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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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第一篇】

对《悲剧诞生于音乐精神》的阅读诞生于对一种金色的、太阳般光华的遥想。但在正午到来之前,黄昏就降临了,褐色的暮霭涂抹在天际,包裹着一团赤红的夕阳。尼采的书还能是什么颜色呢?“在所有的书写中我只爱其人以其血所写。以血作书:如是你将体会,血就是精神。”

不过,谈论尼采之前可以先讲讲海德格尔,讲讲一种由海德格尔所渲染的情绪,一种带着尼采似颜色的情绪。情绪,Stimmung,琴弦。海德格尔虽然没有诗人的才华,却总能敲打出藏在语言缝隙里那些动听的声音。调定的琴弦,有着参差的音高,人的情绪也是如此。所有游离在《存在与时间》的字隙中的人,在他们身上都将有种本然情绪被它调定。但本然情绪,源自渊深之处的东西怎能被人为调定?焦尾琴的音色跟工匠的手艺有关吗?也许,可以借用书中一个词语来说:它是被“唤出”的。

什么听从呼唤而来?一种畏惧,一种战栗,一种惊恐不安。海德格尔在反复谈论着畏,绝然跳出自身,面对无何有之乡那一刻的畏惧。回想最初阅读的时光,一个夏天,捧着《存在与时间》,午后闷热的睡梦里,脑海中依旧翻搅不息的是不久前才从眼前滑过的字句。可哪里有让人难以承受的畏惧?反倒是欢欣与兴奋呢。无何有之乡,在海氏书中被描述为一无所有、一无所在之地,却可以被视为一个秘境,一个唯我所有的领地。没有惊恐,甚至那惊恐本身也转化为亢奋,就像看到塔克夫斯基的《索拉利斯星》最后一幕,整个我们所立足的地球显现为索拉利斯星云中的双重镜像,于是兴高采烈地说:“嗬,一种让人恨不得抓破头皮的毛骨悚然。”

洋洋自得地玩味这种情绪吧,尤其在阅读尼采之后。《悲剧的诞生》中讲述了西勒诺斯的传说:弥达斯国王在林中捕获了酒神的伴侣西勒诺斯,逼问他,对人来说什么是最好最妙的事?精灵一声不吭,最后再也忍受不了这愚蠢的问题,发出刺耳的笑声,说道:“可怜的浮生呵,无常与苦难之子,你为什么逼我说出你最好不要听到的话呢?那最好的东西是你根本得不到的,这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成为虚无。不过对于你还有次好的东西——立刻死去。”多么精妙地表达了那种情绪啊。闻者心情如此激动,势要找人一吐心曲,最好撞上一个女人,兴冲冲想告诉她,却又怕将她惊吓,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下,不过嘴角势必模仿西勒诺斯的笑容。敏感的女人看到这笑容似乎若有所悟,可怜她还没有学会那种奇妙的颠倒,那种颠倒可以用一个精炼的公式表达:存在的无意义状态就是存在的惟一意义。这是西勒诺斯的第二重智慧:对于人,最坏是立即要死,其次坏是迟早要死。我们不该祈祷吗?祈祷我们的生活美满如意?这样,在平静而幸福的日子里就能欣然享受冷漠之酒与荒诞之粮。如是,好亲自上演一场悲剧,将生活撕裂,撕出一道裂缝,或者说找到生活中本身就存在的那处根本的裂缝。那时,难道不该响应厄琉西斯秘仪上的召唤吗?苍生啊,肃然倒地吧!

人生当成为一场悲剧。谁会得出这么荒唐可笑的结论?但这不过说的是尼采说过的话:人生当成为一件艺术品。尼采本人即如此行事。他视拜伦爵士为楷模,因为拜伦的一生显得壮丽、优美、波澜起伏、充满生命力,酒神的充沛,日神的光华。“在英雄周围一切都成为悲剧。”这种精神感染了人们,于是,最初的洋洋得意与欢欣鼓舞显形为高傲与自豪。多么骄傲,但不针对任何人。陀斯妥耶夫斯基笔下的许多人物都拥有这种骄傲,即便是像蟑螂一样的列比亚德金上尉,因为他照样明白这回事:从创世第一天起,为什么这个简单的词就充斥整个宇宙。但列比亚德金们不愿意回答,就让我们来回答为什么吧,那就是让人生成为一场悲剧。

为了上演一场悲剧,为了完成酒神信徒式的魔变,便采取一种生硬笨拙的模仿,这种模仿又是效法海德格尔的教条:将自己从人群中撕裂开去,自我弃绝,抛入一个孤决的境地,一条弃绝人寰之路,那样就能直面存在或者虚无,两者一样。自我孤离,然后吟唱“英雄的颂歌”。

