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生活论文【4篇】
【导言】此例“经济生活论文【4篇】”的范文资料由阿拉题库网友为您分享整理,以供您学习参考之用,希望这篇资料对您有所帮助,喜欢就复制下载支持吧!
经济生活论文【第一篇】
当前中国经济史研究深陷困境,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研究者没有明确经济史学的性质。经济史学的性质,实际上就是“什么是经济史学”或“经济史学研究什么”的问题。它一直是经济史学研究者不断讨论但又始终有不同说法的重要议题。如吴承明(1995)认为,经济史是“研究过去的、我们还不认识或认识不清楚的经济实践(如果已认识清楚就不要去研究了)”。希克斯(1987)把经济史“看成是一个单一的过程———具有一个可认识的趋势(至少到目前为止)的过程”。诺思(1992)认为,经济史的任务是解释经济在整个时期的结构和绩效。由此可见,关于什么是经济史这一问题,经济史学界存在诸多不同的解释。笔者认为,学界之所以对这一问题有诸多不同解释,一是源于学者对于经济史学科的研究对象有着不同认识。如,诺思(1992)认为,经济在整个时期的结构及其实绩是经济史学的研究对象。希德认为,经济史是研究人们过去如何从事生产、分配、劳动诸问题,又要用不同方法测定上述活动的相对效率。中国学者关于经济史学科研究对象的分歧主要集中在研究对象的横向与纵向两方面。在横向方面,主要观点集中在研究对象是生产关系还是生产力,抑或二者的矛盾统一,以及社会经济运行规律、社会经济结构或全部社会经济的总和等方面。纵向方面主要涉及的内容就是研究对象的时间界限。经济史学按学科研究对象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人类经济生活演变过程及其规律为研究对象的经济史学,一类是以经济史学为研究对象的经济史学概论”。
经济史学又分为经济史实和经济史学通论两部分。经济史实的研究对象是人类经济生活发展演变的过程,而经济史学通论的研究对象则是人类经济生活发展演变的规律。这里的经济史实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经济史”,是经济史学科的主体。而关于经济史学科研究对象的分歧实际上也主要是关于经济史研究对象的分歧。在关于经济史研究对象这一重大问题上,(1992)指出,经济史的研究对象,横向上,宽到经济全领域(即物质资料的生产以及相应的交换、分配、消费,包括社会生产力、生产关系及二者的相互关系),包括经济生活的各个方面;纵向上,长到历史全过程,包括整个的经济的全部历史(但这里的历史指学科对象意义的历史,而非绝对时间意义上的历史)。笔者感觉,对于经济史学的定义系统而全面的概括了经济史学科的研究对象。二是源于学者对经济史学科性质的理解存在分歧。长期以来,经济史一直被认为是处于经济学和历史学两大学科之间的边缘学科或交叉学科。但学界对于这一观点却有着诸多不同认识。吴承明(2005)说:“我们说经济史是一门交叉学科。其实没有这个学科。搞经济史的不是学历史出身,就是学经济出身。这就很自然地形成两个学派:学历史出身的注重史料考证,学经济出身的重视理论分析。”高德步(2000)更进一步指出,这一提法是学科划分上的误解,认为经济史学是一个边缘学科是错误的。(1999)则说:人们常常把经济史学称为边缘学科或交叉学科,当然无可非议。但从经济史学的产生与学科属性看,有经济学科的经济史与历史学科的经济史,就此而言,称经济史学为“跨学科的学科”更为贴切。
二、加强经济学理论
在经济史研究中的应用不难看出,虽然经济史与经济学当前是两门独立的学科,但从经济史学的性质和历史来看,它与经济学紧密相联,密不可分。因此,加强经济学理论在经济史研究中的应用不仅是经济史学科性质的要求,更是遵循经济学发展历史规律的要求。为探讨这一问题,需先简要阐述经济史学的研究方法。科学的研究方法对于学术研究至关重要。对经济史研究方法的论述,实际上也就是探讨怎样研究经济史学的问题。怎样研究经济史学,主要取决于该学科的研究对象及其性质。对此,不少学者已发表过相关论述。多数学者认为历史学和经济学的方法是两个缺一不可的基本方法。如吴承明在主张“史无定法”的同时,强调经济史研究者既要有历史学修养,又要有经济学根柢。他认为,“经济学是研究经济史的方法,历史学又是研究经济学的最好的方法。”“实证主义,包括考证是经济史研究中不可须臾或离的研究方法。”显而易见,吴承明虽然主张“史无定法”,但更强调经济史研究中历史实证主义方法的运用。这与他关于经济史学科性质的认识是一脉相承的。熊彼特(1996)认为:“历史的研究在经济分析史方面不仅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31历史学方法被一些学者首当其冲作为经济史研究的基本方法。提出:“史有定法。当我们说‘史无定法’时,绝不是说经济史学没有自身的一定的研究方法。
方法问题对经济史的研究太重要了。”他认为,“经济史在本质上是一门经济学科,它的研究方法必须是经济学的方法。”不难看出,他虽亦反复论述经济史料的重要性,“只有在弄清事实的基础上,才能谈得上正确地总结经验,揭示规律,抽象出经济理论。”但更强调经济学方法的运用以及经济学与历史学方法的融合。也许这是一向被学界认为是属于“经济学的经济史”阵营的原因所在。很显然,虽然学者均强调经济史研究中历史学和经济学方法的重要性,然而各有侧重。由于对经济史学科性质的不同认识,导致了关于研究方法认识的差异。当然,反过来讲,也许正是由于对经济史学研究方法的认识不同,才使人们对经济史学科性质的认识出现差异。再来看经济史研究前途乐观之美国。经济史在美国的境遇能够改观的关键在于,学者把计量经济学、统计学、数学模型等引进了经济史研究,使经济史研究摆脱了传统的以文史取向为特征的研究范式。而中国的经济史研究者要么是经济学出身,要么是历史学出身。故而经济史常常围绕两种方法打转,即以美国为主导的计量经济史和以英国为中心的强调历史学与社会学方法的经济史。中国的传统史学研究者不喜欢做计量分析。而经济学出身的经济史研究者虽然是学经济的人,但在经济史研究中也没有运用太多的经济学方法。经济史学家曾说,他毕业于财经学院,并长期在财经学院教学,也没有学到多少经济学方法。从整体而言,中国的经济史工作者,对历史学方法比对经济学方法知道得多一些,运用得好一些。
三、培养经济史学思维方式
在强调经济学理论在经济史研究中的运用的同时,多学科思维方式的融合对于经济史学研究至关重要。吴承明指出,除经济学与历史学的基本方法外,经济史研究要广泛吸收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比如,他提倡把民族学、民俗学、社会心理学引入经济史研究。然而,现行教育体制与科学研究体制不利于这种融合,也不利于学生经济史思维方式的养成。为了培养学生的经济史思维方式,这需要老师在教学方面下功夫。比如,在带经济史专业研究生时,一方面努力创造多种学科思维方式融合的环境与氛围;另一方面则明确地提出转变思维方式的任务,引导学生按照以下目标补缺门:从经济学科来的,补上历史学知识与思维方式;从历史学科来的,补上经济学知识与思维方式。504在经济史领域取得卓越成就的中国经济史学的开拓者与前辈都是实现经济学与历史学思维方式融合、具有经济史学思维方式的典范。如梁方仲、汤象龙、方显廷、傅筑夫、严中平、陈振汉、汪敬虞、吴承明、彭泽益、张仲礼、谷霁光、傅衣凌、何兹全、张荫麟、李埏等。学科研究对象及研究方法决定思维方式,而学识素养则是养成思维方式的基础。故而经济史研究者不但要加强经济学理论修养,而且决不能忽视历史知识的积累。如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所彭南生在养成经济史学思维方式这一点上,就做的比较成功。他在华中师范大学获得历史学本、硕学位后,又跟随先生学习经济学和经济史学的相关知识。希望他留心经济史学的研究方法及与之相适应的思维方式,在已有的历史学知识与思维方式的基础上加上经济学知识与思维,并使二者融合为一,从而实现思维方式的转变,养成经济史学思维方式。彭南生的博士论文获2000年全国百篇优秀博士学位论文。这与其思维方式的转变是分不开的。
四、结语
经济生活知识点【第二篇】
《经济与政治基础》课程内容主要分为经济基础知识和政治基础知识两大部分共九章内容,教学过程中感觉在教材编排上、知识点叙述上有众多地方值得商榷,在实际教学中应根据学生实际情况对教学顺序重新编排和对知识点重新解释,不能照本宣科。现对教材编排和知识点设置方面提出三点看法:
1.知识点的承接不严密。知识点之间缺少内在联系和系统性,比如,“价值规律的基本内容和表现形式”被安排在第四章“面对市场经济中”的第一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来讲,这与前面第一章“生活中的消费者”第一节“商品中的商品价值量”的内容相脱节,“商品价值量和价值规律”的内容可以通过“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贯穿起来,在实际教学中应把“价值规律的基本内容和表现形式”这部分内容放在“商品价值量”知识后面来讲,让学生更容易接受和理解。
2.以点代面,重点不突出。教材从内容上来讲,涉及经济基础知识和政治基础知识的所有知识点,但大多是点到为止,没有进一步的阐述,与学生生活密切相关的知识点重点不突出。比如通货膨胀知识点只是放在“读一读”栏目里面一笔带过,没有做深入阐述。通货膨胀与人民的生活密切相关,只有对通货膨胀知识全面理解和重点把握后,才能分析和解释经济生活中众多的经济现象,因此在讲述货币这部分内容时,要把通货膨胀作为一个重要知识点来讲述,并引领学生用通货膨胀知识来分析生活中经济现象。
3.知识点论述不严密。比如:教材在讲到企业的经济效益(教材P30)时,说“兼并的正式说法是收购”,这个说法值得商榷。兼并的外延大于收购,两者有区别。兼并是吞并或吸收被兼并方的全部法人财产,从而实现产权转移,被兼并方消失,既表明一种结果,也形容一种形式。收购既可以全部收购也可以部分收购,仅作为一种过程。在教学中要列举案例让学生了解兼并与收购的联系,但也要让学生知道两者的区别,不应该笼统说成“兼并的正式说法是收购”。
二、处理好传统教授与多种教学手段的关系
单纯的传统教授直接影响着《经济与政治基础》课程教学的有效性。现在大多《经济与政治基础》教学手段还停留在老师讲、学生听的传统教授上,教学手段单一,讲授照本宣科,没有理论联系实际,使经济与政治基础课空洞,学生产生厌学的心理情绪,影响着教学有效性。在对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调查中发现,除“部分学校对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不够重视”、“相当学生学习投入不足”等原因外,还与“教学内容较为空洞,理论联系实际不够”有很大关系,认为“不能以理服人,教条化倾向严重”占调查学生的%。
采取多种教学手段提高《经济与政治基础》课程教学有效性。五年制高职入学新生都是90后,计算机和网络直接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利用现代化的教学手段教学能更好地让他们接受和认可。在实际教学中应紧密结合知识点采取多种教学手段,比如在《经济与政治基础》课程第二部分政治基础知识教授时,根据知识的理论性强、比较抽象的特点,紧密结合教材的重点和难点实施录像教学,通过观看《改革开放30年纪实》视频,让学生更加形象化、直观化地感受我国改革开放30年来在政治方面取得的重大成绩,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我国的政党制度、国家制度,进而提高课堂效果。还要针对《经济与政治基础》教学内容相对枯燥的特点,在选择教学手段上注重趣味性,注重调动学生的学习兴趣,增强学生由被迫学向自愿学的求知欲,培养学生乐于思考、勤于动手、主动探索的意识和能力。比如在教授纸币知识点时,应查阅收集我国已发行的五套人民币和世界主要国家的纸币图片,把我国纸币的发展过程直观地展现在学生面前,让学生对我国纸币的发展与世界主要国家的纸币有更深刻的认识和了解。在教授“企业的经济效益”时采用案例教学法,列举大量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和企业倒闭的案例,引领学生对案例的分析,并进行归纳总结,得出提高企业经济效益的途径等等。
三、处理好传统评价与多样化评价的关系
《经济与政治基础》课程是一门公共必修课,不能把考试作为检查学生学习效果的唯一方法,应把传统评价与多样化评价相结合,上课演讲、平时作业、平时闭卷与期末开卷多样化考评结合起来,综合考核学生对所学知识的理解运用及思想道德修养的提升。
1.上台演讲考评。每节课都给学生留一个问题,让学生课后去查找相关资料,课前10分钟随机让两名学生上台演讲,通过上台演讲培养学生自主学习、广泛学习、主动学习的能力,提高学生口头表达、分析问题、归纳问题的能力。在学习价值规律基本内容时,让学生课后思考价值规律的合理性,学生自主查阅资料、上台演讲,在全班引起激烈的讨论,总结出价值规律在市场经济中还具有缺陷。
2.平时作业考评。在注重作业上交次数的同时,还应注重作业的质量、学生的作业态度等。在学期初,把教材教学计划、作业题型划分为几个段落。在授课过程中,根据讲课进度分段布置作业。随着教学计划的推进,分段收回作业、检查、批改、评分,累计出作业成绩,实行倒扣分制。
3.上课回答问题考评。在实际教学中,注重通过师生的互动来提高课堂教学效果。针对多数同学不愿意主动回答问题或积极性不高的情况,实行上课回答问题考评。在开学初第一节课上明确规定,凡是主动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根据回答的情况实行加分制,通过加分制来调动学生回答问题的积极性,引导学生由被动思考转向主动思考,由被动回答转向主动回答,达到活跃课堂氛围、增强课堂教学有效性的效果。
经济生活论文【第三篇】
关键词:全球化民族性新发展观民族经济
近年来,“经济全球化”成为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反映了生产要素国际性流动趋势的加速和经济文化联系的日趋增强。“全球化”涵括了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系统综合互动的演进过程,并与“本土化”交织叠合共存并进,尤其是经济文化的全球化与民族性无法割裂,这就为积极应对提出了要求。影响本国全球化的另一要因是秉持怎样的发展观,这关系到民族性的保持和国家发展的趋向。相关研究已有多种,问世的成果亦如雨后春笋。(1)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全球化”是人类共同发展的客观历史进程,并非今天才出现,中华民族曾对世界做出积极贡献,现在也并不是只能被动待“化”!(2)
一
经济文化的全球化进程与民族性发展既有冲突又有一致性,两者的因果关系也比较复杂,“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是这种“差异共生”现象的较好表述。在经济全球化浪潮中,文化的全球化同样明显加快,证实了经济文化具有内在关联性,全球化为民族性提供丰富自身的机遇和吸收外来养分的新契机。然而,无庸讳言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化历程中有着不同境遇和利益落差,后者的发展以弱化本土的民族性内涵为沉重代价的实例并不乏见。劣势就会失去“话语权”,其民族经济文化必然面临多方面的冲击和挑战。但历史发展并非“线性”趋态,如世界经济进入“滞涨”或“不况”时期,中国经济却能克服各种困难包括从天而降的灾难,保持高速增长——这说明强与弱、主动与被动等不是绝对的。中华民族在WTO框架下不仅要顺应全球化发展,同时应当光大优秀的民族文化特质,有着数千载光辉历程迄今依旧绵延赓续的中华文化,必将在全球化的时代显现其强劲的生命力。
关于“民族”这一概念,学界有着多种界定,笔者是从两个层面来认识的,一是泛指相对于世界其他民族的中华民族,这可以说是宏观层面;二是指中华民族内部的各民族,也特指少数民族,这可以说是微观层面,即如今一般讲的“民族地区”、“民族经济”、“民族干部”等。不过,“民族经济”一词在特定语境下也有其他含义,如讲近代中国遭受帝国主义侵略,民族经济受到严重摧残,这就是指中华民族而非少数民族经济了,故而注意语词或概念的历史语境与特定指向很重要。本文即是在上述两个层面上使用“民族”概念的——相对于世界各民族指的是中华民族;而谈本土的区域经济、民族经济时,则专指少数民族。
