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论文范例(实用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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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论论文1

摘要题政治经济学

关键词马克思/资本论/剩余价值理论/企业家理论。

正文

[中图分类号]A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518X(2003)11-0051-04

对企业家理论的研究可谓源远流长。从18世纪开始,经济学家们就没有停止过把和企业家有关的理论纳入经济理论框架的努力。马克思是较早研究企业家理论的经济学大师,经典著作《资本论》中蕴含着丰富的企业家理论,可是,很少有人挖掘和开发这个理论宝库。企业家的兴起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产物。企业家的活动是一种创新性经济活动。市场经济的动力之源是企业家的创新思维、创新战略和创新实践。企业家才能已经同资本、劳动力、土地一起成为支持世界经济发展的四大要素之一。从世界经济发展的经验看,现代企业家的兴起及其作用的充分发挥,是一个国家能够富裕起来,并且很快实现工业化、走向现代化的一个重要因素。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后,民营经济迅速发展起来,一大批民营企业家涌向市场经济的潮头浪尖。目前正是我国民营经济、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二次创业的关键时期,也是民营企业从家族制管理融入现代企业制度的关键时期,我国的民营企业家队伍、尤其是职业企业家阶层正在兴起。加强对马克思的企业家理论的研究,用于指导我国企业家队伍建设,具有重大和深远的意义。本文试对马克思《资本论》中蕴含的企业家理论进行初步的探讨与研究,旨在抛砖引玉,求教于大家。

一、企业家的概念、内涵,企业家职能与企业家才能

对企业家理论的研究虽然时间久远,但对企业家概念却有众多的说法。笔者认为,企业家是活跃在市场经济舞台上,具有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素质、企业家才能和企业家职能的企业的所有者、经营者,是“工业的司令官”和“我们的工业制度的灵魂”。(注: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P434、P427、P50,人民出版社,1975(6).)[1]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素质、企业家才能和企业家职能都是企业家应当具有的必要条件,共同构成企业家概念的完整的内涵。而所有者、经营者则是上述内涵的载体。

我们给出上述企业家概念的理论根据有四:其一,法国经济学家萨伊19世纪初在《政治经济学问答录》中指出:企业家概念包括企业家职能和企业家精神两项内涵。其二,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教授1999年提出:“企业家是素质而不是职务”(注:厉以宁。企业家是素质而不是职务[M].企业零杂志,1999(23).)[2]。其三,在马歇尔的企业家理论中,十分重视企业家个人的经营才能;我国张维迎教授则认为拥有个人资产和经营能力是成为企业家的必需条件。其四,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产业经理”是“我们的工业制度的灵魂”(注: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P434、P427、P50,人民出版社,1975(6).)[3]。

企业家是—个发展着的概念。企业家这个社会角色,是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而不断变化的。从世界经济发展史看,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企业家是集所有者、经营者和生产劳动者于一身的社会角色;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个别资本规模的不断扩大,企业家不再参加具体的生产劳动,而是以集所有者和经营者于一身的“资本家”的身分出现;随着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个别资本转化为社会资本,特别是“经理革命”的爆发,公司制企业的大量涌现,企业家这—社会角色,更多地由专门从事经营管理活动的职业经理阶层来承担。一般把前两种业主型的企业家称为传统型企业家,而把后一种非业主型的企业家称为现代型企业家。必须特别指出,资本家与企业家是有明显区别的,拥有资本但缺乏企业家才能的人,只能叫资本家;既有资本又有企业家才能或虽然没有资本但拥有企业家才能的人才能叫企业家。

在实现企业家职能的全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企业家的眼光、谋略、方法、手段、技巧等即为企业家才能。企业家才能是在先天禀赋的基础上,主要是经过后天的教育、培养、锻炼造就而成的特有的洞察能力、决策能力和组织能力,以及由此所组成的综合性资质。而企业家精神和企业家素质最终都要和企业家才能一起表现出来,有的学者从定性分析角度,把是否从事创新活动和能否获得超额利润作为评判企业家的一种尺度,这有其一定的道理。因为能否从事创新活动关系到企业家才能,能否获得超额利润既关系到企业家才能,也关系到企业家职能,企业家才能和企业家职能的有机统一,才是—个完整的企业家。

企业家的内涵极为丰富,概括起来有以下四个方面:(一)企业家是具有企业家才能、富有创新精神、风险精神和奉献精神,能创立新企业和发展新产业、推出新产品的能人;(二)企业家是先进生产力的组织者和实践者,是能不断吸纳人才,将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优化组合,善于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创造交易机会,降低交易费用,获取合法利润,使社会财富和价值增殖最大化的生产要素组织者;(三)企业家是具有市场眼光,能善于运用赚钱手段、利用市场信息,发现机遇和抓住机遇,并精于作出战略决策,能创造经济奇迹的市场经济战略家;(四)企业家是承担着引导、指挥、组织、协调、监督、教育、凝聚人心、营造企业文化等企业领导职能,善于运用自己独特的领导艺术、领导方式、领导方法、领导作风,实现领导效能最大化的企业高层领导者。

二、《资本论》中蕴含的传统型企业家理论

《资本论》中蕴含的传统型企业家理论,主要体现在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职能和企业家才能的融合之中。

担当企业家角色的资本家既是法律层面上的财产的所有者,也是企业的直接经营者,他们集所有权与经营权于一身,统决策权与控制权于一体,在企业内部实行集权型领导。而在企业外部,即在社会层面上,由于他们既是所有者,又是经营者,既有决策权,又有控制权,特别是他们在社会上形成的整体力量,使他们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业的司令官”。另一方面,他们对企业经营承担着无限责任或有限责任,在拼命追求利润和超额利润(剩余价值和超额剩余价值的转化形式)的同时,冒着由于生产资本的预付性和收益的滞后性造成的经营风险和可能破产的巨大风险(法语中企业家一词(Entrprendre)的本意就是“承担风险”)。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传统型企业家,追求利润和超额利润是资本家的职能,但获取利润和超额利润却并非任何一个拥有资本(包括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的资本家都能做到的事情,只有拥有企业家才能的企业家才可能做到。

对企业家的职能,不同经济学家有不同的表述。美国经济学家沃克认为,企业家的职能是“组织和实施生产,决定生产什么、多少和哪些种类,用何种材料和样式进行生产,以及产品向什么人并用何种价格出售和支付条件。”(注:沃克·弗朗西斯。政治经济学[M].)[4]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明确指出;“资本家作为资本家,他的职能是生产剩余价值即无酬劳动,而且是在最经济的条件下进行这种生产。”(注: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P434、P427、P50,人民出版社,1975(6).)[5]在这里,马克思对资本家的职能作了相当精辟的论述,虽然在字里行间并没有出现“企业家”三个字,但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传统型企业家这一社会角色是由资本家担当的,所以,其资本家的职能也就成为资本主义传统型企业家的职能。不难看出:沃克是从现象上论述了企业家职能,马克思则是从本质上论述了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职能。因为,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凭借企业家的眼光在市场上发现某种潜在利益或商机以后,便去组织人力、物力、财力,并吸引其他人投资,进行生产要素的特殊组合。去完成某种创新,而这一切的直接目的和决定性动机就是把潜在利益变成现实利益,最后获得利润和超额利润(即剩余价值和超额剩余价值的转化形式)。

在《资本论》全书中,马克思虽然没有直接论述企业家才能,甚至也没有出现“企业家才能”这五个字,但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才能却是我们从《资本论》的许多论述中都能感悟到的。这可以通过对原著中下列内容的分析来说明:

例1:马克思指出:“资本家究竟是为了从可变资本取得利润才预付不变资本,还是为了使不变资本增殖才预付可变资本;他究竟是为了机器和原料有更大的价值才把货币用在工资上,还是为了对劳动进行剥削才把货币预付在机器和原料上;不管人们怎样看,对资本家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虽然只有可变资本部分才能创造剩余价值,但它只有在另一些部分,即劳动的生产条件也被预付的情况下,才会创造出剩余价值。”(注: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P434、P427、P50,人民出版社,1975(6).)[6]在这段原著中,马克思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企业家才能,但从对上述内容的分析中,却能让人们感觉到:在这里,作为传统型企业家的资本家具有一种组合生产要素的才能。因为,只有将投入的货币资本、劳动力、机器、原材料等生产要素合理地组合起来,才会创造出剩余价值。这种生产要素的组合才能,正是企业家才能的具体体现。这里,企业家才能是作为前提条件的。因为没有企业家才能的发挥,可变资本就不可能“取得利润”,不变资本也不会“增殖”。可见,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才能已被隐化在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之中。

例2:“W——G商品的第一形态变化或卖。商品价值从商品体跳到金体上,象我在别处说过的,是商品的惊险的跳跃。这个跳跃如果不成功,摔坏的不是商品,但一定是商品所有者。”(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一卷,P124.)在此,马克思虽然也没有直接论述企业家才能,但却可以让人感悟到:在这里,企业家才能具体表现为如何使商品体跳到金体上的“惊险的跳跃”获得成功。

例3:“假如必须等待积累去使某些单个资本增长到能够修建铁路的程度,那么恐怕直到今天世界上还没有铁路。但是,集中通过股份公司转瞬之间就把这件事完成了。”(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一卷,P688.)同样,马克思虽然在此也没有直接论述企业家才能,但却能令人感悟到:企业家才能具体表现为如何运用资本集中等手段,即如何通过组织股份公司去搞大生产、大项目、大工程、大流通、大金融、高科技;如何通过并购把自己铸造成“经济航空母舰”。

例4: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中指出:“资本的循环,只有不停顿地从一个阶段转入另一个阶段,才能正常进行。如果资本在第一阶段G——W停顿下来,货币资本就会凝结为贮藏货币;如果资本在生产阶段停顿下来,一方面生产资料就会搁着不起作用,另一方面劳动力就会处于失业状态;如果资本在最后阶段W’——G’停顿下来,卖不出去而堆积起来的商品就会把流通的流阻塞。(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一卷,P686.)马克思又指出:“资本家在急需的时候会不顾他手中的货币的规定职能,而动用他拥有的一切,来保证他的资本的循环过程照常进行。”(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二卷,P63-64.)在此,马克思虽然也没有直接论述企业家才能,但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能“保证他的资本循环过程照常进行,”这正是企业家才能的具体表现。

例5:马克思指出:“资本的循环,不是当作孤立的行为,而是当作周期性的过程时,叫作资本的周转。这种周转的持续时间,由资本的生产时间和资本的流通时间之和决定。这个时间之和形成资本的周转时间。”(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二卷,P100.)还指出:“周转时间或它的两个部分(生产时间和流通时间)中的任何一个部分的缩短,都会增加所生产的剩余价值量。”(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二卷,P174.)在这里,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的重要才能表现为;如何缩短“资本的周转时间”。因为无论是缩短资本的生产时间,还是缩短资本的流通时间,都会增加所生产的剩余价值量。

必须特别指出:资本主义传统型企业家职能与企业家才能的社会作用表现出两面性。从生产力方面看,企业家职能与企业家才能的社会作用表现在把潜在生产力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历史已经证明,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对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贡献是巨大的。但是,从生产关系方面看,由于担当着企业家角色的资本家掌握着资本这一稀缺资源,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占有而无偿占有雇佣工人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体现了资本家对雇佣工人的剥削关系。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剩余价值的生产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决定目的”(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84、P434、P493、P435-436.),这是导致无产阶级贫困化和资本主义社会贫富悬殊的根本原因。对此,马克思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无偿占有雇佣工人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毫无疑问是作为资本家的企业家极不光彩的一面,无论给他们带上多少美丽的光环,都绝对掩盖不了这一剥削的事实。因此,人们对资本主义传统型企业家应有一个全面的正确的评价。