但可笑啊,生活如此贫乏、苍白、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与悲剧精神反正毫不相干。不过,模仿者在这个过程中至少发现了对存在者整体的思考,于是他们安身于悲剧精神的对立面——理论认识。认识之于模仿者成了惟一的行动。无法在壮美的静观中瞥见摩耶面纱的飘动,便要用认识揭穿面纱背后的真相。众神与人过着同样的生活,从而为人的生活辩护,这充足的`神义论对认识者演化为需要一个至高理智保证对罪恶之渊薮的理解。尽管在《悲剧的诞生》中被尼采称赞的康德为摩耶面纱背后的酒神世界划出了不可侵犯的畛域,德国观念论的自由精灵们却挥出理智之光,如同有守护神相伴的苏格拉底,要用思辨逻辑和因果律整理混乱的原始混沌,认识什么是至善。模仿者尾随其后,亦步亦趋,为苏格拉底唱起“半神之歌”。无论是法厄同冲向太阳的壮烈还是塞默勒对雷电神威仪的迷醉,似乎都多少填塞在模仿者胸中,但其实,他们不过是装上蜡质翅膀的伊卡罗斯,当飞近太阳时,翅膀熔化了。

“在半神周围,一切都成为萨提尔戏。”自我孤离的模仿者,自我认识的模仿者,你们啊,上演的就是这么一出滑稽的萨提尔戏,或者说不准还是一出最大的悲剧呢,一出不再可能有任何悲剧的悲剧。瞧啊,模仿者在两种精神中都不再有出路,酒神精神与苏格拉底精神在他们身上都没有出路。明白了这些,高傲就变成折磨。“痛苦的烧灼,高傲的光芒”。荷尔德林这句哀歌在模仿者身上打了倒转。

逐渐地,会滑向另一重同样来自悲剧的情绪,或者说,两重情绪一开始就缠绕在一起。好像《伊翁篇》中的那个青年,“我在朗诵哀怜事迹时,就满眼是泪;在朗诵恐怖事迹时,就毛骨悚然,心脏悸动。”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中也这样谈论悲剧:“人们愿意看自己不愿遭遇的悲惨故事而伤心,这究竟为了什么?一人愿意从看戏引起悲痛,而这悲痛就作为他的乐趣。这岂非一种可怜的变态?”犹如奥古斯丁幼年行窃,他所爱的不是所偷的东西,而是偷窃与罪恶,是作恶本身,是自我毁灭。顺着自我孤立,滑向这种情绪自然而然。人们会爱上痛苦的感觉,形影相吊,自怜又自艾。

所幸,微妙的变化还是在发生着,发生在相同的事物上。读一读《杜伊诺哀歌》,最初是这样读的:“如果我呼喊,在天使的序列中有谁将我听见?”模仿者因为他们的骄傲而呼喊,呼喊却不渴望被倾听。呼喊中的沉默,“沉默吧,绝望的心”,绝望因为根本不想拥有任何希望,希望不过是一团愚蠢的火。而现在读的是下面一句:“甚至设想,一位天使突然攫住我的心,他更强悍的存在令我晕厥”。期待一种真正强大的存在之域吧?模仿者垂下湿润的眼帘,安坐其间,倾听无声之音。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隐约中,只能借助诗人之笔描述那种存在的颜色:

当绿色的无声之境

心与善终于和解

倚高树之清凉

人以温暖的手分发肴馔

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第二篇】

《悲剧的诞生》贯穿全书的是对日神式思维和酒神式思维的思辨。要理解这部著作,核心就是明白尼采对这两种思维的阐述和偏向。那么关于“《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有哪些呢?一起来看看吧!

尼采是德国现代著名哲学家。他出身于一个乡村牧师的家庭。父亲社会地位不高,但因与国王有故交,因此得到恩宠。尼采从小接受贵族特权阶级的教育,他们家中的生活方式也是贵族式的。尼采1864年进入波恩大学读书,一年后转入莱比锡大学,学习语言学和神学。他喜欢文艺,他后来的著作许多是以文学体裁写成的。

尼采的哲学活动一般可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

1870年至1876年。这一时期他主要受到叔本华的影响。他这时的主要著作是《悲剧的起源》(1872)。

第二个时期:

1877年至1882年。这一时期他主要受了孔德和斯宾塞的影响。主要著作是《人性的,太人性的》(1878),《朝霞》(1881)。

第三个时期:

1883年至1889年。这时他力求摆脱其他哲学家的影响。独立创造自己的哲学体系。这时他的主要哲学著作是《扎拉图士特拉如此说》(四卷1883-1891),《善恶之彼岸》(1886),《道德体系论》(1887)。他的自传性著作《看这个人!》(1908)以及他哲学思想的总结性著作《权力意志》(1895,未完成)都是这时写出,死后出版的。

《悲剧的诞生》是尼采的处女作,其内容是通过对古希腊悲剧艺术的起源、本质、发展、没落的研究,解释出他对艺术、文化、历史、社会、人行、道德等许多方面的基本观点。这部书第一次把尼采的唯心主义哲学——美学思想展现于世,是值得人们注意的。最大的成就在于它是一个总领的提纲。却几乎贯穿和概括了他本人所有的美学理论和哲学观点。其以后的诸多作品则都只是对《悲剧的诞生》的探讨和总结。文章自始至终都探讨着美学上的问题。由对希腊艺术中的悲剧艺术的评论和挖掘,引出日神和酒神的二元性冲动,进而提出作者的美学观点。

在这本书里尼采开门见山的解释了希腊悲剧产生的内在机制。指出,是阿波罗精神和狄俄尼索斯精神。即日神和酒神。所谓日神精神就是沉湎于外观的幻觉,反对追究本体,日神的光辉使万物呈现出美的外观,制造一种幻觉,日神精神的潜台词是:就算人生是个梦,我们要有滋有味地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所谓酒神象征着情绪的放纵,它的一种状态是一种痛苦与狂喜交织的颠狂状态.酒神精神要破除外观的幻觉,与本体沟通融合。酒神精神的潜台词是:就算人生是幕悲剧,我们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幕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前者用美丽的面纱遮盖人生的悲剧面目,后者揭开面纱,直视人生悲剧。前者教人不放弃人生的欢乐,后者教人不回避人生的痛苦。前者迷恋瞬时,后者向往永恒。

我们都很喜欢听音乐,而音乐正是日神与酒神精神的一种综合情绪的表露.尼采把悲剧看作是阿波罗精神与狄俄尼索斯精神而这的合成物。但是从实质上他更欣赏狄俄尼索斯精神。这也就是他所说的音乐精神。尼采认为,看悲剧时,"一种形而上的慰藉使我们暂时逃脱世态变迁的纷扰",通过个性的毁灭,我们反而感觉到世界生命意志的丰盈和不可毁灭,于是生出快感。现实的苦难化作了审美的快乐,人生的悲剧化作了世界的喜剧,肯定生命,连同它必然包含的痛苦与毁灭,与痛苦相嬉戏,从人生的悲剧性中获得审美快感.这就是尼采所提倡的审美人生态度的真实含义。”“重估一切价值,重点在批判基督教道德,审美的人生态度首先是一种非伦理的人生态度。生命本身是非道德的,万物都属于永恒生成着的自然之‘全’,无善恶可言。基督教对生命作伦理评价,视生命本能为罪恶,其结果是造成普遍的罪恶感和自我压抑,审美的人生要求我们摆脱这种罪恶感,超于善恶之外,享受心灵的自由和生命的欢乐。”所以尼采有这样两句话:“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活动”,“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足理由的。”

《悲剧的诞生》主体部分又可以分为两大板块,前十五章为尼采文艺理论的阐释部分,十六章到最后则是将前文提出的文学、美学思想在德意志文艺复兴中的方法论应用,故而下面的内容概括以第一板块为主,后十章的内容与前文多有重复,可以用于对前面概念的佐证和解释。而由上文可见,尼采《悲剧的诞生》存在着两个层次,首先是对古希腊悲剧起源的探讨以及由此生发的对现代理性主义的批判,另一层则是潜藏在这些讨论背后的、真正的内核——审美对于人的存在之意义的决定作用,即所谓“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的最初形式。后者是尼采美学的核心,是我们理解其日神-酒神理论的基点,是贯穿全书的一条线索。

关于尼采《悲剧的诞生》,学者周国平有过一段概括:“关于《悲剧的诞生》的主旨,尼采原来一再点明,是在于为人生创造一种纯粹审美的'评价,审美价值是该书承认的唯一价值,‘全然非思辨、非道德的艺术家之神’是该书承认的唯一的‘神’。他还明确指出,人生的审美评价是与人生的宗教、道德评价以及科学评价根本对立的。……后来又指出:‘我们的宗教、道德和哲学是人的颓废形式。相反的运动:艺术。’可见,‘重估’的标准是广义艺术,其实质是以审美的人生态度反对伦理的人生态度和功利(科学)的人生态度。”