就中国经济的发展现实而言,除了“全球化”的冲击和影响外,经济发展不平衡也是重要问题。以往谈不平衡多指城乡、区域等的差别,笔者认为此外民族经济的反差也是制约中国发展和应对全球化的“瓶颈”!中国的少数民族人口相对虽少,但分布地区却占全国面积的%,而且主要集中在经济落后的西部及沿边地区。由于历史等原因形成民族交错居住的基本格局,即使在少数民族较为集中的民族自治地区,其他民族所占比例也很可观。以宁夏回族自治区为例,这里的回族只占回族总数的六分之一,其他回族人口则分布在全国%的县市。据统计我国跨越国界而居的民族就有33个,内陆边境线上多是民族地区。(3)
中国的贫困人口绝大多数分布在中西部,这正是少数民族聚居较为集中的区域。国务院曾制定《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当时全国八百万农村绝对贫困人口当中,少数民族贫困人口占40%,而他们的总人口还不足全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国家重点扶持的贫困县共592个,其中少数民族地区就有257个,占总数的44%。有学者指出:“我们无法否认少数民族的贫困问题是极为突出的。”由于少数民族与汉族在语言、风俗、习惯和心理等方面存在差距,因此与中西部汉族人口相比更加封闭,难以分享现代经济发展的利益,这是其贫困发生率高于同一地区汉族群体的原因之一。(4)近年来,随着国家政策的落实情况发生一些改观,但总的趋势还没有变化。据中国科学院的系列研究报告,在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质量以及区域可持续发展总能力及“生存支持”、“发展支持”、“环境支持”、“社会支持”、“智力支持”等系统的各种排序中,民族地区基本都还处于倒数地位。(5)再一项较为重要的系列研究,是中国科学院的《中国现代化报告》,据此,民族地区基本都属于“欠发达地区”,现代化的各项指标也多落在后位。(6)上述研究主要采用量化统计分析的实证方法,具体数据或许尚可推敲,但基本状况和趋势大抵可信。注重和借鉴不同学科领域的研究十分重要,尤其是以量化数据来验证规范分析。
然而,迄今各种研究基本都是以“区域”而非“民族”为基点。当然任何民族都必须生活在具体的区域内,而我国多民族错综杂居的状况决定了同一区域中不同民族的经济文化具有不同的特点。当区域经济融聚着不同民族的经济生活和生产活动而表现为一个总体过程时,不同民族的状况及其变革就共同构成了区域经济的特征与发展的要素,不加区分笼而统之必然出现若干问题。在全球化大潮中,任何民族都不可能隔绝、规避,而不同的民族文化与经济生活及其发展历史与现状,都决定了不应“一刀切”。所以经济变量的分析尤其是“新发展观”在诠释民族经济时,要重视民族文化诸要素,以寻求符合各民族共同利益的发展道路,民族经济研究日益重要。
但是,我国的区域经济是以行政区划为基础的,民族自治地区只能在区域经济中呈现其一些特性,而在非民族地区的区域经济研究中,民族的因素大抵不在考虑范围;即使是在包括民族自治地区在内的区域经济研究中,对于不同民族的经济进行分别的研究也是不多见的。从而不难看出“区域”的概念(即使是民族自治区域)并不能准确反映“民族”的经济文化特质与实况,反而在同一个民族相对集中聚居的不同区域,会显现其民族经济文化的鲜明特色。这样一来,无论从现实区划或经济布局还是从研究对象或立论基点来看,经济研究包括区域经济研究的体系与理论方法都面临着创新的时代要求。
二
笔者曾就“区域经济与民族振兴”作些思考,提出“区域民族经济”概念,指特定区域(可能是民族自治区,也可能是跨越行政区划的同一民族聚居区,还可能是非民族聚居区中的少数民族聚居区等)的民族经济,有别于区域经济或民族区域(即民族自治地区)经济。(7)以“民族”而非“区域”作为研究对象,是深化中国经济研究的一条路径,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仅仅注意区域失衡忽视民族差异,其代价将越来越显见。但界定“民族经济”是困难的,达到共识更不易,加大了研究的难度,却不等于说不必或不能界定,需要努力朝着基本概念的明晰化、共识化迈进。
愚见也受到前人启发,民族经济问题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转型受到有识之士重视,著名经济学家于光远先生20世纪80时代就发表了《少数民族地区和少数民族经济》、《关于研究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几点意见》、《少数民族经济的现代化》等论文,他认为民族地区经济研究是从“地区”角度研究民族经济问题的,可归属于“地区经济”范畴;他注意到这些地区多民族共同生活的实际,提示民族地区经济包括多民族的经济生活在内。(8)这就点出了一般区域经济研究的缺憾,推动了民族经济的研究,在经济学理论上也有所突破。可惜至今“主流经济学”并未对此更多关注,而是民族学研究者正式提出并开展民族经济学的研究。
作为一门新兴学科的我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就是在80年代展开的。那时已有许多成果问世,1981年在北京成立了“中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会”,标志着学科的兴起,也经历了学术积累和学理探索的过程。1979年9月,施正一先生首次提出创建“民族经济学”分支学科,此后又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奠定了这门新学科的基本框架。(9)20多年来,许多学者从基本理论、学科建设、实地调查、开发战略、现代化进程以及WTO与我国民族经济等角度展开探索,若干有份量的成果包括专业教材陆续问世。(10)特别是,作为一门跨学科性质的新兴学科,在专业人才培养方面取得了可观的成就。据统计,民族经济学科90年代培养硕士生180多人,博士生21人,博士后1人,外国留学生10人(11)一批含硕士、博士在内的专业人才队伍逐步扩大,并形成了以中央民族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等单位为重点的科研群体。此外,还有学者开展“经济人类学”研究,这也是民族经济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笔者注意到这可能与日本学者栗本慎一郎的同名著作有关,栗本的书提供了许多相关的西文文献和理论方法,他将“文化人类学中的经济人类学”作为一章的标题,其本人是庆应义塾大学经济学部出身,良好的知识结构为该研究奠定了基础。(12)另外,近年我国已有一些专门研究某一民族经济的著作面世,这也是一种创新探索。(13)
进入21世纪以后,科研的深度、广度都有较大提升,龙远蔚先生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成果《中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导论》颇具代表意义。此研究不仅对以往的研究进行了认真的梳理,体现了严谨的学术规范和学术史前提;而且针对民族经济研究进行了相关的理论探讨,提出了许多新见,将研究发展到一个新高度,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
就现状来看,民族经济研究主要是民族学的拓展,个别为经济学的延伸。以往传统的民族学研究中经济似乎并未作为独立的门类开展专门性研究,随着改革开放和向市场经济转型,民族经济逐步成为民族学研究的组成部分。特别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促进了民族地区资源开发、可持续发展、反贫困、城镇化以及加入WTO之后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走向等等问题的研讨,进一步推动了民族经济学的发展。许多现实问题都需要借助民族经济学的研究,从而以民族学和经济学交叉为特征的新兴学科——民族经济学,无疑具有理论创新和实践应用的特殊价值,这也是其他学科所无法替代的。