三、《资本论》中蕴含的现代型企业家理论

现代型企业家主要指从事创新经济活动的职业化的企业高层经理。职业化的企业高层经理是“虽然没有资本但拥有企业家才能的人”。他们以从事企业的经营管理活动为职业,凭借个人的经营才能和社会责任感来履行对企业的实际领导权,在一系列创新活动中驾驭风险,用投资人的钱去获取超额利润,以事业上的成功来体现自己的社会价值。这正是现代型企业家与传统型企业家的根本区别。

现代型企业家的出现源于经理革命的爆发。1841年4月15日,即马克思着手写《资本论》的前两年,美国马萨诸塞至纽约的一条铁路线上发生了两列火车相撞的严重事故,2人身亡,17人受伤,一时舆论哗然!这一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事故暴露出老板虽然有钱但不一定有能力领导和管理现代企业的事实。在马萨诸塞州议会的推动下,这家铁路公司进行了改革,改革的实质是把所有权和经营管理权分开,老板有财产的所有权,经营管理企业的则是经理。“经理革命”由此开始,经理制兴起并迅速在全世界得到推广,企业高层经理成了现代企业家的代名词。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经理”作了较多的论述,如第一卷在论述绝对剩余价值生产时就提到了经理,而在第三卷中至少有18处论到“经理”这个响亮的名词。其中,马克思直接对于“经理”的论述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经理的含义。经理是“古希腊的监督人”(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84、P434、P493、P435-436.)“或封建法国所称的regisseur(管家)”(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84、P434、P493、P435-436.);经理,“即别人的资本的管理人。”(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84、P434、P493、P435-436.)从“监督人”、“管家”到“资本的管理人”,在这里,马克思对经理的主要职责与功能作了直接表述。这种职责与功能的不同,正是传统意义上的企业家与现代意义上的企业家的区别。

(二)早期经理阶层的生成。马克思指出:“每一次危机以后,我们都可以在英国工厂区看到许多以前的工厂主,他们现在作为经理,为了低微的工资,替那些往往就是他们自己的债权人的新工厂主,去管理他们自己从前所有的工厂。(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84、P434、P493、P435-436.)在这里,马克思客观面生动地论述了在资本主义社会早期经理阶层生成的一幕。这种经理阶层的生成方式与我国现代社会经理阶层的生成方式有所不同。从中我们看到资本主义社会市场竞争的残酷性,这为我们写企业家史提供了依据和指导。

(三)经理的现实职能。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写道:“不能由借贷也不能用别的方式占有资本的单纯的经理,执行着一切应由执行职能的资本家自己担任的现实职能,所以,留下来的只有管理人员,资本家则作为多余的人从生产过程中消失了。”(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84、P434、P493、P435-436.)在这里,马克思非常清楚地告诉我们:在资本主义社会,作为现代型企业家的经理的现实职能就是资本家的执行职能。同时还告诉我们,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历史的演进,资本主义企业制度发生了重大变化。原来所有权与经营权高度统一的资本主义传统企业制度已变成所有权与经营权相分离的现代企业制度,原来的具有“执行职能的资本家”仅有所有权,但他已“作为多余的人从生产过程中消失了”,而“单纯的经理”则有了经营权,“执行着一切应由执行职能的资本家自己担任的现实职能。”这适应了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一种历史的进步。由此看来,我国在改革开放中生成的民营企业家,迟早也要走出这一步,这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发展的必然。我国的民营企业家要看清历史前进的正确方向,遵照同志“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以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与时俱进,坚定地向现代企业制度迈进。

(四)经理的报酬。马克思指出:“经理的薪金只是,或者应该只是某种熟练劳动的工资,这种劳动的价格,同任何别种劳动的价格一样,是在劳动市场上调节的。”(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494、P436、P437、P434.)“商业经理和产业经理的管理工资,在工人的合作工厂和资本主义的股份企业中,都是完全同企业主收入分开的。”(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494、P436、P437、P434.)“在合作工厂中,监督劳动的对立性质消灭了,因为经理由工人支付报酬,他不再代表资本而同工人相对立”。(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494、P436、P437、P434.)经理领取的是监督工资,“这种监督工资像所有其他工资一样,会随着一个人效众多的产业经理和商业经理阶级的形成,越来越具有确定的水平和确定的市场价格。”(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494、P436、P437、P434.)在这里,马克思告诉我们这样几个道理:其一,“经理的薪金”“是在劳动市场上调节的”,换言之,经理薪金的多少、高低完全取决于经理本人的人力资本价值和劳动市场上供求规律的作用;其二,“在工人的合作工厂和资本主义的股份企业中,”“商业经理和产业经理的管理工资”,都在V(即可变资本价值)中支出,而不在m(即剩余价值)中支出,因此,经理的报酬是要计入企业的成本的,不能误认是剥削收入;其三,工人的合作工厂同资本主义的股份企业具有不同的生产关系的性质,一旦“经理由工人支付报酬”,就改变了作为经理职能之一的监督劳动的性质,也不再“同工人相对立”。因此,经理报酬由谁支付,同生产关系的性质相关;其四,经理作为—个阶层,其人数愈多,形成时间愈早,便愈能促使经理市场或人才市场的形成与发展;反过来,经理市场或人才市场愈成熟、愈发达,经理的报酬就“越具有确定的水平和确定的市场价格”;两者互为作用,相辅相成。

(五)经理的社会作用、社会贡献和社会地位。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写道:“尤尔先生早巳指出,‘我们的工业制度的灵魂’不是产业资本家,而是产业经理。”(注:马克思:《资本论》[M]第三卷P494、P436、P437、P434.)在这里,马克思至少给了我们这样三点启示:第一,作为“我们的工业制度的灵魂”的产业经理,是现代企业家职能、企业家才能、企业家素质、尤其是企业家精神的集中体现。第二,现代型企业家,其社会作用、社会贡献和社会地位远远高过传统型企业家。第三,作为现代型企业家的经理,特别是产业经理,是“我们的工业制度的灵魂”。这使我们认识到:特别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企业家是民族经济的栋粱,是当之无愧的时代的骄子,是和平经济年代的英雄。因此,必须高度重视企业家的社会作用,要积极创造条件,确保企业家的社会地位,激励企业家为社会多作贡献。

由此可见,马克思对作为现代型企业家的经理的基本含义、早期经理阶层的生成、经理的现实职能、经理的报酬、经理的社会作用、社会贡献、乃至经理在现代工业制度中作为“灵魂”的社会地位等,都作了非常清楚、生动、深刻的论述。马克思的企业家理论,其内容之丰富,研究之独到,在当时是无与伦比的,给予人们许多深刻的有益的启示。尤其值得称道的是,马克思在写《资本论》第三卷的时候,正是经理阶层刚刚在世界上出现,马克思对这一新兴阶层出现的敏感和高度关注,以及所进行的开创性的理论研究,对于企业家理论的建立和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改革开放20多年来,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综合国力、综合竞争力和国际竞争力明显提高。我国已从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随着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在国有企业向现代企业制度迈进的同时,民营企业迅速崛起。无论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都需要大批高素质的现代企业家。深入研究企业家理论,对企业家队伍的培育、成熟和壮大具有重大意义。这一切都要求我们高度重视挖掘和开发马克思企业家理论宝库,并用于指导我国企业家队伍建设。

参考文献

[1]高良谋,郑萍。企业家理论的困惑[J].学习与探索,19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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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刘云鹏。企业家理论的历史沿革[J].经济科学,1997(2).

[4]刘波,孙林岩。企业家理论分析和借鉴[J].科学与管理,2000(1).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上面就是山草香给大家整理的5篇资本论论文范例,希望可以加深您对于写作资本论论文的相关认知。

资本论论文2

当代国际金融危机的总特点可以从三个方面加以概括:第一,破坏性极大,本次次贷危机对美国的投资银行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的打击,美国的前五大投行中有三家濒临破产,另外两家也面临着转型困境,其他金融机构也是惨不忍睹,欧洲的主要经济体也陷入经济衰退的漩涡中;第二,影响范围特别广,全球的金融市场都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很多边缘小国都难以幸免;第三,持续时间长,本次全球性金融危机始于2007年美国的次贷危机,到目前为止已有7年的时间, 很多资本主义国家仍然未能完全摆脱自身的财政危机,以希腊为例,财政危机不仅没能得到有效控制,反而开始向周边国家蔓延。从中我们也能够看出,当代国际金融危机呈现出了一些新特征,首先,财政危机与货币危机陷入恶性循环,2010年,就在全球经济出现好转的前夕,美国经济突然二次探底,欧债危机也愈演愈烈;其次,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相互作用,从而引发了连锁反应,除了存在以往传统的生产过剩引发的经济危机的问题,在借贷消费或消费过度和财政、债务等虚拟经济领域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本次国际金融危机就是在金融创新产品领域爆发的;再次,金融危机的不确定性与复杂性并存,由于各国经济发展状况存在一定的差异,对金融危机的反应变化也不同,金融衍生品系统又比较复杂,这些问题都使得金融危机变得更为复杂和不确定[2]。

二、基于《资本论》中危机理论分析当代国际金融危机发生的根源

(一)当代国际金融危机的成因分析当代国际金融危机发生的根源就是资本主义制度,本次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国内外经济学者对这种危机的根源进行了探讨和争论,持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立场的经济学者认为本次危机是监管不当、低估风险、政策失误等因素造成的,甚至对危机抱有一定的乐观态度,但是随着危机的持续,影响范围的扩大,在危机现实面前,这些经济学者却显得极为尴尬;而持凯恩斯主义国家干预立场的经济学者对危机的严重程度评估得比较现实,看到了这场危机的严重性,他们认为通过国家对经济强有力的干预,完全能够抵御这场危机,但是在2010年,美国经济出现二次探底后,反而引发了更为严重的主权债务危机,凯恩斯主义随后也受到了各国的质疑。从《资本论》中危机理论的逻辑出发,当代国际金融危机的根源仍然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援引了一句英国评论家邓宁的话:“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2007年美国的次贷危机就在此验证了这句话,同时也是对马克思经济学的科学性和真理性的又一次强有力的证明[3]。事实证明,虚拟经济的发展是不可能脱离实体经济的,其想获得无限发展只能是一种幻想,当泡沫膨大到一定程度时势必会发生破裂,从而引发连锁反应,最终导致金融危机的爆发,因此,无论是持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立场,还是持凯恩斯主义国家干预立场的经济学者,其论述的观点只是引发本次危机的表层原因,他们并未触及资本主义制度这一深层次原因。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强调:“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借助《资本论》来对资本主义的产生、发展以及趋势进行分析,我们不难看出,资本家无休止地追求最大限度的剩余价值,这一本质并未改变,我们也可以由此得出结论,当代国际金融危机的发生,从表面来看,是由虚拟资本盲目扩张、过度膨胀引发的,政府监管不力、低估风险、政策失误等因素也对此次金融危机的发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在实质上,当代国际金融危机发生的根源则是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国家采取的一系列救市措施起到的只是暂时缓解作用,治标不治本。金融危机发生后,资本主义各国对本国的金融机构的救助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其原因在于这些机构所代表的正是本国资产阶级的利益,而在2009年,世界开始进入后危机时代,美国在积极救市后,开始大量发行国债,致使金融危机尚未解决,国债危机又开始震荡世界,美国的财政危机又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恐慌。与此同时,此次危机对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如2011年上千示威者发起”占领华尔街“的抗议活动,从中也看到了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4]。

(二)当代国际金融危机给我国的启示本次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再一次证明了马克思经济学的科学性和真理性,2011年5月29日,第六届世界政治经济学学会论坛发表了1篇题为“对资本主义危机的回应:超越新自由主义与凯恩斯主义”的共同宣言,让我们再次看到了马克思经济学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刻解读以及当今全球经济发展的深刻影响,对我国的启示是:要把握马克思经济危机理论的内涵,坚持用马克思经济学指导我国当前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马克思经济学是建立在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之上的,从《资本论》中危机理论的逻辑出发,我们能够看到,国际金融危机实际上就是资本主义向新生产形式的过渡,当代国际金融危机实质上就是生产过剩的危机,是由社会贫富差距过大引发的危机,为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应充分借鉴《资本论》的经济观点,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服务,努力解决收入分配差距的问题,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5]。