尼采在写作《悲剧的诞生》时还出在叔本华哲学思想的影响之下。尼采在本书第五节中,应用叔本华音乐哲学的观点,说道:“我希望我是在他自己的意志下认识他的。”在第四节中显示提出一个概念——“永在痛苦和矛盾的‵原始太一'”,又称“存在的基础”这与叔本华的把宇宙看作是意志的表象观点十分相似了。果然在第十六章中,他就明确的提出“我们可以称世界为具体的音乐,正如我们称它为具体表现的意志”,暴露出了他的唯意志论的观点。后来提出“权力意志”的命题已经在此显现出了端倪。而能够实现权利意志的所谓的“超人”,即“有艺术才能的专制君主,”他们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奴役群众。这种超人哲学也在本书中也有眉目。在第十八节中,尼采呼唤“一个具有大无畏眼光,具有指向那未经发掘的世界之勇敢冲力的新兴一代”,这是些非理性的“天才人物”是否认科学的普遍有效性和达到普遍目的的主张,并且开始打破所谓人类可借因果关系而探索宇宙的那种信心。这就是说超人在行动时无需理性的指导和制约,只需要抽象的意志和原始的本能。

如果我们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尼采的一生是不幸的,他的结局是悲惨的。他是一个失败者:他的思想的发展未能达到预期的目标;在他生活的年代能够理解他的人寥寥无几,可怕的孤寂始终包围着他;最后,病魔缓缓地悄然而至,甚至成了他的生命的一部分。反过来,人们也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他的患病与疾病的折磨,他的生平与著作都是无法想象的。

尼采以艺术肯定人生,肯定生命的最高艺术,即悲剧,必将在生。默认人生的悲剧性质为前提的。悲剧的效应在于安慰个体的生存,使其达至自然地统一体内。阿波罗艺术则是以赋形的方式来赋予个体永恒的生成之灾,是一种瞬间存在的永恒化。

尼采跟马克思和弗洛伊德一样。是对20世纪的精神生活起了最大影响的思想家。本书是尼采一鸣惊人的巨作,也是读者理解尼采美学和哲学的入门书,尼采自称这是一本为那些兼有分析和反省能力的艺术家写的书,充满心理学的创见和艺术的奥秘,是“一部充满青年人的勇气和青年人的忧伤的青年之作”。在这部著作中,尼采用日神阿波罗和酒神狄奥尼索斯的象征说明了艺术的起源、本质、功用以及人生的意义。

在本书中尼采对现代文明进行批判。他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尽管物质财富日益增多,人们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僵死的机械模式压抑人的个性,是人们失去自由思想的激情和创造文化的冲动,现代文化显得如此颓废,这是现代文明的病症,其根源是生命本能的萎缩。

尼采的生命美学带有其悲剧主义人生观的一面,但他并未因此否定生命的意义。他肯定人生和艺术。生命美学的要义就是坚持为人生而艺术。艺术就是提高强盛的生命力以战胜人生悲剧境遇的根本手段,它通过审美关照提高生命力,直面人生苦痛,战胜人生悲剧性,从而达到生命的充实和愉悦。所以,尼采说,艺术是生命的最高使命,最高价值。将人生及其困苦看作一种审美现象,才能使人敢于面对现实、直面人生。只有审美的人生才是真正战胜苦难的充实人生。

尼采的生命美学把艺术生活与人生的关系提到了首位。艺术,这种“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来的形而上活动”成了实现拯救的可能,因为“它是使生命成为可能的伟大手段,是求生的伟大诱因,”艺术的产生是因为生存的需要,坚持为人生而艺术。这是尼采生命美学的要义。通过艺术,我们可以把热爱生命的酒神精神最大限度地张扬出来,从而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艺术是人对自己生命本能和强力感的激发和享受。它为人生进行了壮丽的辩护,它给人生带来了形而上的慰籍,使人感到生存是值得努力追求的。用艺术和审美的眼光看待人生,热爱生命。热爱尘世万物,审美的实现自我人生价值。

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第三篇】

读书时我就疯狂着迷尼采的思想和作品,老师只是在课上无意推荐过一次,让我们阅读不同译本,对比不同的思想背景和翻译风格,领悟译者所传导的不同思想和意境。那时候,我经常泡在图书馆里,一整天不出来,图书馆能找到的和尼采相关的书籍,一本都不放过,那时的满足和兴奋仍然让我念念不忘。那么多年过去了,这种感觉不再轻易出现了。认真回想,只有在我第一次抚摸女人光滑,细腻,白皙的身体,第一次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重新燃烧激情,有精力充沛,大脑充血的感觉,才第二次找到那种似曾相识的,触电一般的,大汗淋漓,浑身战栗的满足。除了尼采和洞房花烛,没有第三个人,第三种感觉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如果尼采泉下有知,请原谅我如此真实的感受,和表白,内心充满了虔诚的崇拜,绝无半点亵渎圣贤之意。

