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的语录(最新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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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经典随笔【第一篇】

叔本华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二版序中说:“只有从那些哲学思想的首创人那里,人们才能接受哲学思想。因此,谁要是向往哲学,就得亲自到原著那肃穆的圣地去找永垂不朽的大师。”对于每一个有心学习哲学的人,我要向他推荐叔本华的这一指点。

叔本华是在谈到康德时说这句话的。在康德死后两百年,我们今天已经能够看明白,康德在哲学中的作用真正是划时代的,根本扭转了西方哲学的发展方向。近两百年西方哲学的基调是对整个两千年西方形而上学传统的反省和背叛,而这个调子是康德一锤敲定的。叔本华从事哲学活动时,康德去世不久,但他当时即已深切地感受到康德哲学的革命性影响。

用他的话说,那种效果就好比给盲人割治翳障的手术,又可看做“精神的再生”,因为它“真正排除掉了头脑中那天生的、从智力的原始规定而来的实在论”,这种实在论“能教我们搞好一切可能的事情,就只不能搞好哲学”。使他恼火的是当时在德国占据统治地位的是黑格尔哲学,青年们的头脑已被其败坏,无法再追随康德的深刻思路。因此,他号召青年们不要从黑格尔派的转述中、而要从康德的原著中去了解康德。

叔本华一生备受冷落,他的遭遇与和他同时代的官方头号哲学家黑格尔适成鲜明对照。但是,因此把他对黑格尔的愤恨完全解释成个人的嫉妒,我认为是偏颇的。由于马克思的黑格尔派渊源,我们对于黑格尔哲学一向高度重视,远在康德之上。这里不是讨论这个复杂问题的地方,我只想指出,至少叔本华的这个意见是对的:要懂得康德,就必须去读康德的原著。

广而言之,我们要了解任何一位大哲学家的思想,都必须直接去读原著,而不能通过别人的转述,哪怕这个别人是这位大哲学家的弟子、后继者或者研究他的专家和权威。我自己的体会是,读原著绝对比读相关的研究著作有趣,在后者中,一种思想的原创力量和鲜活生命往往被消解了,只剩下了一付骨架,躯体某些局部的解剖标本,以及对于这些标本的博学而冗长的说明。

常常有人问我,学习哲学有什么捷径,我的回答永远是:有的,就是直接去读大哲学家的原著。之所以说是捷径,是因为这是惟一的途径,走别的路只会离目的地越来越远,最后还是要回到这条路上来。能够回来算是幸运的呢,常见的是丧失了辨别力,从此迷失在错误的路上了。有一种普遍的误解,即认为可以从各种哲学教科书中学到哲学,似乎哲学最重要最基本的'东西都已经集中在这些教科书里了。

事实恰恰相反,且不说那些从某种确定的教条出发论述哲学和哲学史的教科书,它们连转述也称不上,我们从中所能读到的东西和哲学毫不相干。即使那些认真的教科书,我们也应记住,它们至多是转述,由于教科书必然要涉及广泛的内容,其作者不可能阅读全部的相关原著,因此它们常常还是转述的转述。一切转述都必定受转述者的眼界和水平所限制,在第二手乃至第三手、第四手的转述中,思想的原创性递减,平庸性递增,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是无须提醒的吧。

哲学的精华仅仅在大哲学家的原著中。如果让我来规划哲学系的教学,我会把原著选读列为惟一的主课。当然,历史上有许多大哲学家,一个人要把他们的原著读遍,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必要的。以一本简明而客观的哲学史著作为入门索引,浏览一定数量的基本原著,这个步骤也许是省略不掉的。在这过程中,如果没有一种原著引起你的相当兴趣,你就趁早放弃哲学,因为这说明你压根儿对哲学就没有兴趣。

倘非如此,你对某一个大哲学家的思想发生了真正的兴趣,那就不妨深入进去。可以期望,无论那个大哲学家是谁,你都将能够通过他而进入哲学的堂奥。不管大哲学家们如何观点相左,个性各异,他们中每一个人都必能把你引到哲学的核心,即被人类所有优秀的头脑所思考过的那些基本问题,否则就称不上是大哲学家了。