三、结论

综上所述,从《资本论》中危机理论的逻辑出发,透视当代国际金融危机发生的根源以及资本主义国家采取的干预经济的手段,我们不难看出,资本主义出现的这些新变化都是在资本主义制度所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的,经济危机发生的根源仍是资本主义本身存在的基本矛盾,我们现阶段借助《资本论》来对资本主义的产生、发展以及趋势进行分析,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

资本论论文3

对“现代世界如何诞生”的思考实质上是理解当前人的存在方式的基本前提,而对这一问题玛丽•伊万丝侧重于从“技术”层面给予回答,麦克法兰则除了技术之外,看到了人们对“财产权的态度”以及“对利润最大化、对积攒财富和花费财富的态度”是其中最为“核心之处”。但是,在现代世界建构过程中,人们怎么会成为“心甘情愿”的参与者?换句话说,人的存在方式、价值观念如何能够同步于这一建构?福柯的“规训政治学”显然有助于我们介入其中加以扩展思路。福柯曾用“酷刑到规训”来勾勒现代世界“支配人体的技术”的改变,即不再是“增加人体的技能,也不是强化对人体的征服,而是要建立一种关系,要通过这种机制本身来使人体在变得更有用时也更顺从”,这是一种新型的“政治解剖学”。它的意图在于“规定了人们如何控制他人的肉体,通过所选择的技术,按照预定的速度和效果,使后者不仅在‘做什么’方面,而且在‘怎么做’方面都符合前者的愿望”。这就是说,通过“技术”使得人们成为了“听话”的人,“规训”也就达到了自我实现而不是“强迫”的效果。福柯将这种思考归功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论述,他认为,“马克思在几个地方强调了劳动分工问题与军事战术问题的相似性”,“这样就出现了一种必须用纪律来满足的新需求:建造一种机制,应能通过其各基本构成因素的协调组合而达到最大效果”。但是,对于纪律以及商品世界中纪律以哪些形式得以铺展并未引起学术界太多的重视。实质上,“价值”概念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正是作为现代人生活的“规训”(Discipline)之一种形式,马克思由此开启了“规训”的政治哲学思考。

1.“价值”概念成为人的劳动乃至人的生存的“规训”手段。

在马克思看来,价值不同于商品可感觉的粗糙的对象性,在价值的对象性中,“连一个自然物质原子也没有。因此,每一个商品不管你怎样颠来倒去,它作为价值物总是不可捉摸的”。价值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种关系,“被设定为交换价值的产品,本质上已经不再被规定为简单的产品;它被看作和它的自然的质不同的质;它被看作是一种关系”。价值只有在对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双重扬弃时才呈现出来,一本书既可以用来读(使用价值),也可以用来换一块面包(交换价值),但是,读和换是隔离的,不能合为一体。交换关系的完成需要“产品把自己看作是一定量的一般劳动即社会劳动时间的实现”。对此,我们不妨再以宫川彰举的例子来说明,人民辛勤地用汗水耕种,收获了具有使用价值的蔬菜,但是作为商品出场时,就存在了一个被市场、被“价值”评判的过程,如果不能满足条件,这些蔬菜只能腐烂处理,“最终元凶就是价值关系”。这种“价值关系”成为了衡量人的劳动的尺度便一目了然,“私人劳动的独特的社会性质也只有在这种交换中才表现出来”,每个私人劳动者自身的劳动是否有“价值”并不在于自身,而必须交由“市场”裁定,从而“价值”在商品生活中不再是一种逼迫,而成为了一种自觉的劳动取向,实现了“规训”人的劳动。进一步讲,私人劳动与私人劳动之间的关系表现为“人们之间的物的关系和物之间的社会关系”,从而也“规训”了现代人的“商品化的存在方式”,即人与人之间的真实关系被展现为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人与人“分离”了。

2.价值概念的抽象性成为“人受抽象规训”的存在论基础。

我们知道,依据福柯的意思,支配人的方式从一种“外在的”通过技术化处理成为一种自觉自愿的内在的“抽象力量”。马克思也正是通过“价值的四种形式”展现了现代世界是如何走向“抽象”的。价值具有“可感又超感”的特征,这种超感性只能通过另外一种商品体表现出来,最终在货币那里完成了整个商品世界的抽象过程。抽象世界(货币)发生的第一个阶段是个别的或偶然的价值形式,20码麻布=1件上衣便是这种形式的最重要特征。第二步是把1件上衣置换为10磅茶叶,2盎司金或其他等等,这是扩大的价值形式。第三步,则是对第二步的一种“颠倒”,各种不同质的商品体能够展现为“同一商品体”,这一步至关重要。因为,这里对于“等同性”作了强调,马克思批评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不可能在质上等同”,因为他“缺乏价值概念”。也就是“一切劳动都表现为等同的人类劳动,因而是同等意义的劳动”。显然,能够将各种商品世界中出现的物(Sache)等同起来在第四步,即货币形式中完全借助“抽象”(货币)实现了。马克思正是在价值形式的“历史性”层面上告诉我们货币是怎么来的,实质上是告诉人们,现在完全被一种“抽象”统治(规训)着。这就类似于一个人在衡量自身的价值、社会属性的时候,往往以某种“身份符号”作为自己的标准一样,经济生活中的价值概念的表现本身就具有此种高度的抽象性,这也是马克思所说的人们受着资本、权利与形而上学抽象统治的基础,没有经济生活,当然为商品经济保驾护航的权利、形而上学的观念也无从谈起。

3.价值概念维度中的“剩余价值”揭示了现代世界“规训”的根本秘密。

在人们理解剩余价值的过程中,总是简单地认为其仅是“对无酬劳动的占有”,即“超过其劳动力价值的价值”,这样的理解显然还无法推进到马克思剩余价值的真实内涵。恩格斯就指出,这在马克思之前的经济学家那里,“也有人已经多少明确地说过”。马克思正是在这些人止步的地方进一步说明,不是要将这种“对无酬劳动的占有”作为一种“经济事实”加以描述和确认。相反,他要将“经济事实”置放到历史的语境下,追问这是从哪里来的。所以,他“第一次确定了什么样的劳动形成价值,为什么形成价值以及怎样形成价值”。“并且论证了商品和商品交换怎样和为什么由于商品内在的价值属性必然造成商品和货币的对立”,并进而又将资本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正如恩格斯所说,马克思“第一个详尽地阐述了剩余价值形成的实际过程,从而说明这一过程,而这是他的任何一个前人都没有做到的”。恩格斯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在经济学家直接面对的事实的地方,马克思将其引入到历史中瓦解其秘密,通过对劳动与资本的分离才能够回答剩余价值何以可能,这一点揭示出现代人生活的所有规训的秘密,并最终引向了对资本主义的私有财产权批判。进而,马克思又通过剩余价值积累展现了整个人类历史的趋势,实质上,今天所谓的空间理论不过也是对剩余价值的扩展,也正是通过这种概念的分析,马克思呈现出现代世界构造的图景。

二、“价值”的实体化“错认”与观念世界的拜物教“支配方式”

如果说“价值”构成了客观的商品世界的建构,那么,它同时也需要完成对人的观念世界的建构才能真实地阐明“现代世界的诞生”的秘密。这需要价值拜物教来完成“颠倒世界”的正当化过程,“货币作为现存的和起作用的价值概念把一切事物都混淆了、替换了,所以它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混淆和替换,从而是颠倒的世界”。对此,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正是通过拜物教批判这一资本论全卷的观点来完成的。对这种颠倒,马克思说,“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本身的客观的(Gegenstndliche)性质,真实地反映成这些物(Dinge)的天然属性”。之所以造成人们将一种历史性赋予的特征看作是自然性、永恒的,马克思曾从生产的角度给予过论证,诸如认为“生产资料的使用价值的旧形式消失了,但只是为了以新的价值形式出现”。这一点诚如詹姆逊所说,“资本擦拭了自己的前历史的痕迹(还擦拭了它之前的生产方式的存在痕迹),正如它坚决地把生产的直接痕迹从产品中擦掉一样”。可以更为直接地推论,商品交换社会生成过程就是不断消除历史意识的过程,于是,拜物教意识自然成为主流的意识。实质上,马克思还在“价值”概念的讨论中更进一步深化这种拜物教批判工作,这与福柯所谓的新时代“支配人的方式”有着某种隐性的相似点。从福柯的“规训政治学”切入来看,他认为,国家必须要想尽办法去维持人们的健康、强壮、勤奋和安全,而需要两样东西作为保障,那就是知识体系和行政设备,后者主要是一些关于自由、平等、公正、进步和理性以及价值观念的集合而成的体制。也就是说,福柯已经完全看到“价值”也能够成为一种“规训”,但这还是一种哲学层面的价值观念,我们上文讨论的是经济学生活之中的“价值”,两者有什么样的关联?在20世纪80年代开启的“价值哲学研究”中,所谓经济学价值概念与哲学价值概念之间一直争论不休。实质上,从经济生活中以价值概念实现对人的规训(统治),转而深入到人的意识之中,踩着如此这般的思考路向将能够明白后者正是一种“哲学上”讨论的价值概念。诸如,马克思在谈到三位一体问题时认为,整个商品世界的颠倒对人的意识的影响,“把在生产中由财富的各种物质要素充当承担者的社会关系,变成这些物本身的属性(商品),并且更直截了当地把生产关系本身变成物(货币)”。换句话说,也正是人们的视野将外在的商品世界看作一个既定的事实承接下来,不再去在内在逻辑上思考其“从哪里来的”。从而整个现代世界所需要的“忘记财产权的不正当来源吧,就从这里开始吧”便获得了价值观念的支撑,这便得到了一种“价值”观念的规训的完成。详而言之,在商品交换层面来看,日常生活通过“价值实体”的交换被看作是“习以为常”才能够完成上述任务。对此,马克思分析认为“,1磅铁盒1磅金,虽然具有不同的物理和化学属性,却代表同一重量,同样,包含同一劳动时间的商品的使用价值,也代表同一交换价值。因此,交换价值表现为使用价值的社会的自然规定性,表现为物的使用价值所固有的规定性,由于这种规定性,使用价值在交换过程中按一定比例相互替换,成为等价物”。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总是将“交换价值”看作是物本身固有属性的观念,随着种种交换的经济生活逐渐得到强化,人们面对的与之周遭生活的“物”内在地也被看作是具有“交换价值”。例如,地下器官买卖、拐卖儿童之类的非法交易,在价值拜物教的视野中,竟然连身体本身也蕴含了“交换价值”。这就是真实的人们的拜物教处境,“这种现象只是由于日常生活中看惯了,才认为是平凡的、不言自明的事情。”当然,这已经非常接近对商品世界日常意识分析了。再集中一点讲,为了试图更准确地把握,还得回答一个根本性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劳动产品一采取商品形式就具有谜一般的性质究竟从哪里来的呢?显然是从这种形式本身来的”。诸如,从形式上来看,一块面包作为商品要和一本书来交换,这种可能性使得人们觉得“神秘”,也使得人们自觉地以为价值就是一种“实体”,反而认为商品内在并无“价值”这一个固定属性倒是无法想象的了。接着,我们再从劳动产品作为商品来生产的社会性质来看,马克思认为,“在一切社会状态下,劳动产品都是使用物品,但只是历史上一定的发展阶段,也就是使生产一个使用物所耗费的劳动表现为该物的‘对象的’属性即它的价值的时代,才使劳动产品转化为商品”。从这里可以看到,只有在人们的劳动被“表现为”物的自身固有的价值的时候,那个劳动产品才能够是商品。但这个过程的完成,还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使用物品成为商品,只是因为它们是彼此独立进行的私人劳动的产品”,这是财产权的确立。但是,私人劳动如何才能成为得以认可的社会劳动呢?这必须要将劳动产品置于“交换”之中。这样的结果便是,私人劳动的社会关系,不是被表现为人们在自己劳动中展现的直接的社会关系,反而“表现为”人们之间的物的关系和物之间的社会关系。显然,劳动产品只有放入交换才能够具有一种“价值对象性”并与“使用对象性”分离,劳动产品自身的此种分裂“只是发生在交换已经十分广泛和十分重要的时候,那时有用物是为了交换而生产的,因而物的价值性质还在物本身的生产中就被注意到了”。所以,对于这些劳动者来讲,他们在生产过程中,已经作为“交换者”的形象在从事劳动了。当人们在劳动过程中,劳动所生产的产品本身的价值在生产中就已经作为存在前提。诸如对于一个面包商人来讲,他所生产的面包从一开始就是赋予了价值于面包之中的。如果这个面包商从来不考虑“交换”中的“价值”,那么他的面包可能在无法交换后成为腐烂物。再从劳动产品的交换进一步来看,在“交换”过程中,人们首先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劳动产品能够换到别人的劳动产品的“比例”,可是这些比例也并不是一种“天然的事实”。这也是“由于习惯而逐渐达到一定的稳固性时,它们就好像是由劳动产品的本性产生的。”实质上,劳动产品在交换中所表现的“价值”也不过是“通过劳动产品表现为价值量才确定下来的,价值量不以交换者的意志、设想和活动为转移而不断地变动着。在交换者看来,他们本身的社会运动具有物的运动形式,不是他们控制这一运动,而是他们受这一运动控制”。而一旦完成交换之后,进入到商品世界所完成的货币世界,这种价值的掩盖形式更加隐蔽,价值也就获得了“规训”的最高级形式。诸如在G-G′中,人们仿佛真的以为货币能够生出货币,因为货币本身具有“价值”,并且连货币所获得增值也被看作是货币本身的属性,而忘记这不过是剩余价值的转化形式。由此,“价值”所具有的自然性以拜物教的“错认”方式完成了对人的生活的“支配”。