虽然80年代以来“民族经济学”作为正式学科名称被收入许多工具书,(14)但至今在学科的名称概念、基础学理、学科性质、理论体系、对象方法等基本问题上还都存在不同认识。尽管经济类工具书有的将其作为经济学分支,而学科的现实归属为“民族学”二级学科,研究者多立足于民族学研究的学科基础与科研视野。不过1999年3月出版的《中国图书分类法》(第4版)把“民族经济学”作为经济学分支学科专设类目,说明了民族经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经历了20年多来的发展逐渐成熟。(15)此外,也有研究认为“中国少数民族经济学科本质上是属于经济科学的。”(16)那么,民族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学理特性或学科归属怎样更合理?其新兴交叉性学科理论价值到底何在?其发展趋势又将如何?。
有学者提出,“民族经济学就是研究多民族国家内民族集团与单个民族的经济生活及居住区域经济增长与经济发展的特殊性及其一般规律的一门科学。”并认为其主要应研究“民族经济生活、民族地区资源开发、民族地区经济增长、民族地区经济与社会发展、民族经济生活的比较研究、民族经济政策、民族经济发展的特殊性与一般规律等。”这有其道理也还有讨论的空间。(17)笔者认为:首先,民族经济学是经济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其次,它也是民族学的一个分支。但即不同于一般的经济学,也不同于一般的民族学。因为主流经济学中尚无其应有地位,而传统的民族学中也大抵不包括民族经济的独立研究,因而它具有若干创新的学理价值。然而,民族经济学并非经济学和民族学的简单“交叉”或“揉和”,而是在更高层面的整合、创新与生成;同时这还关涉到再一个方面,就是文化学或者说文化人类学可能更恰当,这三者主要是前两者构成了民族经济学的学科基础,并整合成更高层面的新的学科领域。从经济学研究角度看,“民族经济学”即是以“民族”为特定对象的分支学科,其涵有民族学、文化学、社会学等跨学科性质,这也正是新世纪学术创新的重要特征之一。当今“显学”经济学中,有关民族经济的研究还很薄弱,至多在区域或贫困等研究中有所涉及。我国经济学基础理论仍以西方为主,而民族经济学的研究不仅是我国民族学研究的发展,更是中国经济学研究的拓进,还是我国文化学研究的深化与发展,其理论意义十分重大。
仅就经济学而言,国人可能在发展经济学方面的贡献较大,如张培刚等前辈。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一些基础研究应重视,因其具备丰富和深化经济学基础理论的意义。研究中国问题只靠西方理论不够,应注意从研究对象本身提炼出与规律性、理论性的成果,并上升到理论经济学层面。西方理论方法并非不能用,西方市场经济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程,经济学理论确有若干基础性、普适性价值;但研究非西方国家不能照搬西方理论,否则就会“方榫圆凿”,忽视研究主体与研究对象的特性行不通。此外,中国的经济学研究中民族经济研究还较薄弱,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来说,民族经济学本身就是中国经济学的一个非常重要而独特的分支并很有发展前景。“中国经济学”是几代人投身的学理探究,如王亚南、许涤新以及中国经济思想史的前辈学者等都付出过艰苦的努力。(18)笔者近年力倡开展中国经济学术史研究,民族经济学无疑是中国经济学术史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内容,值得认真总结研究。
三
众所周知,中华民族是多民族融合汇聚、共同创造、不断发展的文化共同体,我们的民族振兴是各民族的共同繁荣进步。由于各民族的经济文化源自不同的自然环境、生产方式与历史发展阶段以及民族文化传统等等,从而五彩缤纷斑斓多色,不能也不应强求一致。“民族共同体”包括特有的民族文化、习俗传承与特殊的经济生活形态和生产方式等,这也是一个民族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特征所在。各民族经济文化的发展,既是整个中华民族经济文化发展的组成部分,又是本民族传统方式与特征的承续与演进;既受到先进民族和外来经济文化的影响,呈现出共同发展的时代性,也表现为本民族经济文化固有特质和生产生活方式的延续与发展。因而在民族问题上经济文化的关联性尤为突出,研究民族经济更需要重视文化因素的作用,应当结合民族文化、传统习俗、习惯心理等“非经济因素”,重视由民族文化特征所赋予其的价值观念、道德意识、行为偏好等,这些都积淀成为民族经济生活的基本要素——这就是笔者多年来反复重申的“经济文化一体性”。(19)坦率地说,笔者对于民族经济问题的关心,即源自最具这种“一体性”或“关联性”的专业——经济思想史的学理特质。
诚然,“经济全球化”或“一体化”与“文化现代化”或“全球化”相伴而行,也同“本土化”、“民族化”交织互动。在WTO框架下,民族经济文化的发展既有“全球化”的牵引,也有保持其民族特性与传承的需要。在全球化大潮冲击之下,尤其是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的今天,如何发展民族经济、促进民族文化的繁荣进步,是必须认真研究也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正如经济学中“短线决定论”所示,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同样不能只看中心城市和经济发达地区,没有各地区、各民族的共同发展,现代化是不完善的。在全球化大潮中,地区也好、民族也罢必将卷入时代的巨流。如果不使民族区域和区域内的民族两者的经济文化都能适应发展而又保持民族特性,中国的现代化恐怕很难良性、健康而全面地发展,而且区域经济还会导致新的“非均衡”。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现代化不应是消除民族个性的“同化”,民族经济的现代化与保持各民族的传统文化、经济特性之间应当能够走出并存互促之路。从这个意义上讲,民族经济学研究对于中国现代化的贡献,不仅表现在研究对象本身,而且对于整个现代化进程以至对于发展经济学的基础理论都是很重要的。毫无疑问,脱离了民族经济的现代化,中国的现代化难有重大的突破。
“新发展观”要求我们不能只看经济数字不顾社会及自然和谐,只讲发展不谈代价。笔者认为单纯追求经济增长并以之作为衡量社会发展和现代化进程的指标存在许多缺陷,其中最致命的是两大沉重代价,一是文化价值的失衡,包括道德、情感、观念、习俗等;二是生态环境的破坏,包括资源、物种、植被、气候等。当“可持续发展”提上日程之后,文化失衡问题似乎还未提升到“发展观”的高度来认识。强调“新发展观”,关键应当将上述两大代价限制或降减到最低,不可偏废;而民族经济学与这两者都直接相关,从而具有促进和践履“新发展观”的学理价值,这也就赋予了对这门新兴学科特殊的时代意义。
国家实施的“西部大开发”战略与民族经济的关系十分紧密,因为西部不仅是落后地区,也是少数民族居住区,这也为民族经济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契机。开发必须注意正确处理好民族问题,不能不考虑民族经济文化自身的个性与特点,不加区别的“开发”很难成功,更难健康发展,这已为“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千年发展史所证明;用同一个模式来“开发”不同的民族或区域,不是我们应当选择的。正如强调生物多样性一样,也不应忽视民族经济的多样性和民族文化的多样化,这在“全球化”、“一体化”时代尤为重要。笔者在近期的1篇文章中以西部开发为中心分析了以往发展模式的缺憾,,探讨“多元一体”的民族文化与经济可持续发展问题,强调必须注重区域与民族发展非均衡的差异与代价,提出联系民族区域文化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通过对我国秦汉以来漫长的西部开发史,特别是1949年以来三次开发高潮进行重点分析,提出应结合民族经济文化与可持续发展来考虑西部开发问题,并试图通过探寻具体实施方略的可行路径,诸如将西部珍贵的民族传统文化资源转化为具有直接经济价值的旅游资源等,以促进大开发进程中民族经济文化的整合与创新。(20)