读尼采的书,营养价值是毫无疑问的,不品尝尼采的思想盛宴,其实是一种人生经历的遗憾和缺失,这是不言而喻的。只是译著版本很多,这篇文章,我重点对比和分辨一下,如何慎重挑选自己感兴趣的风格和口味。

我第一次接触尼采是从这本书开始的,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周国平不是翻译家,他是哲学家。这本书的前面,他写的那部分易懂,后面他翻译尼采的那部分原著更是通俗易懂,所谓译者与原作者的思想有差距是众所周知之的,所有的哲学家和翻译家都必须承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周国平在译完本书后不忍心结束,为了凑页数,掺杂了很多尼采著作的节选,而且那些节选没有丝毫的章法,甚至有的完全是断章取义。周国平是高产作家,写的书实在是太多了,难免有偶尔不尽人意的作品,况且他毕竟本行不是翻译,这种质量已经十分难得,不可再奢求。对比翻译风格:1.周国平译本的句式较短;杨恒达的译文是长句,大定语大状语,大排比句和从句,不太符合国人的阅读习惯和审美习惯。2.二位译者背景差异导致,对其中的一些句子的理解略有不同,但还可以理解。3.翻译的核心意思有重大差异,举个例子,周国平译本“在书名页上见到那被囚禁的普罗米修斯”,杨恒达译本则是“如何注视着扉页上被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小小一句话的翻译如此大相径庭,两位译者对尼采思想理解竟然差距这样悬殊。译者的思想居然可以影响一部作品的风格和思想到这种地步,令人咂舌。

这本书是尼采的早期著作,书中大量使用论据、隐喻、华丽辞章以及气势恢宏的诗句,向哲学界展示出,自己是怎样的一个才华横溢的哲学家。尼采不把自己的文本局限在正统的理性中。他像诗人席勒一般,在语言的铁笼中突破自己,释放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尼采,真正的语言风格就是如此,狂妄不羁,才高八斗。他这个人的书面语言风格本来就十分晦涩,甚至经常使用诗一般的语言,这是尼采的个人语言风格,不是译者的风格。尼采喜欢使用大定语,大状语的长句和排比句,让很多国人都对译者非常不满意。但是我认为这种排比句更能显示尼采早期的汹涌澎湃的浪漫主义风格和非凡的`力量。杨恒达的直译更能体现尼采的精神世界和思想转折,如果放到大背景反观尼采的话,杨恒达的这个译本还是不错的选择。周国平把尼采的大长句的语言切碎了,得到了大多数国人的称赞和认可。的确可以帮助大多数人突破语言壁垒,更容易理解尼采,走近尼采。第二点,日耳曼民族的整体思维就是这样,他们的语言习惯和语法规则就是这样的。杨恒达追求直译,对于无法打破语言壁垒和习惯壁垒的读者而言,欣赏杨恒达直译的作品会很痛苦,如果能突破这些,感受尼采语言的气势和力量的话,杨恒达的直译无疑比周国平的意译更加吸引人,更加充满了力量。但是如果选择看尼采的书只是想了解他的观点,还是选择周国平这种顺口,清晰一些的版本吧。译者是直译,意译,各显其能。读者就各取所需吧,没有好坏之分,只是看自己个人的口味。

值得赞美的不仅仅是周国平的语言比较中式化,很容易读懂。更重要的是,他是哲学大家,思想,论调,口气和哲学风格,大家都已经很熟知了。本书大体上翻译的不错,很爽口,不过很多都是周国平挑选的节译,不是尼采原著《悲剧的诞生》的全本。

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第四篇】

日神作为伦理之神,要求他的下属适度,并且为了能遵守适度而要有自知之明。于是除了美的审美必然性以外,又提出了“认识你自己”和“勿过度”的要求。

所以,我们的全部艺术知识从根本上讲是一种完全虚幻的知识,因为我们作为认知者和那本质并非同一体,不相一致,那本质作为那种艺术喜剧的唯一创作者和观众,为自己带来一个永久的享受。只有当天才在艺术创作行为中同那世界原始艺术家相融合,他才知道一点艺术永恒本质的事情。因为在那种状态中,他奇妙地等同于那能转动眼睛观察自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童话形象。这样,艺术家既是主体,又是客体,既是诗人,又是演员,又是观众。