三、走出“价值”概念的拜物教与拆解“规训”的实践智慧

历史地看,在商品社会中人们是以“交换者”的姿态从事劳动。可是,在经济学中,“它甚至从来也没有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一内容(劳动—引者注)采取这种形式(价值形式—引者注)呢?为什么劳动表现为价值,用劳动时间计算的劳动量表现为劳动产品的价值量呢?”正因为将此作为既定的事实前提,他们当然不懂得,这是“生产过程支配人而人还没有支配生产过程的社会形态”。但是,“在政治经济学的资产阶级意识中,它们竟像生产劳动本身一样,成了不言而喻的自然必然性。”当然,关于政治经济学家的此种思维方式的“奇怪”(拜物教)看法,在上文我们对马克思通过“价值”呈现了整个现代世界的“建构性”的论证,正好反映了人们深陷于拜物教意识之中。那么,现在我们要追问的是,既然人们的“现代生活”整个“规训”机制在根本上说,来自于商品交换中的“价值”,即“价值拜物教”。那么,如何拆解这种规训,则涉及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运用拜物教批判对资本主义的整体性分析。

1.拆解“价值”规训必须瓦解资本主义生产的占有原则,改变劳动生产的“交换性特征”,让交换劳动走向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

如果仅就劳动过程本身来讲,它是为了人类的需要而对自然的占有,“是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化的一般条件,是人类生活的永恒的自然条件,因此,它不以人类生活的任何形式为转移,倒不如说,它为人类生活的一切形式所共有”。在这个语境下,我们当然也就不再会谈论“一个劳动者与其他劳动者的关系,一边是人及其劳动,另一边是自然及其物质”。但是,马克思并未从这种“生产的一般”直接宣判资本主义的劳动的交换的“非正义性”,他还需要进一步分析资本主义物质生产的特征,“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在马克思的视域中,生产一般中当然有属于如上述的一切时代的特征。可是,现代的人们如现代的经济学家一样将现有的特殊的物质生产方式看作是这种“生产一般本身”,而忘记了两者的差别,从而这样的看法也便成为拜物教深入人心。“资本,别的不说,也是生产工具,也是过去的、客体化了的劳动。可见资本是一种一般的、永存的自然关系;这样说是因为恰好抛开了正是使‘生产工具’、‘积累的劳动’成为资本的那个特殊”。这个特殊实质上就是对生产资料“占有”的特殊性质。人们在解释生产的前提占有时,总是以寓言的方式认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一种人“是勤劳的,聪明的,而且是节俭的精英,另一种是懒惰的”,但是,马克思通过历史回溯的方式论证了“原始积累”是充满暴力的过程,“决不是田园诗式的东西”。这种积累使得“大量的人突然被强制地同自己的生存资料分离,被当作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者抛向劳动市场。”所以,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这种特殊的“生产”已经以“资本积累”为“起点”,生产、分配等都依据于占有原则,所以,“国民财富”的增长不过和“人民贫穷”(相对性的理解)是一回事情。

2.超越“价值”规训的实质是走出资本逻辑的内在矛盾。

就资本逻辑对世界塑造的内在矛盾来讲,一方面资本试图将商品内在的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之间的矛盾向社会领域进行普遍化的拓展,另一方面“资本又绝没有把历史一体化”。如今,正因为商品的生产过程已经改变了整个社会生产的性质,即生产过程不是使用价值的生产过程,而是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统一体的生产过程,同时,这种生产还要求投入中的“增值”,这也是资本逻辑的本质。所以,对于资本来讲,“扬弃以自我消费为生产主要目的的、仅仅出售多余商品的那种生产方式”成为了商品流通的前提。从而,“一切与资本关系有关的要素本身越是成为商品,也就是说,这些要素只有通过购买才能占有,资本关系就发展得越充分”,这种生产也就“越是成为资本主义生产”。今天,这种资本逻辑的延展不仅在民族国家内部完成其使命,它还外推为“全球化”的空间扩展,哈维等人如今的工作正在展现剩余价值概念的空间维度。一时间,历史完全臣服于资本逻辑,正如福山所叫喧的“历史的终结”那样得到了认同。马克思的《资本论》难道就是告诉了一个我们被封闭在资本逻辑内部的一个生活事实吗?显然不是。马克思实质上在瓦解资本与劳动分离的基础上打开了走出这个封闭的可能,这个可能性奥斯本以及维拉都已经看到了。如今所谓资本主义把历史普遍化,它不过“只是量化的抽象形式”罢了,“资本主义绝没有把历史一体化”,这恰恰是“另一种生产方式的使命”。这才是真正超越“价值”规训提供可能性的路径。

3.在人的生活受“价值”宰制、规训与超越“价值”规训的辩证处理中,智慧地走出资本逻辑为主导的社会。

人围绕价值在转,在经济生活中可以从人受时间、理性等推转来加以领悟。诸如,一方面,劳动的整个过程越来越细地被分解为“一些抽象合理的局部操作,以至于工人同作为整体的产品的联系被切断,他的工作也被简化为一种机械性重复的专门职能”。这种分割、计算逐渐地进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一直推行到工人的‘灵魂’里:甚至他的心理特性也同他的整个人格相分离,同这种人格相对立地被客观化”。也就是说,在人的观念层面形成了“计算”、“时间”的观念,价值的观念“规训”逻辑当然也是如此。它是在商品生活中价值概念在观念层面的投射,交换观念成为了人的劳动的原则,占有成为了目的本身。这一过程实质上对当下有着积极的意义。在资本逻辑、价值规律依然主导着人们生活的历史阶段,事物化的过程不断地形塑人们守规矩、按照规则办事等法治观念,用法治的方式将个人的各种欲望权利化,价值规范下的交换主体欲望与另外的交换主体欲望之间的关系被表述为权利与权利的关系,这正是法治的核心理念,这当然是合理之处与积极的价值。另一方面,如上文所论述的,价值规训的根本在于对物质生产劳动的扭曲,原本依靠物质生产劳动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可能性也被扭曲了,这就需要我们能够辩证地看待“价值”概念问题。就是说,价值规训的社会只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阶段,通过这个阶段使得物质生产本身促进人的发展的可能性更大了,而不是“唯一”的终极形式,换句话说,在价值规训的社会中,可以培养出精于算计的个人主义者,却培育不出健全的、完整的人。

资本论论文4

大众文化以及大众的世俗关怀都有其合理性,但这只是人之为人的"最低纲领",在满足这一层面之后,我们应有"最高纲领"(或起码的"中级纲领"),即不断超越自我,达到新的生命存在高度。这样不断发展自己,不断超越的民族和文化,才是新世纪的新型民族和文化,才有可能以一种世界主义的眼光站在世界学术文化的前沿,与西方进行真正意义和全新水准的跨世纪对话。

在"公共性"问题日益成为社会热点的今天,在西方后现代主义和后殖民主义在中国泛化的状态下,如今西方后现代主义和后殖民主义日益与中国文化中世俗化的东西互渗而成为中国特有的文化景观。文学界出现的调侃文学、后新潮小说已然成为消解中心话语以后的新中心;影视文化在广告传媒和文化经纪人的操纵下日益以文化产品的市场需求取代人们对精神文化的需求。

如果说,在现代社会出现了生产拜物教和消费拜物教,那么后现代社会却出现了"传媒拜物教"。当代传媒以跨国资本的方式形成全球性的消费意识,其文化霸权话语渐渐进入国家民族的神经之中。于是,在倡导多元价值、多元社会的文化语境中,大众在多元主体之间,将个体差异性推到极端,甚至以个人的绝对差异性为由,割裂个人与他人的同一性,使当代传媒日益成为一种新的文化话语权力形式。

第一节公共传媒空间中的身体资本

20世纪思想史上一流的思想家,都注重对现代人的"精神"和"身体"的内在关系加以研究,因为这是对大众媒体产生的心理文化根源的必要的洞悉。

就综合性反思身心关系、个人社会关系、文化自然等关系而言,可以说从西美尔、梅洛-庞蒂以来,有很多思想家对其加以关注。尤其是当代思想家布迪尔对"身体"视域的深度分析,打开了一种全新的理论视角和关注世界人生的新路径。如他对身体的塑型和挤压所做的深刻揭示,对文化资本的积累和文化控制对人的性情、心性、趣味和能力的习性获得,和更新社会的基本价值尺度方面,都有重要的论述,而他关于"身体资本"相对于其它资本是一种"刚性存在",以及身体资本合法化与制度化的问题,更值得深加关注。

从身体性入手审视"自我"问题,可以说是20世纪的一个基本学术角度。但是仅仅研究"自我"是不行的,因为"自我"和"他者"之间有着非此不可的关系,只有从二者的关系入手进行分析,弄清"自我"和"他者"不仅有古典哲学的自我和他者(康德、费希特等),而且有心理科学的自我和他者(弗洛伊德、荣格、拉康等)、还有解构的自我和他者(德里达、福柯、巴特、德勒兹等),甚至还有社会理论的自我和他者(布迪厄、吉登斯等),才能看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一,身体感与现代城市处境。

对"精神理性"的关注日渐让位于对"感性肉身"的关注,"生命"变成了一个本体论的重要范畴。从世纪之初的尼采、狄尔泰、西美尔、柏格森的生命哲学到以后的存在主义哲学以及福科和拉康哲学,都将生命作为理性化本质飘散以后的意义空白的填充物,于是,现代性标明这样一个事实:感性肉体取代了理性逻各斯,肉体的解放成为"现代性运动"中重大母题。

在西美尔看来,现代人深深陷入一个飞速发展而不可知的世界中,处在多种文化元素交错的语境中,这些文化元素对他而言并非没有意义,但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意义。文化元素挤压着人,因为人不可能完全清理和吸收它们,同时,人又不可能完全地对抗它们,因为它是人类文化发展所无法摆脱的境遇,也是人自己处身的周遭环境。现代人失去了人与自然、人与自我的传统式的内在和谐,而进入一种"自我"本质的重新定位。人具有自己的"处身性",人的本质不再是一些抽象的形式原则,而是充满肉体欲望和现代感觉的"生命"。