在全球化的今天,西部大开发、民族现代化都不能忽视历史的经验教训。无论是西部大开发的实践,还是新发展观的理论阐述,都不能仅仅驻足于注重生态与资源的“可持续发展”,而忽视民族经济文化的传承性与多样性,忽视经济与文化的密不可分性。正如人类文明大体可分为物质与精神两类一样,人的需求在衣食无忧之后,精神与文化需求必然提上日程;而对于精神及文化产品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的研究,也会越来越挑战“经济学帝国主义”,这同样为民族经济学提供了发展空间。相关问题已经引起学者的关注,2004年4月28日在北京召开的“新发展观与中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学术座谈会”上,许多学者发表了很好的意见,笔者以“民族经济学的理论价值与新发展观”为题,陈述了一些认识引起关注。(21)
综之,中国民族经济学的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已取得了一些可喜的成绩,然而任重道远。正值“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契机,加之“新发展观”的理论倡导,成为民族经济学研究新的发展机遇,这也是中国步入“全球化”进程的有力应对。
注释:
(1)主要如厉以宁等主编:《经济全球化与西部大开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孙治本:《全球化与民族国家》,巨流图书公司2001年版;胡鞍钢主编:《全球化挑战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庞中英主编:《全球化、反全球化与中国》,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刘康:《全球化民族化》,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中华孔子学会、云南民族学院编:《经济全球化与民族文化多元发展》,社科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等。
(2)笔者曾就全球化与民族性问题从一个角度个案研究《徽州经济文化的世界走向——<资本论>中的王茂荫》(《学术界》2004年第5期),提示中华民族传统经济理论对世界经济学的贡献,论文产生较大反响。
(3)参见龙远蔚主编:《中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导论》,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第233—234页。
(4)参见康晓光:《中国贫困与反贫困理论》,广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47、150页。
(5)此系列研究集中了多学科的专家学者,自1999年起每年3月由科学出版社出版1册主题各异的成果报告,迄今已经出版《中国可持续发展战略报告》7册,可资参考。
(6)此系列研究同样集中了多学科的学者,并置中国于世界现代化的比较之中进行考察,自2001年起每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1册主题各异的成果报告,迄今已经出版《中国现代化报告》5册。2004年报告的主题是“地区现代化之路”,注重不同地区现代化的差异与特点,可惜尚未正式研究民族现代化问题。
(7)参见拙作:《区域经济与民族振兴》,《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98年第4期;《论民族文化的发展特性与动力——兼及区域经济与民族振兴》,中国社科院学术交流委员会编:《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呼唤》,经济管理出版社2000年版等。
(8)于光远论文分刊于《民族经济学研究》第1集,宁夏出版社1983年版;第2集,1984年版;第3、4集合刊,1987年版。
(9)主要有施正一:《关于创建民族经济学新学科的几点意见》,1980年1月24日《光明日报》摘发,收入《施正一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版。《关于发展我国民族经济学的几个问题》,《民族经济学研究》第1集,宁夏出版社1983年版;《民族经济学与民族地区的四个现代化》,民族出版社1987年版等。
(10)著作主要如施正一等:《中国少数民族经济概论》,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5年版;高言弘主编:《民族发展经济学》,复旦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曹征海、马飚:《起飞前的战略构想——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经济长期发展战略研究》,民族出版社1990年版;黄万伦、李文潮主编:《中国少数民族经济新论》,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0年版;童浩:《民族经济学》,广西民族出版社1990年版;施正一:《民族经济学导论》,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陈虹、哈经雄:《当代中国经济大辞典·少数民族经济》中国经济出版社1993年版;陈庆德:《民族经济学》,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施正一主编:《民族经济学教程》,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王文长:《中国经济发展的B面——经济发展与民族利益的整合》,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黄万伦、李文潮主编《中国少数民族经济教程》,山西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李竹青等:《中国少数民族经济概论》,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中央民族大学经济研究所编:《开拓与发展:民族经济学20年》,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杜发春主编:《民族经济发展论纲》,中国物价出版社2000年版;施正一总主编:《民族经济学与西部大开发论坛》,民族出版社2002年版;赵显人主编:《加入WTO与中国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民族出版社2002年版;龙远蔚主编:《中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导论》,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等。相关论文更多,不赘。
(11)参见施正一、张丽君:《民族经济学的发展与创新》,《中国民族》2001年第6期。
(12)如陈庆德:《经济人类学》,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施琳:《经济人类学》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等。栗本慎一郎:《经济人类学》,东洋经济新报社1979年初版。此书影响很大,到1990年第17次印刷,并有王名等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97年出版。
(13)见傅波等:《满族经济与文化》,辽宁民族出版社2002年版;王剑峰:《桑植白族:经济与社会结构研究》,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陈献国主编:《蒙古族经济思想史研究》,辽宁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等。