叔本华有一付嫉世愤俗的坏脾气,他在强调读原著之后,接着就对只喜欢读第二手转述的公众开骂,说由于“平庸性格的物以类聚”,所以“即令是伟大哲人所说的话,他们也宁愿从自己的同类人物那儿去听取”。在我们的分类表上,叔本华一直是被排在坏蛋那一边的,加在他头上的恶名就不必细数了。他肯定不属于最大的哲学家之列,但算得上是比较大的哲学家。

如果我们想真正了解他的思想,直接读原著的原则同样适用。尼采读了他的原著,说他首先是一个真实的人。他自己也表示,他是为自己而思考,决不会把空壳核桃送给自己。我在他的著作中的确捡到了许多饱满的核桃,如果听信教科书中的宣判而不去读原著,把它们错过了,岂不可惜。

周国平经典随笔【第二篇】

当今图书市场上的一个显著现象是,由于世界文学经典名著已无版权问题,出版成本低,而对这类书的需求又是持续不断的,销售有保证,因此,为了赚取利润,许多书商包括一些出版社匆忙上阵,纷纷组织对原著毫无研究的译手快速制作,甚至抄袭拼凑,出现了大量选题重复、粗制滥造的所谓名著译本。问题的严重性在于,这些粗劣制品的泛滥必定会对大批青少年读者造成误导,甚至从此堵塞了他们走向真正的世界文学的道路。

从什么样的译本读名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名著是在名译之后诞生的。当然,这不是说,在有好的中译本之前,名著在作者自己的国家和在世界上也不存在。然而,确确实实的,对于不能直接读原著的读者来说,任何一部名著都是在有了好译本之后才开始存在的。譬如说,有了朱生豪的译本,莎士比亚才在中国诞生,有了傅雷的译本,罗曼·罗兰才在中国诞生,有了叶君健的译本,安徒生才在中国诞生,有了汝龙的译本,契诃夫才在中国诞生,如此等等。

毫无疑问,有了名译并不意味着不能再有新的译本,只要新的译本真正好,仍会得到公认而成为新的名译,例如在朱生豪之后,梁实秋所译的莎士比亚,在郭沫若之后,绿原所译的《浮士德》,也都同样成了名译。可是,我想特别强调的是,一部名著如果没有好的译本,却有了坏的译本,那么,它就不但没有在中国诞生,相反可以说是未出生就被杀死了。

坏译本顶著名著的名义,实际上所展示的是译者自己的低劣水平,其后果正是剥夺了原著在读者心目中本应占有的光荣位置,代之以一个面目全非的赝品。尤其是一些现代名著,包括哲学社会科学方面的重要著作,到了某些译者手下竟成了完全不知所云的东西。遇见这种情形,我们可以有把握地断定,正由于这些译者自己读不懂原著,结果便把无人读得懂的译本给了大家。只要我们直接去读原著,一定会发现原著其实明白易懂得多。

一部译著之能够成为名译,绝不是偶然的。从前的译家潜心于翻译某一个作家的作品,往往是出于真正的喜爱乃至偏爱,以至于终生玩味之,不但领会其神韵,而且浸染其语言风格,所以能最大限度地提供汉语的。对应物。傅雷有妙论:理想的译文仿佛是原作者的中文写作。钱钟书谈到翻译的“化”境时引述了一句话,与傅雷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好的译作仿佛是原著的投胎转世。我想,之所以能够达于这个境界,正是因为喜爱,在喜爱的阅读中被潜移默化,结果原作者的魂好像真的投胎到这个译者身上,不由自主地说起中文来了。

这样产生的译著成功地把世界名著转换成了我们民族的精神财富,于是能够融入我们的文化进程,世代流传下去。名译之为名译,此之谓也。在今天这个浮躁的时代,这样的译家是越来越稀少了。常见的情形是,首先瞄准市场的行情,确定选题,然后组织一批并无心得和研究的人抢译,快速占领市场。可以断言,用这种方式进行翻译,哪怕译的是世界名著,如此制作出来的东西即使不是垃圾,至多也只是迟早要被废弃的代用品罢了。

周国平经典随笔【第三篇】

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问过:时间是什么?它在哪里?人们在时间中追问和苦思,得不到回答,又被时间永远地带走了。

时间在哪里?被时间带走的人在哪里?