人体中的面部是内部统一最表面的尺度,同时也是在精神上获得完整的整体美的关键。因为从面部最丰富的精神性表现中,可以看出人的心灵变化。面部结构不可能脱离精神,因为它就是精神的直观表现。人的形象是心灵和生理冲动合力所造成,那种忽略面部的精神性而只是注重肉体的表现性,将是心灵和肉体的双重衰退。面容是精神的体现,也是个性的象征,它与躯体有着明显的区别。面部很容易表现出柔情、胆怯、微笑、憎恨诸感情谱系,它是"观察内心世界的几何图",是心性所能臻达的最高的表现域,也是艺术最具有审美特性的地方。而身体相对于面部,尤其相对于眼睛而言,却居于较次要的地位,尽管它也可以通过动作和造型来表达情感,如手的造型等,但仍然是不足以与面部相比拟的。因为面部与躯体就犹如心灵和现象、隐秘和暴露那样存在着的本质的差异。

但是,今天的现代或后现代艺术已经从"面容之美"表现走向了"躯体之力"的表现,从精神意象的呈现走向了欲望肉体的展示。身体成为肉体性、享受性和存在性的证明,脸逐渐被肉体所取代。也许,这一切早被西美尔在世纪之初就言中了。"身体距离"在现代人中日益强调,甚至有"加大人与其对象的距离"的倾向。人在现代生活的距离感中渴望获取一份相对独立的空间,这种强调距离使现代人害怕过分接触"他者",而出现一种"畏触感"。这种身体的"畏触感",正表现出心灵的"畏触感"。身体的距离感,使人在社会生活中穿上了厚厚的铠甲而将孤独变成了自己的身份证。这种现代心理特征,与其说是人与客观对象之间的距离扩大,不如说是在精神、在人和人之间的交流方面出现了最明显的离心形式。身体的痛苦和走向死亡的"震撼",使得一切神话话语在现代人的神经的高度敏感和麻木无感情的两极间很难再度兴奋起来,心灵由于金钱的强势牵扯,已经很难能对真正的精神价值作出切实的判断。"现代感觉"终于在金钱经济支配的大城市生活中树立起来,它在推动现代人去涉猎私人权力和私人空间当中,却开始挤压了公共空间和公共权力,随着这种身体空间感和生命时间感的进一步加固,由身体状态的审视所引发的现代文化的"悲剧性",已经在世纪的人的旋律中发出了不合谐音。

二,现代传媒中的身体资本。

法国现代思想家梅洛-庞蒂(MauriceMerlean-Ponty),张扬"身体"的重要性。他认为,思想就是常识、作用与变形,但唯一的条件是进行一种实验性的控制,而各类飘忽不定的意志和愿望就从这里生发。这意味着身体世界是艺术奥秘的谜底,因为身体既是能见的,又是所见的。我的身体之眼注视着一切事物,它也能注视自己,并在它当时所见之中,认出它表现的另一面。所以,身体在看之时能自视,在触摸之时能自触,是自为的"见"与"感"。身体领会自身构成自身,并把自身改造为思想的形式,这也许就是"身体的悖论"。因此,当艺术家创作时,他是在实践一种独特的"知觉理论"现代艺术家让事物从他身体里面走进去,灵魂又从眼睛中飘出来,到那些事物上面去游荡,因为他要在那上面不断验证他那超人的内在视力。艺术的"变形",是艺术家"肉身"的确定和他们对外在世界把握的统一。只有通过这种变形,才能把握世界变化的瞬间,并把这种瞬间投向自我心灵。我们通过这种变形,可以直观物质本身的无声意蕴和那梦幻般深沉的宇宙精神。

物体是思想空间的漫延,是思想向事情本身的伸展。身体空间是思想居住的空间,思想所支配的身体,对思想而言并非对象中的一个,思想并不从中提取空间的全部剩余作为附带的前提。进一步说,思想并不依附自我,而是依据身体来思考,即把思想统一于身体的自然法则中。肉体对于灵魂而言,是灵魂诞生的空间和所有其它现有空间的存在方式。现象学"知觉论"意味着,肉体穿透我们,囊括我们,使我们在新维度中去思考。艺术的深度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是新的灵感和新艺术思想的生长点。正因为肉体和艺术具有一种不解之缘,所以艺术总是一个有关光线、色彩、质感的逻各斯,一个超概念的普遍存在的表现,一个通过表现肉体而传达不可言说思想的话语谱系。

不妨说,关注知觉的重要意义在于身体的"知觉"与对对象的意义的"感性遭遇"。这使得我们能够明瞭现象学式的注视身体的社会存在意义,因为"我以我的整个存在一种总体方法去知觉,我把握事物的独特结构,存在这种独特的方式就在瞬间向我呈现出来"。,于是,肉体通过感觉知觉的综合活动去把握感性世界,并把世界明确地表达为一种呈现的身体性意义。

三,欲望生产与个体肉体。

当代哲学家德勒兹和居塔里以"欲望生产"的理论,为当代人描绘出一幅新的生存图景:欲望和任何生产一样,创造现实、人的存在的世界。人成为欲望的主体,获得了不仅在对外部环境关系上,而且在对自己固有本性关系上的生存方式。"欲望"生产和社会生产都是由性力比多决定的。"欲望生产"既把人的欲望,也把物质生产实践非理性化。"欲望生产"在现代甚至后现代社会中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无器官的躯体"及其衔接部分的主体。欲望首先是生存的欲望、行动的创造的欲望,然而欲望同时也是死亡、停止的欲望,这就导致了无器官的躯体的产生,不仅人的躯体有着一种欲望,同样社会生产中也有一种无器官的躯体,它不断地产生专制制度、资本剥削、拜金主义这些"躯体"。人的"欲望生产"在个体、自然和社会方面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因此,人是一种无意识的欲望主体,在实现自身的可能性时,无意识地"消耗"着历史,从而获得自身存在的社会参数。

四,身体资本与文化资本。

在现代性社会,人们的思想、哲学和诗学对身体的关注,日渐为一些空洞的逻辑性话语所掩盖,因此,身体视域的隐没和回归,就已然成为现代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PierreBourdieu)的工作平台。

"身体"的发展与其所处的社会地位有其不可分的关系,对身体的运用、塑型,恰好显示了这种身体背后的权力压迫和文化资本的隐蔽性存在。身体是一种资本,而且是一种作为价值承载者的资本,积聚着社会的权力和社会不平等的差异性。或许,正是在身体成为资本的这种现代性图景中,身体资本可以转化为经济资本,也可以转化为一种文化资本。在这个意义上,身体是资本,也是象征的符号;身体是工具,也是自身控制和被控制被支配的"他者"(other),身体还是一种话语的形式,在现代性的状况之中,在身体和社会之间,具有多种的不平等权力关系。身体的延伸和成长是通过个体在社会中所处的地位,及其习性和场域所形成的文化圈而体现出其阶层的痕迹的。习性被场域所塑型,而场域的一些特性又在身体上体现出来。身体往往可以置换成经济资本,因为他通过购买、传递、交换等,可以使谦恭或倨傲的身体因习性、地位和品位不同,体现出不同的身体和身体姿态。这正好成了当今"文化研究"的关注点,即经济资本与身体形态、吃、喝、广告与大众文化等,都无不与身体紧密相关。今天的文化艺术无一不与经济资本和身体形态发生紧密地联系,而体现了社会支配关系。

应该说,身体在现代社会当中,空前地遭遇到时间和空间的分裂、遭遇到欲望的冲击和现实社会权力的压抑、感受到边缘化情绪性体验。因此,个人身心与制度的断裂,理性与社会的断裂,造成了现代人身体的多种流动变化的踪迹。于是,重生命感觉性,重灵肉分离性,重视精神游戏性,成为了当代审美文化和媒体的中心。尤其是大众传媒直接刺激和消费身体性的东西,使得远距离的身体控制成为可能。于是,大众文艺节目、体育盛典和政治狂欢等大众化的节日,成为今日现代高度发展时期的身体欲望话语的再生产。这样,身体与自我问题,身体与他者问题,变成今日的社会文化研究的重要问题。肉体已取代了灵魂,灵魂在肉体中沉睡,已然成为今日艺术所关注的救赎与解放的问题。

以上思想家的看法,尽管侧重点不同,入思的角度有异,但其共同点在于,强调身体在现代社会的重要性,将身体的存在与精神性存在的界限清晰地画出来。但是,具体到当代大众传媒的文化解释和正负面价值判断上,并真正有独到见解的当数布希亚德等学者。

第二节全球消费主义中的第三世界媒体

就现代而言,进入大众传媒就进入了公共空间。如何在这公共空间中获得自己的合法性,成为一个当代性问题。如果说,在"印刷资本主义"风靡之时,文化就走出了贵族的城堡,进入到大众生活之中,大众文学作为一种新型权力话语进入世界逻辑中,并有效地排除了人与人之间、以及群体与群体之间面对面的直接交流的需要,从而使得文化传播成为一种世俗性的便捷方式。伴随着数码复制的新传媒方式的出现,一种新的大众生活交流方式已然来临,同时也将新的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

90年代文化研究对"身体"的私人空间前所未有的重视,对过去那种唯理性的否定感性生命的做法,确有有纠偏作用。但是,这种"跟着欲望走",又使90年代的人比80年代少了一份沉重,少了一种社会价值的内在焦虑感。

一,超真实的符号生产和媒体谎言。

法国著名思想家布希亚德(Jean-Baudrillard)注意到当代人缺乏交流、闭锁心灵和充满误解误读的现状,使其将思考的焦点放在后现代信息传播的主渠道--电视的研究上,从而为当代信息播撒和心灵整合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可资重视的文化视点。布希亚德声称,我们目前正处于一个新的类象时代,计算机、信息处理、媒体、自动控制系统以及按照类象符码和模型而形成的社会组织,已经取代了生产的地位,成为社会的组织原则。在他看来,后现代时期的商品价值已不再取决于商品本身是否能满足人的需要或具有交换价值,而是取决于交换体系中作为文化功能的符码。后现代的类象时代是一个由模型、符码和控制论所支配的信息与符号时代。任何商品化消费(包括文化艺术),都成为消费者社会心理实现和标示其社会地位、文化品味、区别生活水准高下的文化符号。在人类进入后现代大众传媒(甚至数码传媒)时期,大众媒体重新界定着传播,并打破了表层与深层的二元对立的深度模式。传媒以一种"真实的内爆"使出现于屏幕的内容等同于在场的真实,这种"超真实"使人停留在画面的切换上。面对信息的无休无止的狂轰滥炸,面对各种意图使人们去购买、消费、工作、选举、填写意见或参加社会活动持续不断的鼓动和教唆,大众逐渐滋生一种对立情绪。于是,冷漠的大众变成了忧郁沉默的一群,一切意义、信息和教唆均内爆于其中,就好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社会也因此消失了,各个阶级、各种意识形态、各种文化形式之间,以及媒体的符号制造术与真实本身之间的各种界限均已经"内爆"。镜头代替了任何批判理论模式,因为符号已不再指涉外在的真实世界,而仅仅指涉符号本身的真实性和产生符号体系本身的真实性。符号世界的虚空由此而烈。

