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发言调查研究是智库安身立命之本

研讨发言：调查研究是智库安身立命之本

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强调，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有助于各级决策部门准确把握现实问题的本质和规律，化解改革发展中面临的深层复杂问题。智库作为决策部门的思想库和热点，其日常工作与调查研究有着天然的联系：各级决策部门的调研工作大多依靠智库参与，从政策方案论证到政策执行监测再到政策效果评估，每一环节都离不开专家的智力支撑；调查研究也是智库自身的立命之本，因智库所从事的应用研究是以社会调查为基础的实证研究，其成员亦多接受过专业的调查研究训练。此次《方案》的出台对于智库而言既是一项激励也是一种鞭策，智库应当用好调查研究这一传家宝，做好咨政服务工作。

一、锤炼实证研究的基本功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有调查就没有决策权。党中央决定，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作为在全党开展主题教育的重要内容。方案》下达了“县处级以上领导班子成员每人牵头1个课题开展调研”的具体任务要求。可以预见，下一步各部门调研工作中对于智库参与的需求将会更加旺盛。各类智库也应回应时代使命，锤炼调查研究的四项基本功。

（一）适应咨政服务导向的研究范式。不同于学理研究，咨政研究是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出发点，以现实导向和对策导向为引领的一种研究范式。与此相应，决策咨询报告的写作，讲求语言的精练性和思路的条理性，注重对核心观点的提炼和对关键数据的使用，并强调报告写作的立场应“既报喜又报忧”。对于习惯于开展学理研究的高校智库研究者和刚刚走出象牙塔的青年智库研究者而言，适应上述研究范式及写作风格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要在实践中不断磨炼。

（二）掌握各类调查研究的科学方法。《方案》强调，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调查了解情况。调查研究的常用方法包括座谈访谈、随机走访、专家调查、问卷调查、抽样调查、统计分析等。其中前三类调研方法切口小、纵深长，适用于对现实问题进行多维分析及成因分析，后三类调研方法口径宽、覆盖全，适用于进行全局分析及模式分析。以调研中常用的座谈会形式为例，这一调研形式往往以某个单位或同行群体为调研单位，而在此类公开场合中，座谈对象发言时往往有所顾虑。如何化解调研对象的心理顾虑，引导其提供真实有效的信息，取决于研究者的调研经验和技巧积累。

（三）秉持调查研究工作的群众路线。科学方法是调研工作的技术保障，而群众立场则是调研工作的路线指南。调研工作中除采用座谈会等常规调研形式外，还应灵活运用随机走访、“滚雪球”抽样等策略扩大样本范围。上述策略能否有效实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研究者是否具有接地气的工作作风。在与基层部门和人民群众的沟通中，应当以诚意换真心，以诚恳务实的态度和朴实无华的语言唤起受访者的共鸣，为调研工作创造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利条件。

（四）做好数据信息平台的基础建设。充分掌握一手资料是调查研究工作的基础，智库在调研工作中除应开展专题性田野调查外，也应善用数据信息平台资源，提升调研效率。具体而言，一是依托各项经济社会调查，做好相关领域原始数据的收集、整理与存储，以备在未来研究中使用。二是结合自身特色优长开展专题数据库建设，特别是瞄准战略前沿领域建设大型追踪数据库，从而拓展未来研究的战略纵深。三是善用互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扩大调研范围，补足田野调查由于人力物力财力限制带来的局限性。

二、争当咨政研究的排头兵

开展调查研究既是智库的本职工作，也是其优势所在。随着《方案》的出台，智库应更主动作为，争当调查研究工作的排头兵。在工作思路上应坚持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既围绕决策部门的中心工作开展调研，又通过自主调研发现和识别新问题。

智库应围绕《方案》中部署的重大调研内容开展六种调研。一是事关全局的战略性调研。基于党的二十大以来的新发展理念和新发展格局确立调研工作的宏观视野，聚焦普遍性和制度性问题，综合运用专家调查、座谈访谈和大样本问卷调查等方法进行战略研判。二是破解复杂难题的对策性调研。聚焦涉及改革发展稳定的深层次关键问题，采用深度访谈及参与式观察等方法，对社会深层次矛盾及复杂现象背后的本质规律进行剖析。三是新时代新情况的前瞻性调研。围绕中国式现代化视野下的高质量发展主题，采用数据建模等方法对新现象新趋势进行预测研判。四是重大工作项目的跟踪性调研。围绕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问题领域，对重大政策及项目的实施成效进行持续追踪研究。五是典型案例的解剖式调研。围绕重大政策制定和执行中的典型案例，综合运用个案分析及多案例比较法对案例中的差异和共性因素进行提炼，开展“解剖麻雀式”分析。六是推动落实的督查式调研。聚焦重大政策的实施状况及其权变因素，采用政策评估研究范式，运用座谈访谈及随机走访等方法，围绕主要利益相关者及其博弈行为进行深度考察。

除自上而下服务决策需求外，智库还应积极开展自主调研，自下而上发现和识别新问题。调查研究的核心是对真实情境中的实际问题进行诊断和研判，而真问题只有在具体的社会情境中才能有效识别和理解，这就要求智库团队深入群众，从人民群众的创造性实践中获得对于问题的正确认识。以上正是党的群众路线强调问计于群众、问计于实践的旨趣所在。此外，近年来快速发展的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在辅助研究者进行问题诊断方面具有巨大发展潜力。上述技术的优势在于能够基于海量数据进行运算建模，揭示出一些依靠人类智慧所难以阐明的规律性要素，如隐藏于复杂社会现象背后的行为模式及群体动力，因而特别适用于复杂性研究及预测性研究。

三、打好协同研究的组合拳

咨政服务导向的社会调查是一项系统工程。由于国家重大战略往往跨越多个社会领域，相应的调查研究则依赖多个职能部门、多家智库单位和多维数据信息间的有效协同。在这一背景下开展调查研究，应充分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通过有组织科研打好协同研究的组合拳。

（一）在外部组织层面提升智库与各职能部门间的协同研究能力，并提升调研工作的组织化水平。一是推动职能部门—智库—调研对象三者的有效协同。调查研究的成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智库是否具备较好的“上传下达”协调能力，而推动三者间的有效协同是一个关键。二是推动不同职能部门及所属智库间的有效协同。涉及国家重大战略和复杂社会难题的调研往往依赖多部门联动，不仅包括多个职能部门间的联动，也包括各部门所属智库间的协同。

（二）在内部组织层面实现智库内部各研究团队间的高效分工合作。多团队多线推进是实际调研工作中的常态，这其中包括田野调查阶段的座谈访谈、现场调研、问卷调查等团队分工，以及资料分析阶段的数据分析和写作班子分工，此外部分智库还设立了专门的数据库建设团队。上述每一个团队都是智库有效运行所必不可少的组块，其分工合作应按照有组织科研的原则进行设计和优化。

（三）在信息组织层面推动信息技术与各类研究数据的有效整合。一是充分发挥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在数据分析中的作用，通过多种技术手段对量化数据、文本资料及视频图像等不同数据形态进行储存、编码和分析，扩展数据分析的广度并增强其深度。二是打通不同区域和不同部门数据平台的壁垒，并实现官方统计数据和研究性数据的有效衔接，化解调查研究中的“信息孤岛”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