知识扼杀行动,让错觉给你蒙上面纱就属于行动——这便是哈姆雷特的教训,不是一天到晚做梦的家伙的那种廉价智慧,这种家伙由于太多的沉思默想,甚至是由于太过错的可能性而无法行动;这不是沉思默想的问题,不!——真正的知识,对可怕真理的洞见,压倒了任何驱使人行动的动机,在哈姆雷特和在酒神之人那里都是一样的情况。现在不再有任何慰藉起作用,对死亡的渴望超越了一个世界,甚至超越了诸神,生存连同它在诸神身上或者在一个不朽的彼岸世界中的熠熠发光的映像一起遭到否定。

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占满歌者意识的是意志的主体,即自己的愿望,它经常是一种得到解脱、得到满足的愿望(快乐),但更经常是一种受阻的愿望(悲哀),而一贯地,则是内心冲动、激情、激动的心境。然而,伴随着这种心境,同时也因此,歌者通过瞥见周围的自然而意识到他是无意志的纯粹认识的主体,这种认识的牢不可破的、天国般的宁静,从此以后就同始终受限制、总是很可怜的愿望的热切性形成对照。这种对照感、交替作用感原本就是歌的整体中所表现的东西,是一般的构成抒情状态的东西。

在这种状态中,纯粹认识仿佛朝我们走来,要把我们从愿望及其热切性中拯救出来:我们俯首从命;但只是在转瞬之间,愿望,那种对我们个人目的的记忆,总是重新把我们从宁静的的观察中拉开;不过,无意志的纯粹认识在其中显现的最近的优美环境也总是一再诱使我们脱离愿望。因此,在歌和抒情情绪之中,愿望(目的的个人兴趣)和对显现的环境的纯粹观望奇特地混合起来:我们要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加以探究和想象。主观情绪,意志的影响,将自己的色彩传给被观望的环境,反过来环境又把它的反射中的色彩传给它自己,真正的歌就是这整个如此混合又如此不一致的心境的再现。

语言对思想自由的危险。——每个词都是偏见。

不受欢迎的读者。——那些乖巧的读者是如何以肥大而笨拙的灵魂折磨着作者啊,当他们自己和这样的灵魂相撞时,也跌倒在地,而且每次都很疼。

我们不要再读人们观察出来他想要做一本书的作者的书,而是只读那种其思想无意间变成一本书的作者的书。

最高尚的美德。——在较高级的人类的第一时代,勇敢被视为最高尚的美德,在第二时代是公正,在第三时代是中庸,在第四时代是智慧,被视为最高尚的道德。我们生活在哪个时代?你又生活在哪个时代?

作为音乐的朋友。——最终我们对音乐有好感,就像我们对月光有好感一样。两者毕竟都不想要排斥太阳,——它们只想要尽可能照亮我们的黑夜。

空网之仇。——你要小心提防那些有着那样一种苦涩的渔夫感情的人,这种渔夫在白天辛勤工作后,晚上拖着空网回家。

向着光明。——人们渴望光明,不是为了看得更清楚,而是为了更加引人注目。——人们在谁面前引人注目,人们就乐意让谁来当光。

不合时宜的观察。——只要你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就不得不热衷于经验,闭上眼睛,也就是说,不在其中却成其为观察者。也就是说,这会扰乱我对经验的消化:生活经验倒没有得到,却得了消化不良。

深刻与无聊。——在深刻的人那里就像一口深井的情况一样,掉到里面的东西要很长时间才能到达底部。通常等待得不够长久的旁观者很容易把这样的人看作静止的、僵化的——或者也看作是无聊的。

拥有自己的规定价格。——如果一个人想要被人看做和他的实际情况完全一样,他就必须是某种有其规定价格的东西。但是只有平凡的东西才有一个规定价格。因此这种渴望不是明智的,谦虚造成的结果——就是愚蠢的非分之想造成的结果。

影子:就像他的'影子,他们是这样说的。也许今天跟随你也跟得太长久了?这是最长的一天,可是我们已经到了它的尽头了。

再有一小会儿的耐心吧。草地是湿的,让我冷得发抖。

漫游者:哦,是分手的时候了吗?而我最后不得不还要让你伤心;我已经看到,你在这过程中变得更暗了。

影子:我脸红了,而我脸红的颜色就是变暗。我想起来了,我经常像一只狗一样躺在你的脚边,你这时候就——

漫游者:我能不能很快地做点什么来让你喜欢呢?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影子:没有,除非是那条懂哲理的“狗”在伟大的亚历山大面前表示的愿望:为我从阳光哪里腾出一点点的地方,我感到太冷了。

漫游者:我该做什么?