当然,就积极意义而言,传媒在促进人们彼此间的信息交流方面,提供了快捷多样的形式。我以为,拒绝传媒是愚蠢的,然而,同时又必须看到,大众传播行使自己的权力时,又在不断地造成信息发出、传递、接受三维间的"中断"。传媒"炒"文化的负效应,使人们跟着影视的诱导和广告的诱惑去确立自身的行为方式,传媒的全能性介入中断了人的独处内省和人我间的交谈。大众传播的播出的单向度属性,是一种"无回应"缺乏反馈的话语输出,但是其自由选择模式掩盖了这种"无回应话语"的不平等话语权力实质。同时,媒体具有"敞开"(呈现)和"遮蔽"(误导)二重性,当今世界通过镜头组接以后的弥天大谎层出不穷,甚至电脑特技的制造的真实的谎言或虚假的真实比比皆是。于是,媒体不断地造成各种"热点"和"事端",媒体成为当代价值的命名者和人生指南--在制造虚假和谎言的同时,不断地塞给人们虚假的幸福感和存在感。人们通过媒体看到的是,媒体与其它媒体之间不断参照、传译、转录、拼接而成的"超真实""超文本"的媒体语境,一个"模拟"组合的"数码复制"的世界。这种复制和再复制使得世界走向我们时,变得主观而疏离。尤其是在多媒体电脑加工的文化品,更日益成为成为沟通中的"绝缘体"。传媒在多频道全天候的持续播出中,人不断接受储存很多芜杂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却无法处理,并因超负荷的信息填塞而导致信息膨胀焦虑症和信息紊乱综合症。

电视终于将不同文化、不同地域、不同习俗的人,连结在传媒系统中,并在多重传播与接受过程中,将不同人的思想、价值认同都整合为同一观念模式和同一价值认同。这种传媒介入所造成的私人空间公众化和世界"类象化"有家庭化,导致了传媒的全球化倾向。从此,"超美学"成为后现代时代的审美原则,即美学已渗透到了经济、政治、文化以及日常生活中,因而丧失了其自主性和特殊性。着导致一书判断的丧失,和艺术市场标准的丧失--漫天要价使得价格不再代表作品的相对价值,而只是表现了一种"价值的疯狂"。

在我看来,布希亚德已经洞悉后现代传媒在社会心理和个体心性的健全方面所造成的威胁,并进而对传媒在"文化工业"生产中消蚀意义的功能加以清算,是颇具独到眼光的。尤其是他对后现代传媒的审理,进入到后现论本身的审理,认为其理论模式已经被"后现代化",理论不再是反思和划定边界,而是为了迎合当今时代的快速、时髦、肤浅和片断化特征。理论在这种自我蒸发中变成了一种"超级商品",成为无思时代兜售和宣扬最时髦消费意识和人生态度的一种谎言工具而已。

二,消费主义文化意识形态的传播。

当论家莱斯理·斯克莱尔在近来发表的重要文章《文化帝国主义与在第三世界的消费主义文化意识形态》中认为:广告,这种消费主义的文化意识形态传播的主要渠道,常常将自己装扮成教育的、至少是提供信息的正面行为。这里存在两个问题:第三世界的大众媒体问题。对第三世界大众媒体以及其与广告的关系的研究,正适于着手研究消费主义的文化意识形态的运行方式。这一研究是在文化和媒体帝国主义的理论框架之内进行的。广告的类型在国家和国家之间尽管有些微差别,在每日出版和定期出版的媒体、电台、电视以及露天宣传栏广告之间也有些差异,但是商品和服务广告的绝大数都是与消费相关的,而无关于生产。媒体帝国主义在逻辑上是由文化帝国主义所导出的。如果允许美国或者西方对文化的控制,那么它显然是通过对大众媒体的控制来达到,因为它制造了使人服从于"霸权文化"的条件,并且限制了对它进行有效抵抗的可能性。

对文化和媒体帝国主义理论的审理主要有几种层面。即认为通常被认为是"美国文化和媒体帝国主义"的东西事实上只是一种高级的专业活动;认为在它在不同的国家有非常不同的发展过程,在国家间模式的差异要比全球的模式要更重要;认为所有国家都有自身的文化和媒体力量,它抵消了美国的文化商品的外部影响;认为美国的媒体既可以阻碍国家的独立也可以促进国家的独立。资本主义在全球化身的同义语。这样,资本主义的重构,就是资本主义的美国化,消费主义的文化意识形态正是它的基本逻辑。但是把文化媒体帝国主义与美国甚或美帝国主义等同起来,是一种神秘化误区,因为这意味着如果美国的影响能被屏蔽,那么文化和媒体帝国主义就会终结。

在我看来,这些看法无非说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文化对全球传媒运作和控制。事实上,资本主义的全球文化扩张已经失控,全球化已然成为一种蔓延之势。因而,文化媒体帝国主义正在制造当今世界新的一元话语--全球化话语。全球资本主义化中的跨国媒体问题。全球资本主义即消费主义文化意识形态的扩张。一般而言,跨国公司生产信息,地方媒体负责传播信息,但是从根本上说是跨国控制着整个系统,它通过操纵金融领域,主要是广告业,给地方媒体系统强加上一个"生产-财经"的"钳形攻势",尽管这也容易导致民族主义和公众力量的有敌意的反弹。

新的传媒技术加速"跨国化"的过程,但也使得其他新的传媒形式产生,这些只能以跨国化的对立面,即民族主义/大众特色这一极来定义。以通讯自身来定义它们(如规模、技术、政治)是偏颇的,因为它们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都很少能战胜大众媒体。它们的真实意义是:找到传媒的"反霸权空间"。在世界各地,一直都有少数人批评本土版本的消费主义及其背后的文化意识形态,但是只是在最近,消费主义才被理解为一个全球问题。这样提出问题,已经不再是对消费主义本身的直接抨击,而是作为第三世界国家对上文所述的文化和媒体帝国主义的抗议。这样做的一个结果之一就是呼唤一个新的世界信息秩序。

三,全球话语中的传播网络。

当代学者阿里夫·德里克《世界体系分析和全球资本主义》中强调:在文化上,随着"技术理性"占据支配地位,反启蒙的宗教价值开始复兴,同时还伴随着成为"时尚"的"消费拜物教"。就其社会和生态后果来说,技术理性似乎也并不那么合理,哪怕技术理性和人类福祗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作为现代化理论核心的目的论已经过时,并入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不再意味着自发地接受欧美社会的价值或把欧美式的现代化作为自己的榜样。因此,全球资本主义传播网络具有显著的特征。首先是"无中心化"即将任何国家或地区作为全球资本主义的中心变得日益困难,"高技术联盟"使全球化成为世界性播撒式的;其次,联系这个网络的媒介是跨国公司,跨国公司已经取代国家市场而成为经济活动的中心;再次,生产的跨国化不仅是全球前所未有地统一的根源,也是全球前所未有地分散化的根源。全球在经济上、社会上和文化上的同质化,但与此同时也存在着一个平行的分散化过程;最后,全球化使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历史上真正成为全球的抽象模式,而脱了其特定的欧洲历史渊源或地域模式。与经济和政策的分散化一致,文化也分散化。如果给它一个积极的伪装,就是"多元文化主义"。在《后殖民气息:全球资本主义时代的第三世界批评》中进一步指出,后殖民的抱负在于实现文化话语的真正全球化,其策略在于:把中心地带的欧美文化批评的那些问题和思想取向扩展到全球范围;把以往处于政治的和意识形态殖民主义边缘的声音和主体性引进到欧美文化批评中来,它们现在要求能够在中心听到自己的声音。事实上,后殖民的宗旨是取消中心与边缘的区别,以及所有那些被认为是殖民(主义)思维方式之遗产的"二元主义",从而在全球范围内揭示出各个社会复杂的异质性和偶然性。如果说后殖民话语的语言标志着它的意识形态取向,杂交性所产生的矛盾则表现为后殖民知识分子在第一世界学术体制内的定位,不管后殖民知识分子如何强调定位的杂交性和可置换性,不同的位置在权力结构中并非全都处于平等地位。在后殖民话语中,当前的全球状态仅仅表现为第三世界出身的第一世界知识分子的主体性与认识论规划,它按照后殖民知识分子的自我形象来构造世界,这不是无权者而是新权贵的表现。而在这种新的权力关系中,利用当代传媒可以说是后殖民知识分子扩展自己的话语的一个重要的途径。

通过上述论述,我们可以理解当代传媒所面对的全球化语境的"类象化空间"、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全球话语中的传媒权力播撒化等,困扰思想者的当代前沿学术问题。这些问题的核心,是"公共空间"中"自我处身性"问题。对此,应该承认:"高度现代化下的自我并非是一个小小的自我,在广大的安全领域中,它是有时以微妙,有时一赤裸裸的激荡方式与泛化的焦虑交织在一起的那种经验。躁动、预期和失望的情感,可能会与对一定形式的社会和技术机构的可靠性信任一起,混在个体的经验中"。可以说,自我、身体、感觉、私人性等当今热门话题,与全球化中的后现代传媒有着重要联系,甚至直接就是其结果或表征。这无疑使得对大众传媒的认识,更加复杂更加需要细心厘定。

第三节多元价值的媒体神话反省

思想者的传媒剖析,为我们的文化研究提供了一个基础,使我们有可能从文化的表层进入一种有深度意义的发掘之中。停留在传媒批判的"世界一体化"和"欲望膨胀化"分析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更进一层分析传媒与意识形态权力话语的内在关系,分析当代传媒在消解理想而张扬消费主义上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并进而剥离大众传媒在消解政治、文化神话的同时所塑形的金钱神话的实质,使人生意义失落的真相显现出来。

后现代性信息社会,具有现代社会和前现代社会所不具有的一些特点:价值的多元相对化,传媒的消费性和隐性霸权,时尚趣味的游离不定,别出心裁的自我表演,影视无节制的集体偷窥欲望,爆炒社会和文艺明星花边新闻,时髦效应主导社会价值的取向,无节制的集体模仿等等。这些问题已经日益明显并失范,而且有一种难以遏制的趋势。

一,媒体与权力话语的关系。

20世纪下半叶,后现代主义在消解意识形态话语时,自己却不期然地成为最具有话语权力的意识形态。今日大众传媒所禀有的意识形态性,使其不再揭露现实生活中的本质虚伪性,而是不断通过极为便捷的信息通道操纵大众生活并掩盖生活真相。从而将电脑化的思维方式和现代消费的价值标准强加验所有的社会阶层和个人,以"金钱神话"的意识权力话语方式控制大众的思想,使"钱"成为意义匮乏时代唯一闪光的现代神话。

现代传媒塑造虚假的金钱神话和消费的目的,在于使使生活在现实各种压力中的大众,获得一种迷醉和谐的假像,通过复制一个个温馨的金钱神话和现代化神话,使人们忍受当下的精神心理压抑或下岗的苦闷,并把这种受经济权力和话语支配控制的生活当作自由愉悦的生活,把意识的灌输和强制当作自我自觉的意识,把只重金钱的消费社会所强加于个体的控制误认为是个人的自由必然体现。于是在大众传媒的诱导下,人们的生活和精神出现了有利于操纵的标准化和统一化,使人们逐渐抛弃了超越物质享受的价值观念,丢弃一度拥有的或追求的创造性和个体性,走向迎合潮流、唯新是求地趋向"时尚"。因此,研究大众传媒必须回到文化生产方式的所有权或控制权上来,才能切实地进入对文化的意识权力话语的分析批判。

随着"精英文化"的衰败,大众文化全面控制整个文化界面。当过去那种形而上的乌托邦无济于世,那种狂热的政治神话在现实中露出了非人化的面目时,意识形态开始转型,即由政治意识形态转向科技意识形态,再转为金钱意识形态甚至消费意识形态。于是,金钱和消费的政治化与意识权力中心化一经生产出来,就开始寻求并俘虏自己的理解者,使任何抛弃旧有意识话语而认同消费主义和金钱至上的现代人,通过电视和广告不断强化和固化,将生活阐释成当代消费意识形态的形象解读。这种将外在的要求性变成为内在的主动性的过程,成为一个极有遮蔽性的当代问题。