为了度量时间,我们的祖先发明了日历,于是人类有历史,个人有年龄。年龄代表-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拥有的时间。真的拥有吗?它们在哪里?

总是这样:因为失去童年,我们才知道自己长大;因为失去岁月,我们才知道自己活着;因为失去,我们才知道时间。

我们把已经失去的称作过去,尚未得到的称作未来,停留在手上的称作现在。但时间何尝停留,现在转瞬成为过去,我们究竟有什么?

多少个深夜,我守在灯下,不甘心一天就此结束。然而,即使我通宵不眠,一天还是结束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能留住时间。

我们永远不能占有时间,时间却掌握着我们的命运。在它宽大无边的手掌里,我们短暂的`一生同时呈现,无所谓过去、现在、未来,我们的生和死、幸福和灾祸早已记录在案。

可是,既然过去不复存在,现在稍纵即逝,未来尚不存在,世上真有时间吗?这个操世间一切生灵生杀之权的隐身者究竟是谁?

我想像自己是草地上的一座雕像,目睹一代又一代孩子嬉闹着从远处走来,渐渐长大,在我身旁谈情说爱,寻欢作乐,又慢慢衰老,蹒跚着向远处走去。我在他们中间认出了我自己的身影,他走着和大家一样的路程。我焦急地朝他瞪眼,示意他停下来,但他毫不理会。现在他已经越过我,继续向前走去了。我悲哀地看着他无可挽救地走向衰老和死亡。

周国平经典随笔【第四篇】

诗人之为诗人,就在于他对时光的流逝比一般人更加敏感,诗便是他为逃脱这流逝自筑的避难所。摆脱时间有三种方式:活在回忆中,把过去永恒化;活在当下的激情中,把现在永恒化;活在期待中,把未来永恒化。然而,想像中的永恒并不能阻止事实上的时光流逝。所以,回忆是忧伤的,期待是迷惘的,当下的激情混合着狂喜和绝望。难怪一个最乐观的诗人也如此喊道:

"时针指示着瞬息,但什么能指示永恒呢?"

诗人承担着悲壮的使命:把瞬间变成永恒,在时间之中摆脱时间。

谁能生活在时间之外,真正拥有永恒呢?

孩子和上帝。

孩子不在乎时光流逝。在孩子眼里,岁月是无穷无尽的`。童年之所以令人怀念,是因为我们在童年曾经一度拥有永恒。可是,孩子会长大,我们终将失去童年。我们的童年是在我们明白自己必将死去的那一天结束的。自从失去了童年,我们也就失去了永恒。

从那以后,我所知道的惟一的永恒便是我死后时间的无限绵延,我的永恒的不存在。

还有上帝呢?我多么愿意和圣奥古斯丁一起歌颂上帝:"你的岁月无往无来,永是现在,我们的昨天和明天都在你的今天之中过去和到来。"我多么希望世上真有一面永恒的镜子,其中映照着被时间劫走的我的一切珍宝,包括我的生命。可是,我知道,上帝也只是诗人的一个避难所!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自己偷偷写起了日记。一开始的日记极幼稚,只是写些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之类。我仿佛本能地意识到那好滋味容易消逝,于是想用文字把它留住。年岁渐大,我用文字留住了许多好滋味:爱,友谊,孤独,欢乐,痛苦……在青年时代的一次劫难中,我烧掉了全部日记。后来我才知道此举的严重性,为我的过去岁月的真正死亡痛哭不止。但是,写作的习惯延续下来了。我不断把自己最好的部分转移到我的文字中去,到最后,罗马不在罗马了,我借此逃脱了时光的流逝。

仍是想像中的?可是,在一个已经失去童年而又不相信上帝的人,此外还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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