拿下了武汉;第三次武汉保卫战,那是一次异常惨烈的战争,与日本打了将近5个月;第四次是国共内战,白崇禧是华中总司令,在武汉与的军队决战。“在我父亲一生中,武汉扮演了他军事生涯中重要的地点。”

在《台北人》里,有篇小说叫《梁父吟》,讲述的就是关于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故事,白先勇坦诚道,这个就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白崇禧喜欢骑马,在民国时期建设广西的时候,时常在路上骑上一段,白先勇还记得父亲最喜欢的一匹马叫“乌云盖雪”,身子是乌黑的,四个蹄子是白色的,跑的很快。

1943年,白先勇的祖母90岁生日,白崇禧特地隆重举办。“祖母90岁的时候,我才6岁。我父亲平时在广西提倡简朴,可是那次寿宴非常隆重,因为我父亲是孝子,祖父在很早之前便过世,家道中落,全靠我祖母一人拉扯长大,我父亲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与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母亲去世之后。1962年,马佩璋去世,在《蓦然回首》里,白先勇写道:“母亲的去世,对白马两家来说,如同感天崩地裂,栋毁梁摧,入土的那一刻,我觉得埋葬的不是母亲的遗体,而是我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母亲下葬后,按回教仪式,我走了四十天的坟,第四十一天,便飞往美国去了。”父亲白崇禧前来送行,这是父子最后一次见面。

对于父母的感情,白先勇一字一顿,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父母他们两个人,无论经历多少的患难,都很坚强,互相扶助过了一生。”白崇禧的幺儿白先敬回忆说:“我父亲有心脏病,在得知我母亲死亡的那一刻,他的血压升到了200。”

《父亲与民国》这本书是一个缅怀,是一个儿子对于父亲所表达的崇敬之情。为父亲白崇禧写传记这件事,白先勇准备了很多年,在写的过程中,收集了不少照片,部分是家藏,还有一部分是在各个图书馆收集的,图片多了之后,就想把这些编排起来,做成一本图集。每张图片都有背后的故事,都被白先勇一一道来,3年的写作,500多幅照片,近10万字,算是他作为儿子,作为文人,对父亲的一个交代。

中国传统文化就是我的根

在2006年的时候,白先勇原本计划了一个武汉之旅。那是青春版《牡丹亭》在武汉大学上演的时候,很不巧的是,身体不舒服,秘书不让他飞长途,当时他人在美国。“哎呀,我当时急的不得了,我打电话问我助理,问武汉演得怎么样,可了不得,在武汉大学演了3天,九个小时,每天都坐的满满的。”动情之处,白先勇干脆笑了出来。

之后,白先勇到北京和杭州等地讲学,席间都有观众说,曾在武汉看过青春版的《牡丹亭》,能有如此大的影响,这让他甚是欣慰。

对于白先勇的笑声,林怀民也有非常有趣的描述:白先勇的笑很奇特,呵呵呵,有点像小孩子的笑,呵了三五笑,恍若要断了,突然又抢了长声,为一点事他就能笑上一分钟。在演讲的过程中,这种招牌式的白氏笑法,屡屡登场。

青春版的《牡丹亭》是近8年来,白先勇一直在做的事情。因为致力于推广昆曲,白先勇还有一个雅致的称号——“昆曲冰人”。

接触昆曲,是一次偶然。白先勇10岁时,梅兰芳刚好来上海第一次公演,在美琪大戏院演出,曲目是《牡丹亭》中最著名的《游园惊梦》,这次本是冲着梅兰芳去的,但昆曲的那段音乐优雅悠长,入脑就记住了,就像佛家所说的,一旦起心动念,也就有了因果。

“1987年我回到上海后,观看了昆曲大师蔡正仁、华文漪演的《长生殿》,真是精彩得不得了,我激动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一直到最后,我都在不停地喝彩,为最美的传统文化还存活着而高兴,我当时就想一定要让它生存下去。”白先勇说道:“1990年代,我就想让年轻人接班,培养年轻观众,不然昆曲就没有前途和希望。这也是我做青春版《牡丹亭》最大的原因。”

青春版《牡丹亭》共演了200场,走遍全世界,叫好又叫座。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熊召政评价道:“白先勇对于昆曲的贡献和盛名,已经超过了他早期小说的影响。”评书表演艺术家何祚欢也赞叹道:“白先勇对于昆曲的尝试,对我震动很大,把一个养在深闺人不识的传统艺术推向当今的年轻人,这对我们的鼓舞是非常大的。”

白先勇还在北大开了昆曲课,今年是第三年。

广西,对白先勇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地方。虽然只在桂林生活了7年,但一口桂林话却说得十分地道。在他的诸多小说中,运用了许多桂林的方言。和父亲白崇禧一样,白先勇也痴迷于桂林米粉,只要人到桂林,必先点两碗米粉解馋。他回忆道:“父亲治理了广西7年时间,把30年代的广西建成了当时的民国模范省;退居台湾时,常常以那段时间引以为傲,父亲也很喜欢吃桂林米粉,对家乡很怀念。”

“我在美国教书教了29年,加州大学,我自己内心中的归属感还是在桂林广西,那里是我的原乡。中国传统文化是我真正的归属,是一种安身立命的感受,我推广昆曲,因为昆曲是美学境界最高的作品,应该像保护文物一样保护起来。”白先勇说:“重拾昆曲8年多,全身心投入到昆曲的推广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产生了贴近家乡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灵归属感。”

这种心灵的归属感,白先勇将其诉诸笔端,从他的一字一段,一招一式,一举一动中散发出来,就如同那婉转悠扬的昆曲,诉尽了纷繁尘世,爱恨情仇。白先勇所创造的时代是和他父亲完全不一样的,虽然没有后者轰烈,却一样让人铭记。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以上就是山草香给大家分享的2篇白先勇:回归传统,希望能够让您对于白先勇的写作更加的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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