二,现代广告的"沉重肉身"。

现代传媒的权力集中体现在影视和广告等具体形式上。现代生活离不开广告,以至于美国一个16岁的儿童,已经受到了10万条广告的冲击。但是,对广告的负面效应应该有清醒的认识。充满诱惑的广告本身就是一种世界性的言说方式,一种制约人的意识的不可选择的"选择"。影视广告在制造神话的同时,使生活的压抑扩散成贫与富、奢靡与饥馁对应的新冲击波,对这种新意识形态的解读则必然使不同消费阶层的差异和冲突明晰化,使人类共同富裕的承诺在当下的消费巨大反差中,演绎成一种钱就是权的世界人生分裂冲突的对峙图景。而这消费至上所引发的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世界的紧张关系却不期然地被的超前消费性生活包装所掩盖,在国际和国内问题成堆的今天,影视娱乐与传媒广告却无视这些一触即发的问题,甚至掩盖这些问题,从而呈现不出任何时代的症候。当然,影视广告也许恰恰恰相反在以这种拒斥意识话语的方式呈现意识形态。它所渲染的生活成为与周围事物隔绝的产物,它同周遭人事相分离,钻进自己的价值空隙。然而却又在"语言的垃圾"中不断间接地提到这些周围事物。

于是,人们看广告似乎常常觉得效果"正相反",上面吹得天花乱坠的同它实际上指涉的东西恰好正相反。"问题"正是在其"没有说出的话"中无意透露的。现代某些传媒广告在许诺人世间温情时又显示出赤裸裸的钱权交易性。这种表面热闹的画面其本质是将虚设和冷漠作为其性格牲,其外热内冷的冷漠性表征出现代社会意识话语的冷漠性,并以其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反差显示了空隙的界限。这表明意识话语同真实历史的冲突关系,从而以自我揭露的方式不断消解,据此揭开了传媒本身所固有的欺骗性,当消费的意识形态通过传媒而上升为大众的显意识时,人们一旦误认为钱是正常的唯一意义所在时,社会的混乱就不可避免。

跨国传媒的意识形态化造成了东方对西方"文化霸权"的潜移默化的认同。它意味着在后现代主义张扬多元主义的旗号下人们却追新求新而导致"新的一元",这种消费主义的一元性排斥其它生活方式和存在方式。这种传媒文化的膨胀和过剩生产,消费主义和犬儒主义精神日益成为民族精神中的癌症,使一种丧失了思想的生活状态成为当代精神的常态。当代人在欲望肉身对精神的"翻身"中,以大奇大怪的形式去变态地表现那不可自抑的感觉之流。由传媒所代表文艺"类象"表明,当代文化以自我"身体"暴露的方式回缩到冷漠绝缘的"纯客观描述",从而使当代传媒性格更为乖张而漂浮。

三,全球一体化的文化意识编码。

在传媒所掀起的"沉重的肉身"对"沉重的精神"的颠覆中,整个文化精神改观了:消解形而上的意义而张扬身体欲望,反对永恒乌托邦而酷好当下生命状态,弃置精神价值而嗜谈原始本能。大众文化在传媒广告的牵引下,已经从文化的价值层面向游戏层面回溯:由文化批判而形式结构,由形式结构布直觉表现,由直觉表现而对象摹仿。这种精神价值的转型标明人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消费意识和虚无主义所填充。

在经济对个体日益增长的压力下,人们只好日益关注自己的钱包和自身的身体,而对"未来希望"之类的东西将信将疑,那种虔敬之心和美好情怀为失落之心和现实之困所取代。而流行文化反过来强调了这种现世生活的世俗合法性,于是,流行艺术借助传媒开始了轻浅谑浪的"侃"的文字游戏人生和世界,去掉了人们所剩无几的价值关怀,使生命升华之境开始错位,使无聊的"肥皂剧"统管了人们感性生活的方方面面。时代缺乏高屋建瓴的人文精神导向和稳定的趣味情怀,怂恿不健全的好奇心和发财路径,在广告化的生活场景中泛滥媚俗的人生喟叹和唯功利的个人胸襟。而正常的文化批判被无批判的吹捧所淹没,追求一时的出名或生财成为当代文化景观中"短期效应"的全部目的。

无疑,传媒所代表的新的意识形态有着很强的浸蚀性。它在给人们感官刺激中不知不觉地"洗脑"。然而,在其影响下追名逐利的芸芸众生似乎又走上玩世主义的新迷途,即在思想观念上是无政府的个人主义,在生活趣味上则是超新逐俗的精神矮化。于是对理想的非难和对人类尊严的亵渎成为今日的时髦,否定精神信念而刺激感官享乐成为不少传媒的"动情点"。我不认为这是任何意义上的进步,不管它是打着什么样的"现代化"或"后现代性"的标识。

如今,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大众传媒压抑人类精神是值得珍视的那部分潜能的状况。在这个张扬形式而压缩内容,热衷能指而消解所指(意义)的时代,一切误导都迅速地通过传媒传到社会每一个角落。这种文化生产的链条不同于往昔,它已由局部范围的方式变为全球文化的扩张,这种芜杂的信息和资讯传播的全球渗透,使电视成为有效的社会控制,成为个人消费和对未来策划的意识塑形,从而使媒介甚至广告形式都可以独立地复制主流意识形态。大众传播与意识权力互渗互谋,目的在于出售现代消费观念和生命价值观念体系,复制与再生产资本主义的种种生产关系。于是人与传媒互相刺激:媒介生产人的欲望,充满欲望失对广告加以新的诠释。这样意识圈与经济圈所构成恶性循环,使人被牢牢地编入广告与行销体系的运转逻辑之中。

因此,在今天,有必要更进一层认识到大众传媒的新意识形态属性,使人们重新禀有批判意识和自由意识,并更深一层地透过消费主义和玩世主义而发现真正有价值的生命理想和价值关怀。

四,幻觉剧场与名牌政治。

沉醉在传媒"类象"构成的"幻觉剧场"中是危险的,同样,在"话语膨胀"中抛弃精神价值和本真情怀,只认同金钱带来的快感,而使文化日渐向日常生活话语靠近,同样是危险的。

传媒生产的幻觉剧场。90年代传媒危机是总体性的,不仅在节目的发送方式和接收方式上,而且在艺术观念、审美心态上都已生产"幻觉剧场"为目的。艺术这一以个性对抗共性,以自由对抗法则的精灵,却在日益精密化、科学化、信息化的社会中被技术化和程度化了,从而使艺术的独立不羁的个性和自由精神被剥离并同一在社会传媒的总体性过程中。这种遭到同化的"文化工业"和大众传媒反过来操纵了当代人生活体验,并逐步纳入了市场的轨道,使生命体验连带人的心性情怀也打上了商品的烙印。

在文字逐渐为镜头画面取代,在阅读逐渐为凝视电视所转换的今天,人已不可能逃离画面对去从独特的角度去看和听,并透过表面看到深层而得出自己的结论。人只有一种看的方式,那就是电视镜头提供给你看的方式。而且,这种看的方式是编排定的甚至不掺杂情感的。广而言之,这个信息迭加的时代,电脑多媒体、电视机、报刊杂志将成为成千上万的信息强制地塞入每个大脑。在市场经济的制约下,"化大众"的深度模式已被"大众化"的平面模式所取代,采编播人员不断根据大众需要推出千篇1律的实用性、娱乐性和大众性的节目,从而使大众在不用动脑筋的乐与笑中,放松(或放弃)了理性批判和世界重建的意愿,放逐了对生活世界的反省。

如今,大众看世界的方式凝固为屏幕的"窗口",凡是上面播出的就立即家喻户晓,凡是上面找不到踪影的则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无疑,这种获取信息的类像化、狭窄化、幻觉化,使商品市场经济导演的文化观、价值观趋同化。这一循环态势意味着"平面化时代"正在到来。因为,被媒体所聚焦则成为名人、名流、明星,而不被其关注,则有等于无。市场和传媒已成为存在与不存在、名与不名的场所和价值尺度。炒文化终于使文化中最可贵的"超越性"、"可能性"变成了"享受性"和"现世性"。

名牌政治的大众时代。文化传媒空间使人们乐意生活在一个虚拟空间,这使当今社会在消费热潮中进一步淡漠了人际关系和真实身份,而在虚幻的自我身份想象中以"追"名人和名牌为"时尚"。追求名牌并不主要追求其使用价值,而是在购买名牌商品时所体会到了出人头地的满足感和心理幻象,是以一种社会权力方式对人与自我、人与世界的关系进行重新编码。人们在对"暴富起来"的想象性自我想象时,被这种文化商品或商品文化金色包装所"震惊"。这种心理的失重使其立即放弃了原有的价值尺度,进而仅仅认同这种名牌的中心化品质。

消费主义风行使超前消费日益名牌化、政治化(中心化)。文化由心性的塑形转成为时尚的包装和营销,任何歌星、影星、丑星不经过名牌式的广告包装,就有被大众遗忘的危险。现代传媒的包装术,在明星的私生活、文稿拍卖与竞价的新闻镜头、作品发行之前的"炒新闻"的策略,甚至笔墨官司直到法庭裁决等等,更是有意制造"热点",刺激新的偶像"炒卖点"。于是,这个世界在镜头过度曝光中成为"太透明"时,人们便在目不暇接的明星图像晕眩中,丧失了判断力。于是,"跟着潮流,别落下",已然成为当今追逐时髦的新一代的心理和精神写照。可以说,传媒正是在"造星"和"追星"的现代幻象剧场中,前所未有地"变态"地运行着。

当然,电视及其传播系统本身是中性的,与意义无涉,但电视内容和电视播出与消费的方式却关涉意义与价值问题。出问题的不是传媒本身,而是操作传媒的人。当电视热衷于事件表面的喧哗和广告的竞相角逐(甚至数亿元的竞标)时,价值判断和意义本位却日益萎缩。传媒在以画面刺激人的感官时,成功地瓦解了意义以及对意义的追寻和反思。意义的失落是大众媒体溶解消散作用的负面效应,即拒斥深度意义,增强享乐消费主义的必然结果。于是,在意义消隐的终点,是一个正在到来的"大众时代"(themassage)。这个大众时代是一个以反思和情怀为"多事"的时代,它通过电视只看社会的日常景观和暴力场面,却不问这景观预示着什么?这一场面掩盖或暗示了什么?

人们前所未有地面临视屏取代书本"无纸工业时代"的迅速到来。就社会文化心理而言,现代传媒在平息人们的真血性、真情怀并冷却意义的价值生成中,在"炒文化"的信息盲目迭加中,不期然地抚平了现代人"生活在表面"的失重和创伤,使其遗忘竞争生活的严峻性以及经济动荡中"思考"的重要性。于是,今天的知识成为了电视的知识竞赛的周末表演版,今天的大众趣味是在无目的的"忙碌"中获取流行的"文化快餐"。当人们已经在消费主义潮流中感到唯一缺乏的是"钱"而不是精神时,感到扭曲的是知识者而不是的自己时,传媒的消费和消解功能就成功地实现了。

无疑,后现代时期的生产和消费方式,已经制造出一种新的人的感性消费形式,人们不得不在这种新的生活方式形成"新的习性"。于是,全球化语境中,新的电子群体或电脑空间群体的发展,新的人类存在感和电脑时空感,成为大众传媒时代对当代人的塑形的必然结果。对此,我们只能说,经过消费时代的人类本性拓展,将成为新世纪思想者思考的重要问题。

第四节公共空间中的当代影视问题

电视传媒的负面效应正在加速意义的消解工作,在这个意义上,后乌托邦已然在大众传媒的网络时代中来临。然而,面对着一系列问题的现实态度,不是拒斥当代传媒,而是深入探讨大众传播中文化策略问题,探讨意识话语权力和接受心态的互相制约问题,探讨因传媒而加速并扩大的第一世界对第三世界的文化"后殖民主义"问题。通过这一可行性方式,也许我们能够清醒而健康地直面"意义"而对话,实现真正的多元多维的心性交流。

一,后乌托邦时代的当代电影。

面对中国电影的市场化、技术化和国际化,以及有人称为的后殖民化,学术界对近十几年的电影文化景观的万花筒还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电影究竟是精英艺术,还是大众花活大众性商品?是现代文化工业生产,还是后现代当下欲望复制?是主旋律意识形态的宣传体,还是当代个体身体欲望的展示?甚至是后殖民语境中的文化"被看"?这不仅意味着电影中心意义的消散,同时意味着政治意识形态向消费意识形态的转化中,已经没有一种共识性的看法能够被人们广泛接受,没有一种价值观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后乌托邦时代的平面化场景,在电影这一文化前沿不断变幻着旗帜。