(14)如中南财经大学编:《经济科学学科辞典》,经济科学出版社1987年版;王慎之等编著:《经济学新学科概要》,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87年版;马洪等主编:《经济社会管理知识全书》,经济管理出版社1988年版;王培智主编:《软科学知识辞典》,中国展望出版社1988年版;李行健等主编:《新词新语词典》,语文出版社1989年版;韩寿根等主编:《学科大全》,沈阳出版社1989年版;李忠尚主编《软科学大辞典》,辽宁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张素秋等主编:《当代经济新术语》,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0年版等。
(15)古玲:《“中国图书分类法”(第四版)增设民族经济学类目及思考》,载《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社版),2001年第5期。
(16)龙远蔚主编:《中国少数民族经济研究导论》,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第13页。
(17)李忠斌:《关于民族经济学研究中几个问题的讨论》,载《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03年第1期;另外如马丽娟:《再探民族经济学的几个理论问题》,载《中央民族大学学报》2003年第1期等可参考。
(18)参见拙作:《“中国经济学”寻根》,载《中国社会科学》1998年第4期(获第八届孙冶方经科学奖);〔YETan,EtymologicalStudiesofCHINESEECONOMICS,SocialSciencesinChina(EnglishVersion),,1999〕修改稿收入中国经济思想史学会编:《集雨窖文丛》,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笔者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课题“中国经济学术史研究”中进一步考察此问题,这也是海内外的最初探索,专著即出。
(19)关于“非经济因素”,笔者发表了《非经济因素与经济发展——现代化主体简论》,《理论信息报》1989年7月17日等;有关“经济文化一体性”问题,有拙作:《经济文化一体性的理论思考》,〈沿海企业与科技》1997年第2期、《经济文化一体性理论与经济思想史研究》,《财经论坛》1998年第5期等。
经济生活论文【第四篇】
在台湾,研究中国经济史或本地经济史的学术单位以台湾"中央研究院"最为主要,如历史语言研究所、近代史研究所和台湾史研究所。研究院内社会科学类科的单位,如中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民族学研究所和经济研究所,也有杰出的学者参与研究。其次是教学机构,尤以设有历史系所的大学院校为主。此外,县级以下地方政府、民间的基金会、由地方的文史工作者组成的小型研究团体,也有一定的贡献。不过,这类单位或团体,比较著重台湾本地研究的史料搜集和田野考察。
整体而言,中国经济史的研究以明清及近代部分的著作较多,与商人、商业活动、国际贸易有关的主题较受青睐。不过,近年来台湾史研究逐渐成为历史研究中的一门"显学",学术单位和教学机构皆然。(注:施志汶:《台湾史研究的反思-以近十年来国内各校历史研究所硕士论文为中心(一九八三--一九九二)》,《国立台湾师范大学历史学报》22():413-446。)另一个明显的现象是,以往在经济学门不受重视的经济史,似渐引起经济学家的关心,纷纷把他们的研究视点扩及日治时期乃至清末的台湾经济史。新的研究课题,诸如农工业及整体经济成长形态、租佃制度等,不断发掘出来,可以补充旧有研究在课题范畴上的贫乏。(注:叶淑贞:《台湾"新经济史"研究的新局面》,《经济论文丛刊》():127-167。)历史学家擅长观察长时间因素的变化和综合性诠释,经济学家擅长于经济学理论的实证和计量方法的使用。近年来这两个学门的学者能透过合作计划共同研究,尤其是后者,其研究过程亦从战后向上延展至日治时期。
此外,大型且跨学科的合作计划不断的推陈出新,蔚为近年来的研究时流,这主要是以台湾"中央研究院"的研究人员为主,而且多聚焦于台湾经济史。除此,更将空间视野扩大,关注祖国大陆、亚洲诸国,也注意台湾与四邻的多层面关系。
以下将先回顾近年来的中国经济史研究,再介绍这一、二年正在进行或近期将展开的专题研究计划、学术研讨会内容,以及目前含纳人员最多且跨单位最广的经济史讨论团体。
一、中国经济史研究回顾
(一)人口、农林业
人口方面,刘铮云《清乾隆朝四川人口资料检讨:史语所藏〈乾隆六十年分四川通省民数册〉的几点观察》,认为这份民数册的真实性颇高,并以此与据道光年间四川九个民数册的考察结果相比较。由于Skinner没有嘉庆十七年的民数册,而是引用嘉庆《四川通志》上的数据。刘铮云怀疑Skinner嘉庆十七年的人口数,他认为史语所这份乾隆六十年四川民数册时间上较《四川通志》早,利用价值更高。(注: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出版品委员会编:《中国近世家族与社会学术研讨会议文集》(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98年),页301-327。史语所藏的民数册有二份,都是四川省造报,一为乾隆六十年(1795),一为光绪三年(1877),见刘铮云:《旧档案、新材料--中研院史语所藏内阁大库档案现况》,《新史学》():135-161。)
在土地政策方面,梁庚尧《北宋的圩田政策》探讨北宋政府对于圩田垦殖态度的演变,认为南方的圩田垦殖在宋初不受重视,但在庆历改革、熙宁变法及政和年间,政府皆曾积极于江东、浙西及浙东地区推动兴筑,成为宋金战争时期政府所仰仗的重要财源。(注:此文原刊于《世变、群体与个人:第一届全国历史学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台北:"国立台湾大学"历史学系,1996年),又收于梁著《宋代社会经济史论集》(台北: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97)之中。)土地政策的检讨还有赵雅书《贾似道与公田法》一文,赵氏重新评价和厘清贾似道实行公田回买政策的优劣得失,认为此策为一应时政策,但政策实行所产生的弊端以及没有能力解决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问题,是此政失败的主因。(注:《第二届宋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台北:"中国文化大学",1996年),页607-621。)在土地经营类型方面,以皇族庄园制度的转变为主或相关的论文,有赖惠敏《清代皇族的经济生活》、《清代皇族庄园的形成与演变》二文。她认为皇族庄园制度长时期演变的结果,逐渐与汉人租佃制度趋于一致,成为租佃制度的一环。其间的转变包括地租由实物租转变货币租,佃户渐脱离奴仆身分,皇族土地经由典卖而逐渐转移到汉人手中等项。(注:《清代皇族的经济生活》,见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集刊》24():475-516;《清代皇族庄园的形成与演变》,宣读于"第一届两岸明史学术研讨会",台北:"国立政治大学",1996年7月23-24日。赖惠敏将她对庄园制度以及清皇族的组织、阶层、财产分配等课题的研究,总结为专书《天潢贵胄:清皇族的阶层结构与经济生活》,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7年。)业生产方面,王业键、黄翔瑜、谢美娥合著的《十八世纪中国粮食作物的分布》一文,主在重建18世纪中国粮食作物的地理分布,并和20世纪前期卜凯()划分的农作区做比较。文中依照各种作物在各地所占的重要性,将18世纪中国粮食作物区划为七个大区,即秦岭淮河线以北的"春麦区"、"冬麦高梁小米区"、"冬麦小米区",以及此线以南的"水稻小麦区"、"水稻豆麦区"、"水稻收获区"、"水稻杂粮区"。(注:收于《近世中国之传统与蜕变--刘广京院士七十五岁祝寿论文集》(台北: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8年),上册,页282-308。)