影子:走到这杉木树下,回头朝山那边看;太阳落山了。

漫游者: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真的,人是一条污水河。你必须是大海,才能接受一条脏水河,而不变得不纯。

我甚至也不爱你们的庆祝活动:我发现那里有太多演员。甚至观众的举止也经常像演员一样。

你们尚未寻找自己:这时,你们却找到了我。所有的信徒都是如此;所以所有的信仰才如此微不足道。

现在我命令你们失去我,找到你们自己;只有当你们全部否定我的时候,我才会回到你们身边。

“如果你们渴望被提升,你们就看上面。而我则看下面,因为我已经被提升。你们当中有谁既能笑,同时又能被提升呢?谁登上最高的山,谁就嘲笑所有游戏的悲哀和认真的悲哀。”

真的,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漫游者的影子、最长的瞬间、最宁静的时刻——一切都在对我说:“这时最合适的时候。”

走开吧,你这极乐的时刻!和你一同到来的是一个违背意愿的极乐!我站在这里甘愿接受我最深的痛苦:——你来得不是时候!

哦,我的灵魂,我洗去你的小小羞耻心和小角落里的美德,说服你赤身裸体站在光天化日之下。

“所有的哭泣不都是抱怨吗?所有的抱怨不都是一种指控吗?”你如是对你自己说,所以你,哦,我的灵魂,你更愿意微笑,而不愿意倾倒出你的痛苦。

可是,如果你不愿意哭泣,不愿哭出你紫色的忧郁,那么你将不得不唱歌,哦,我的灵魂!——瞧啊,我自己微笑了,我向你做出如下预言:

… …

… …

哦,人啊,当心了!

深沉的午夜在说什么

“我睡过了,我睡过了——

我从深沉的睡梦中醒来:——

世界是深沉的,

比白天所想的更深沉——,

快乐——比伤心更深沉:

痛苦说:逝去吧!

可是一切快乐都要求永恒——,

——要求深沉、深沉的永恒!”

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比一知半解好!宁愿作一个自己做主的傻瓜,也不愿意作一个拾人牙慧的智者。

啊,世界上哪有比在同情者那里产生过更大的愚蠢?世界上有什么比同情者的愚蠢酿成更多的痛苦?

所有那些还没有达到超越同情之上高度的施受者都有祸了!

魔鬼曾经对我如是说:“甚至上帝也有他的低语:这就是他对人类的爱。”

最近我听见他说了这些话:“上帝死了;上帝死于他对人类的同情。”

我要一个人走,这样我周围就会重新明亮。所以我必然还要长久地、快乐地奔忙。可是在晚上,我这里就将——翩翩起舞。

可是人类也对自己不能学会遗忘,总是纠缠于过去感到十分惊异:不管他跑得多远、多快,链条总伴随着他奔跑。

悲剧的诞生读书笔记【第五篇】

一、赫拉克利特:人间智者

人居世间如扁舟行于沧海,时刻面临着孤独与虚无的恐惧,然而恰恰是为了克服这样的恐惧,“伟大者必须永恒”却成了人类发自肺腑的执着呼唤。似乎,惟有借自己的成就与名声方可超越时间与死亡,永远被后代铭记,惟有伟大者的永恒能够使生存显得可以理解,惟有“不朽”可以给予人生一个合理的明证。对永生的渴望,铭刻在沧远的人类文明史之画册。

在追寻永恒的队伍之中,哲学家是最勇敢的骑士。禀赋卓异的哲学家骄傲地轻视当下,略过一切瞬间即逝之物,将所有厚望寄托于永恒的真理,修建起固若金汤的自足的城墙,独自朝拜通向不朽之途。

赫拉克里特,真理追求者中最后一位最光彩夺目的人间智者。这位孤独的隐士深刻地洞察了世界变化与毁灭的无常,因而不仅对别人的真理和真理探询不感兴趣,更截然不同于别的哲学家对名声的热衷,他像一个失去大气的星体,面对众人时只会厌恶地转身而去。然而赫拉克里特鄙视名望,却并不否定他自己的永恒真理。“认识自我”乃是一种必须,自我所认识到的真理以及那个认识真理的自己依然是人类智慧的顶峰所依然推崇的固守。