农业商品化,陈祥云《近代四川农业发展与社会变迁:以农业商品化为中心的讨论》,为其博士论文的一部分,认为农业部门因商品化而产生农作物商品化,进而刺激经济型市镇的兴起,使社会结构变迁,也促使传统社会现代化,并且地方势力(会党、帮会与走私)的崛起、社会阶层的分化(小农分化)和失序,也与商品化有关。(注:此文刊于《中国历史学会史学集刊》30():319-351,博士论文为《农业商品化与社会变迁--以四川盆地为中心》,台北:"国立政治大学"历史研究所,1998年。)关于农产品的运销,吕绍理《一九三○年代中国的粮食运销组织》以分析米粮贸易的市场结构和米商组织为主,并讨论新式运输工具、新式银行、保险业及新式加工工具(机械动力碾米厂)等运销辅助工具的改变,如何影响米粮运销组织。著者认为,市镇非农业人口对粮食的需求为米粮贸易产生的重要因素,因此市镇的规模、空间分布、阶层关系及其商业力影响米粮市场至深。基于此点,吕氏利用的集镇体系,组合成短程、中程、长程贸易三种米粮市场结构。并以长程贸易中的产地市场、消费市场分别说明米行的组织及其营业量。此外,他认为新式运销辅助工具的改变(尤其是运输工具),不但可使米行组织更专门化,也可使介于贩运商和米行之间的某些行业逐渐淘汰,但是1930年代新式运输工具在米粮运销流程中仍居次要角色,因此上述二项米业组织的改变仍属有限。(注:《国立政治大学历史学报》14():179-196。)
另外,伐木业的产销,有江天健《北宋西北地区官方木材产销》与郑俊彬《明代四川木材的经营及其弊害》二文,皆以官方对木材的需求和木政的配套措施为内容。江氏除叙述宋代官方透过商税抽算、科配收市、置场入中及设务自伐四种方式,在秦岭、陇山、太行山森林地带取得木材之外,也提及木材采伐区域大都在蕃界或蕃汉交界处,实与北宋在西北地区重兵屯驻的农垦策略有关,采伐区随着宋人势力的扩张而延伸。(注:见《第二届宋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页267-280。商税抽算指由京师将作监竹木务对商贩竹木予以抽算,科配收市指中央派员向各路配买木材,置场入中是在京师置场,以优惠条件招商入中木材。)郑氏详述明代中央采木的督木行政组织、由官督官采到招商买办的演变、以及采木运输过程中吏胥索费和木商对当地居民的负面影响。(注:郑俊彬文章宣读于"第一届明史学术研讨会",台北:"国立政治大学",1996年7月23-24日。)
(二)国内商业、国际贸易
比起农业部门,这个领域研究成果卓著。其中,总论性文章可参考郝延平《中国三大商业革命与海洋》一文。他对不同时代的商业发展特征予以比较,归纳宋代、晚清及20世纪中期迄今的三个商业大革命之间的共同点。他认为这三次商业革命都使"中国大陆"向南扩张,海洋性格愈发浓厚。这表现在沿海贸易、中国和远洋地区的商业关系,以及来自海外的货币、信贷、投资、科技、企业组织和经济制度等方面的冲击。(注:《中国海洋发展史论文集》(台北: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1997年),第6辑,页9-44。)
对于中国境内商人团体、商业活动方面的探讨,官商关系是许多学者关心的主题。何汉威对广东赌商的研究,除了讨论19世纪中期以后税与地方财政的关联之外,从赌商与政府之间的关系来看,对于近年来部份学者倡论中华帝国晚期已经形成"市民社会"(civilsociety)的说法,他认为须持相当程度的保留。因为地方政府采取竞价包税以丰裕财政,赌商认饷承赌,正饷之外还需缴报效银与认缴省内官办企业的经费,对赌商极为不利,其官商关系和困境,与扬州盐商、广东行商等大商人团体相似。(注:见何氏:《清末广东的与赌税》,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995):490-491;《清末广东的赌商》,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996):61-107。)这种性质的官商关系,在皇室与内务府买卖人(御用商人)之间也是如此。赖惠敏在《乾隆朝内务府的当铺与发商生息(1736-1795)》中提到皇室以资金发商生息,商人从内务府取得某些经商特权,尽管借金利息不高,但长期借贷累积巨额利息以及捐输报效制度的实施,使商人破产机会相对提高。(注: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28():133-175。)不仅商人团体,传统时期政府对整个产业的统制尤为明显。陈殷宜《清代乾嘉时期新疆玉石的民间贸易》,叙述政府在介入玉料供给的政策和管理上的转变,及其对民间玉石贸易及玉石手工业的兴衰所产生的影响,显示帝制时期政府对工商业的发展,具有单向的优势主导力量。(注:《大陆杂志》():32-48。)商人的经营风险不仅来自政府的强势利用与支配,还与其商业决策的判断有关。陈国栋在"UncertaintyoftheOldChinaTrade:acasestudyofManhop''''sFailure,1828"一文中,即以广东行商关祥、关成发父子经营破产为例,说明传统贸易经营存在不可预期的不确定性。与其他广东行商一样,关氏背负来自官方强制性的报效要求和经营上周转不顺的负担,但关氏却能凭其与外商的个人关系得到外商的融资。虽然如此,由于对商机的错误判断,在一宗极大手笔的棉花进易之后,不久即宣告破产。(注:《近世中国之传统与蜕变--刘广京院士七十五岁祝寿论文集》,页889-906。)官商关系来看,前述何、赖、陈3篇论文皆呈现帝制时期商人处境及商业活动的不利层面,政府的控制与利用对商人、工商业的发展似乎弊多于利。但是否可以将之论断为清朝政府抑商政策的具体面?邱澎生《由苏州经商冲突事件看清代前期的官商关系》,藉由官方处理商人经商冲突事件的方式,检讨清前期是否确实存在抑商政策的执行。他认为清前期政府对商人各种经商自由和财产权益的保护确曾存在,不能说是抑商,政府未支持商业发展的现象并不等同于抑商。(注:《文史哲学报》43():39-92。)(关于抑商思想的讨论,见下文"(六)经济思想、经济制度"一节)不过,从商人的角度来看,商人面临强而有力的中央集权体系宰制时,仍缺乏对抗能力。李达嘉《袁世凯政府与商人(1914-1916)》即说明,袁政府时期工商业发展已较辛亥革命时期提升,但是商人或因其政治活动空间受抑于袁的专政而被削弱,或因只求工商业发展和生活安定,弱于抵抗中央集权政体。(注:文见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27():93-135。清末以来商人的力量有所提升,但是在袁世凯图谋帝制的整个阶段中却乏善可陈,此与上海一地商人团体的行为反应极为不同。据李达嘉研究,上海商人在辛亥革命中扮有举足轻重的角色,其政治经济实力在1913年的二次革命同样具有影响力。辛亥革命上海的光复与此地商人的支持有关,同样的,二次革命失败的原因之一,则是上海商人的抵制。见著者《从"革命"到"反革命"--上海商人的政治关怀和抉择,1911-1914》,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23():237-282。)近代商人的这种困境,似与帝制时期的处境相去不远。
除了以官商关系为焦点之外,商人如何利用经济层面以外的无形资本经营其业,以及商人如何与社会公益事务产生互动,也是学者研究的兴趣所在。邱澎生《同乡情谊与商业利益:由苏州商人结社看明清时代"同乡关系"的作用》,以苏州的商人结社为脉讨论,认为同乡情谊与商业利益的连结,不但节省经商的交易成本,也促成当时商业制度的创新。(注:发表于"第一届两岸明史学术研讨会",台北:"国立政治大学",1996年7月23-24日。)邱仲麟《清代天津商人与社会慈善》以经济职能日益增添的天津为背景,探讨此地社会慈善事业的兴设与商人的关系,发现清前期官、绅参与慈善事务甚于商人,但愈至清末各业商人主动参与的情形明显增多,一批以商人为主的"新官绅"成为救济及公共安全事务中的新阶层。(注:见《淡江史学》第7、8期合刊():43-62。)
前述各篇论文概以中国境内的商人活动为对象,而中国境外华商在侨居地的商业拓展及其与母国之间的商贸活动、汇款等关系,亦为经济史学者关注的一个研究课题。近年来以东亚海域为方向,尤其是针对长崎华商泰益号的研究,值得注意。泰益号为旅日闽商陈世望家族所经营,从事海产品杂货生意,19世纪晚期至20世纪前期活跃于上海、台湾、日本之间。对于研究此时期东亚的海上贸易网络、商品结构、资金流通、贸易形态等课题而言,泰益号是重要的个案之一。目前研究泰益号的专著,有许紫芬(山冈由佳)《长崎华商经营の史的研究--近代中国商人の经营と账薄》,及兰《近代におけゐ长崎华商泰益号の国际贸易活动の研究》,都是利用日本长崎市立博物馆所藏的泰益号商业关系文书史料。(注:1985年陈世望家族将泰益号文书捐给长崎市立博物馆,书信、账簿极为完整。许紫芬现任职于暨南国际大学历史系,此处所列为其博士论文,1995年在日本京都ミネルグア书房出版。《近代におけゐ长崎华商泰益号の国际贸易活动の研究》为兰博士论文,1995年日本九州大学文学部学位论文。兰曾将其博士论文部份章节修改后,发表了几篇文章:《明治时期长崎华商泰昌号和泰益号国际贸易网路之展开》,《人文及社会科学集刊》():53-75:《长崎华商泰益号与上海地区商号之间的贸易》,《中国海洋发展史论文集》,第6辑,页349-388,《近代长崎华商泰益号关系史料和其研究成果评析》,宣读于《中华民国史专题讨论会》,台北县:"国史馆",1997年12月18-20日;《长崎华商泰益号与厦门地区商号之间的贸易》,收于《中国海洋发展史论文集》(台北: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1999年,即将出版),第7辑。)不过,早于许、朱二人的著作,廖赤阳和翁其银也曾撰写相关的主题,廖文侧重泰益号与厦门之间的商贸活动,翁文则以泰益号与上海商号的往来为主。(注:廖赤阳:《福建商人と近代アジア域内传统贸易--长崎华商泰益号の厦门贸易を中心として》,为日本南京大学1993年硕士论文(未刊)。翁其银(与和田正广合著)《长崎泰益号と上海商行の海产物贸易に关する回顾》,见《九州国际大学论集教养研究》(1992):19-69,翁氏另文《上海寿康药行の长崎泰益号贸易书简の分析》,见日本九州国际大学社会文化研究所《纪要》第30号(1992年)。)这批珍贵史料包含相当多与台湾有关的部份,为便利台湾的学者使用,赖泽涵、市川信爱、兰等人曾将之辑为《长崎华商泰益号关系商业书简资料集》,于1992年出版。(注:该资料集为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出版,按商号所在区域,分台北地区、基隆地区、台南地区、澎湖及其他地区等几个部份,共56册,起迄年代为1899-1938年。此外,泰益号关系文书的缩影微卷,也可在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阅得。)境华商之外,针对俄境远东地区的华商活动与中国的商业关系,可参考何萍《二十世纪初俄国远东地区的华商活动概况》一文。据何氏所述,俄境华商主要经营盐、华洋百货、茶叶及粮食谷物,以中国东北和俄境远东地区为其活跃范围,其活动的黄金时代在十九世纪末西伯利亚、中东两条铁路兴修完成之前。铁路兴修之后,俄国官方对华商经营限制转为严苛,华商经营环境不利,但仍能与俄商分庭竞争。在这种情况之下,华商以多样经营、赚取短期利益、转以华人及华货为经营中心等策略来因应。(注:《中国历史学会史学集刊》30():273-318。)
活跃的海外贸易奠基于制度化的管理,早期中国对外贸易向有专门机构执其事务。杨育镁《元代的市舶制度》就市舶司设置的沿革、组织、职能的探讨,认为元代市舶司在推动及管理海外贸易的广泛性和周严性方面皆超越前代,有完善的市舶原则、条规,并出现类似近代海关征税制的征课体系。(注:《淡江学报》33():107-123。)
至于中国对外贸易的规模如何,时代愈早,可据以研究的资料愈有限,仅能稍窥梗概。例如,邱炫煜《从〈大德南海志〉看宋末元初广州的海外贸易》,即以现存最早的广州志--《大德南海志》所载物产、舶货、诸蕃国等资料加以考订,概述当时流通的商品和对外通商范围。大致来说,此时进口品多为香货、药物、布匹及珍石,贸易伙伴远及印度洋各国、东非及北非等回教世界国家。(注:《中国海洋发展史论文集》,第6辑,页173-215。)降至清代,世界贸易情势愈趋复杂,中国对外贸易脚步的调整却相对地迟缓。据陈国栋《1780-1800,中西贸易的关键年代》所述,从中国最后一次海贸开放(1684)至鸦片战争期间,中西贸易的许多重大改变都发生了,诸如:对华贸易各国之中,荷兰、法国、丹麦、瑞典等国相继退出,英国东印度公司渐趋独大;商品以中国茶叶出口为主,印度棉花进口中国渐居领导地位;外国贸易伙伴调整其财务安排以适应新贸易形势等变迁。(注:《中国海洋发展史论文集》,第6辑,页249-280。)
与各国之间的贸易方面,利用贸易国所典藏的相关史料。对于双方贸易内容的研究,可提供实质的助益。这方面的论述,以清代及近代时期的讨论较多。在中日贸易的部份,许紫芬《1880年代东亚地区华商的商业势力》,叙述中国各商邦在日本函馆、横滨、神户、长崎及朝鲜各条约港开港后,以其优越的资金周转能力、买卖交易技术、分支店网路等优势竞争力,扩展东亚海上商贸网。(注:《中国海洋发展史论文集》,第7辑,即将出版。)刘序枫《清代的长崎贸易与中日财政经济关系--以贸易品结构变迁为中心(1684-1842)》,则是利用长崎荷兰商馆资料描述清代中日贸易的轮廓。文中认为自17世纪末以降,日方出口商品的改变由银而铜而海产品,中国输出品先是生丝、绸缎、布帛,其后转为药材、砂糖、香料。(注:宣读于《财政与近代历史》学术研讨会,台北: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8年11月27-28日。)
与英、美贸易的部分,王良行《清末中英通商的科技转移效果》以船舶修造、军火、机器制造、矿冶、棉纺织、制茶、缫丝、榨油等产业的发展,说明中国做为后进国家藉与先进国家(英国)的通商,进而输入各种科学技术,提高本国生产效率。(注:此文于1993年9月17日在承德举办的"中英通使二百周年学术讨论会"中宣读,之后刊于《兴大历史学报》4():55-76。)王氏另文《甲午战争与中英经贸关系》,则对甲午战争前后从英国在华投资、英国对华贸易两方面,分析中英经贸关系的变化。他认为前者对英国而言利多于弊,后者则利弊互见。(注:收于《甲午战争一百周年纪念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台北:"国立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研究所,1994年),页87-139。)英国在华投资之外,罗志平《清末民初美国在华的企业投资(一八一八--一九三七)》一书,以美国在华的直接投资,尤以上海和天津两埠为主,对美国在华设立的洋行数目、投资总额、各类投资比例、投资的地域分布以及投资利润等项加以分析,此外,美资企业的经营理念、方式及其与本土企业的关系也在讨论之列,并评估美资企业对中国的影响。透过这些分析,他认为欧战后至1937年是美国对华投资的热潮期,投资型态以进出口贸易为主,输入中国者多为不需高度技术的商品,由中国出口的商品则几乎是原料。至于美资企业带动的技术转移,以管理技术的示范作用较生产技术来得明显。美国商品之中以煤油和卷烟最为国人熟悉,但对中国影响最大的应是煤油及石油制品。例如:使用蔬菜油的照明习惯渐为煤油所替代,蔬菜油转而以输出为导向赚取外汇;石油制品则大量输入,裨益于促进本土手工业的机械化。(注:此书系据其1994年文化大学史学研究所博士论文《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在华企业投资的量化分析》加以增修,于1996年由"国史馆"出版。其博士论文第三章摘要刊于《中国历史学会会讯》49(),第10-11版。)东南亚贸易的部分,从吕绍理《近代广东与东南亚的米粮贸易(1866-1931)》的考察可知,广东自19世纪中叶以后,由原本依赖长江流域及广西米粮输入的情形,转变为仰赖东南亚(主要是暹罗、安南)米粮进口,且输入量明显增长。这种现象与暹罗、安南二地的粮食增产、蒸汽轮船普遍应用与国际运价下跌、以及香港转口功能的形成有关。此外,作者也考察了1890至1931年间,广州市米价与粤省各口岸米价全面上涨的因素及其影响。(注:《国立政治大学历史学报》12():33-77。)
(三)工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