二、奥林匹斯诸神:纵乐的众相

希腊神话里首先浮现的神邸是奥林匹斯神巍峨壮美的形象,是诸神与泰坦巨神的战争。奥林匹斯神完全不具备宗教神的高尚、圣德、悲悯或爱怜,而浑然是人自身的升华。快乐、自信、意气昂扬的诸神翻泰坦帝国、杀死巨怪。如同从荆棘丛中长出玫瑰花那样,由于阿波罗的美的冲动,原始泰坦诸神的恐怖体系经过几个渐进的过渡阶段,演化成奥林匹斯诸神的狂欢体系。

尼采称阿波罗为“众神之父”,荷马的阿波罗、奥林匹斯神的孔武有力与阿波罗理性的法则是希腊神话提供的第一种面对苦难人生的智慧生存,同时提供了一种“神正论”式的证明生存的方式:阿波罗以其崇高庄严的姿态向我们表明,人们多么需要这整个痛苦世界,它促使个体人产生得到解救的幻觉。强烈的幻觉和乐观的幻想,朴素而壮美,为荷马式的人提供了想象性的救赎。

众神自己过了人的生活,从而为人生作了辩护。阿波罗与奥林匹斯诸神的确能够解释人生的苦难与生存的正当性:希腊人证明生存和世界正当的方式就是让自己的每一种生存方式都可以在神的世界中找到对应的神的生存方式。荷马所构筑的这一体系使希腊人得以在神邸的明媚阳光下生活,连叹息也成了生存的颂歌。然而,原初泰坦的精神虽然暂时被压制和掩盖,却并没有被彻底消灭,阿波罗/奥林匹亚诸神的胜利仅仅是暂时的和局部的,只有在多立克国家和多立克艺术之中,在对泰坦的、野蛮的本性的不断抗拒之下,才形成了阿波罗神真正的“永久军营”。然而泰坦只是在安详庄重的阿波罗的体内作暂时的喘息,力量积蓄充分之时,阿波罗神已然溃不成军。

三、普罗米修斯:叛逆之神

如果说奥林匹斯神打败泰坦巨怪的神话依然是阿波罗智慧的集中体现,那么在普罗米修斯的故事里,充满张力的精神冲突已经凸显,奥林匹斯的神山本身亦已开始悄然坍塌。普罗米修斯为人间盗来火种,火作为一种新兴文化的守护神,同样是智慧的象喻,然而对人类满怀伟大的爱的普罗米修斯却被宙斯缚于山崖,普罗米修斯的神话,一方面集中表现了“勇敢的个人的无限的痛苦”,另一方面则表达了“神的困境”,乃至“对诸神末日的预感”。普罗米修斯是一位叛逆的神,他虽然属于“阿波罗的父系”,却又是“狄俄尼索斯的面具”。

而对于人类而言,火点燃了蒙昧的世间,却被视为对自然与神灵的侵犯,于是在转身回首的那一瞬间,人洞见了这智慧中饱含的罪恶,同时却又是充满尊严的`罪恶。这是一种类似于原罪式的原始亵渎,或不可消泯的原始矛盾。普罗米修斯的神话因此包含了一个无比苦涩的思想:事物本质之中蕴涵着不幸,世界内心充满矛盾,因为泰坦般奋发向上的个体必然亵渎神灵。而普罗米修斯的智慧给人生的启示在于,他同时为人类的过错、以及由此产生的苦难作辩护。人类的不幸在普罗米修斯的神话里交汇成深重的悲剧精神,而交错混杂的种种矛盾与痛苦最终凝结成一句话:“这就是你的世界!这就叫世界!”

四、西勒尼:你的智慧在于死亡

西勒尼的智慧冲着庄重的奥林匹斯诸神喊道:“啊,滚开!滚开!”,他冷笑着感叹“可怜的浮生啊,命运多舛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逼我说出你最好不要听到的话呢?那最好的东西是你根本无法得到的,这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归于乌有。不过,对你来说,等而次之的东西是——立刻就死。”

如果说阿波罗的精神是原始希腊人沉浸于梦与幻觉之后想象的救赎,对苦难人生的恐惧甚至变成了神邸光环笼罩下渴望生存的强烈意志;普罗米修斯的神话却交织了觉醒后的所有的矛盾与痛苦,并最终得出“一切存在既公正又不公正,在两种情况下都同样合理”的概念化结论语;那么西勒尼那一声尖锐的嗤笑则是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草,最深刻也最悲观的智慧,最终压垮了“希腊达观”与浅薄乐观主义。作为狄俄尼索斯的养育者和老师,西勒尼所具备的是截然不同于阿波罗的智慧,如果普通人是过于阴沉而严肃地看待了这一生命历程,有些人则明白在通向不朽的旅途中怎样超然地付之一笑,或者至少是高尚的蔑视,他们常常带着反讽爬向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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