在这种持续性的文化神经的震荡中,电影文化审美谱系事实上已经分裂。这一状况导致了学界长期的争论。肖鹰认为:文化工业的时代是大众传媒的时代--机械复制时代。第五代电影的处女作《一个和八个》和成名作《黄土地》(导演,陈凯歌)的开拓工作是把电影叙事性降到最低限度,而把它的造型性(摄影)强调到极点。这无疑是电影的本体性复归。《红高粱《菊豆》和《大红灯笼高高挂》带来的轰动由一个摄影师出身的导演(张艺谋)引发,确属必然。通过对色彩(红色)的造型力的个性强化和背景音乐的风格化抽象(吹奏乐和打击乐的夸张使用),导演潇洒率性却又出奇制胜地把电影"玩转了"。事实上,通过极限抽象把几个基本的文化元素(生命、死亡、暴力与性)符号化为压抑与反叛的意识形态化的癫狂表演,是《红高粱》导演的系列影片的全部文化寓意或动机。可以说,通过制作对于现实和情感双重的虚假性,文化工业不仅自身成为虚构和矫情的机械表演,而且把虚构和矫情确立为大众基本的生活模式和个人话语代码。在这个意义上,文化工业不表达感情,但是,它激发欲望。

这种看法,从时代文化批评的层面对当代电影的市场化和技术化加以审视,对电影的文化编码的内在机制加以揭示,以敞开电影革命--从情节到造型、从故事叙事到视觉符号、从中国视界到西方世界。这种审视无疑是严格的甚至有些苛刻,而且其中充盈的人文情绪,已然反映出论者的精英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批判立场。

而另一位研究者的客观中性研究立场,使得其描述具有某种历史纵深感。而且,正由于具有了这种新历史视野,使其能够在电影固有秩序的拆解中,看到论者对大众话语权力结构和商业文化逻辑的重新解读的眼光。尹鸿认为:从80年代末开始,中国社会发展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一方面执政集团通过机制修复和国家意识形态机器的强化,加固了政治的一体化体系;另一方面已经形成惯性运作的经济的国际化和市场化,又使市场经济逻辑渗透和影响到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层面。处在政治/工业/艺术/意识形态/商品/美学这样"一仆三主"的境遇中。这时期的一个特殊现象是新民俗片的大量出现,如《红高粱》、《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霸王别姬》、《风月》、《炮打双灯》、《桃花满天红》等。这些作品所展现的是远离现代文明中国乡民的婚姻、家庭的民俗故事,但它们并不是民俗的纪录,而是一种经过浪漫改造的民俗奇观。这种类型为中国的影视提供了一个填平电影的艺术性与商业性、民俗性与世界性之间的鸿沟的有效手段,同时寻求到了获得国际舆论、跨国资本支撑并承受意识形态压力的可能性。黄土地、大宅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造型,京剧、皮影、婚丧嫁娶、红卫兵造反的场面,与乱伦、偷情、窥视等相联系的罪与罚的故事。

两位论者的分析实为重要。然而,我想进一步问的是:为什么中国电影在90年代在寻找自己的电影本体性的同时,所形成新的文化体验方式会采取同过去电影史的"中断"或"告别"的方式?为什么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大都市里,却频频出现这类乡土影视片--新民俗片?为什么在导演的文化策略中,往往要将这类展示乱伦偷情、落后文化的东方主义景观去赢得西方人的赏识?为什么中国有实力的导演总是不在乎城市电影(夏钢是一个例外),而总是要到山野荒谷中去寻求蛮荒暴力的灵感,并以在西方影坛频频获奖作为自己创作的巨型想象和基本出发点?

我以为,这种告别过去的"文化选择"的定位在于两方面问题:其一,以西方的制造"看"与"被看"的原则为基本方略,对中国风情的东方主义再塑形是为了西方主义的文化审看要求,从而使西方在"高势位"的俯瞰东方的同时,获得对自身文化优越感的体认。其二,中国文化的当代转型的复杂,使得影视表现当代城市人生活的本质场景变得相对困难,而且在政治意识形态和市民文化的双重要求所构成的张力中,要成功地即获得主流话语的认同,又占有市场份额,甚至能打出国门,实在是相当困难的事。因此,要么拍成主旋律影片可以稳稳拿奖;要么玩一把城市娱乐片,在打闹中获得票房价值;要么专拍生活情趣片(如《渴望》《爱你没商量》《皇城根》《京都纪事》《大撒把》《永失我爱》《离婚了就别来找我》等),让人一掬同情之泪,成为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要么打擦边球,弄探索片、思考片、实验片等等,走向先锋的崎岖之路。

当代中国影视的多元走向,除了创作人员的审美趣味、文化背景、拍摄意向、价值标准、成果设定等存在多种差异以外,其中一个重要问题是对当代中国怎么看的问题,这是制约其选择背后的东西,值得进一步申说。

事实上,在中国90年代日益现代甚至类后现代的生活场景中,当代导演在跨国资本的大面积介入中,产生了文化眩惑和价值失重。这一根本性的症候,使一种文化落差的中国电影话语的"低势位",急于找到当代西方电影高势位文化语境,从而达到文化心理的平衡。于是"走向世界"在文人纷纷冲击"诺贝尔文学奖"又纷纷落马之时,电影却频频获奖,并使西方得以直观地看东方文化的神秘和晦暗。这种电影的高势位的获得,是以"中国形象"的原始落后的"被看"为代价的。难怪,海外华人对张艺谋、陈凯歌的获奖不仅毫无喜色,而且啧有怨言甚至冷漠以对,就不难理解其中三昧了。事实上,近年来张艺谋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后殖民文化悖论处境,并表现出寻求新的表现角度和叙事方式的努力。

就社会文化需要和再生产机制的深层原因看,现代城市人的生活并非一般冷面谐剧处理以逗人发笑就可以了结的(当代城市喜剧电影,大多走的这条腻味的路子)。相反,夏刚的几部城市电影的深邃性,使我感到他对变幻莫测的城市"季风"的独到美学思考和生命关怀,只是因商业层面的考虑而厚度稍欠。

在我看来,现代城市生活最能呈现当代人的精神内核,是电影挖掘的重要的"场域"。现代城市最深刻的问题根源在于,个体要求保持其存在的独立性和个性,而疏理社会历史习惯的制约、生命的外在文化和技术的干预,葆有无可改变的人最为内在的存在依据。因此,人与他人、个性自由与个性发展的外部条件的无尽冲突,个人性和社会性的双向扭曲问题,成为当代社会的根本性话题。抓住这一点,发掘当代人精神症候,将使西方人重新认识21世纪的"中国人的精神"。

因此,中国电影没有聚焦城市电影,或仅仅图式化地理解城市电影,或以及个笑星作为城市人的代表,在中国的历史巨变中,注重人的心灵巨大的痛苦迷惘和城市本质,使中国电影在文化景观上正在丧失与西方真正平等对话的可能性。城市人的生存焦虑成为现代化进程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大都市这一独特的喧嚣语境,使人遭遇到时间的迅速变化和空间的相对缩小,每一个人都重要同时又都不重要,从而真切感觉到"生存的焦虑"。在国际化的现代大都市,各种世界一体化的意象与意象碎片纷至沓来,瞬息万变出人意表。现代生活、经济社会、职业工作的节奏快机会多危机大。人们逐渐在迅速汰变的社会秩序规约中隐藏起自己最灵动最敏感的部分,自我与他人心灵保持并加大距离,而变得逐渐孤寂灰暗起来。

"金钱"成为都市人"商品拜物教"中的主角,刺激并生产出无边的欲求,出现了以"金钱"与"时间"(时间就是金钱)作为唯一尺度去划定交往价值的新现象。这种分割程式化生活方式,形成城市中最无个性的面孔。因而,"金钱"与"时间"在对生活强制性约束中,造成人在快速生活中的迟钝,在日常忙碌中的傲慢,在优裕享受中的粗暴,在狂热追求当中的冷漠。金钱使社会出现虚假的平等,使一切形形色色的东西获得表面公平,甚至成为人们生存意义空间的最后裁定者。以金钱为其生命的润滑剂形成恶性循环--赚更多的钱成为"都市欲望"唯一目的,并使城市人的精神价值观从"人伦关系"转向"契约关系",于是,冷漠成为了都市病的同时也成为了"世纪病"。

我以为,对这一当代"都市镜像"的全方位扑捉,是充满挑战性的,也是对走出"新风俗片"的风情杜撰的导演们来说,必得迈出的一步。

二,身体话语与媒体暴力。

就传媒的文化场效应而言,它提供关注身体的舒适,保持自我与他者的心灵和身体的双重距离,使身体像梦一样地在转型性断裂的社会"软着陆"的条件。换言之,现代传媒和娱乐机制提供了一套如做戏一般脱离自身生存的"场",而使人投身于重金属摇滚中,投身于卡拉OK的无情的抒情中,投身于体育运动看台上的山呼海啸的狂热和暴力斗殴中,投身于股市风波那理智丧失和欲望的无限膨胀中。"身体"已然成为这个时代最大的自恋话题。90年代由于社会的进一步世俗化和市民化,"身体"的私人空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解放。当"灵魂"成为可疑可笑之时,"身体"就直接成为现代化权力持续不断加工和消费的对象。私人化"身体"不再成为政治解放的现实场所,而是成为经济开放享受的最终栖居域。

在对私人空间或身体欲望重视的同时,同样有个"度"的问题,丧失了这个"度",就会从有效的意义逆转成为丧失了合法性的无意义行为。自我的身体性是存在的真正行为主体和意义主体。关于身体欲望话语,当代影视无疑是有新的开拓的,但或许从身体和看人性,以及表现这种欲望的疯狂和冲突还不够。因为问题还在于,对"身体"和"欲望"的过分强调,可能会逾出对生命本体生命感觉的正当伸张的限度,走向绝对化私人系统的不可沟通性。如何从更大的跨国或世界文化视野审视自我的"文化身份"和"精神禀赋",以及个我的真正存在意义和生命归宿,似乎还可以再讨论,甚至还可以从"自我身体"和"他者身体"入手进行深度描述,或许别有洞天。当代影视传媒(包括广告)对自我的身体性作为行为主体意义的强调,甚至对"身体感"和"性"的过分张扬,既重要又危险。重要在于这是对生命本体的正当伸张,危险在于容易绝对化而为人(欲望者)张目。

正是对性、暴力的玩味,对犬儒主义生活方式的认同,使当代传媒日益多元化的同时,又往往使人面对选择而无能为力。媒体的暴力问题从而变得尖锐起来。对媒介的暴力、词语的暴力、权力消费的暴力,最好抱以充分的警惕性。对此,阿帕杜莱认为:"以好莱坞和香港电影工业为中介,创造了新的雄风与暴力文化(culturesofmasculinityandviolence),它们反过来又刺激了国家政治和国际政治中愈演愈烈的暴力。这种暴力推动了遍及全世界的不道德的武器贸易的迅速发展。在电影里,在公司和国家的保安部门,在恐怖主义活动中,在警察和军事行动中,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AK-47和Uzi枪,这对我们是一个有用的提示,技术装备表面上的统一性掩盖着日趋复杂的形势,暴力形象和在某个想象的世界中建构共同体的渴望,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达上钩的"。"媒介的暴力",即媒介就是一切。媒介不仅表现暴力,而且因为独霸而自身成为整合调节人和整个社会的权力,当它成为人和社会的唯一中介时,就成为媒介暴力的一元独霸。而传媒的意识形态已造成新的"文化霸权",它意味消费观念和生命价值体系。词语暴力,尤其是野性的词语暴力,媚态词语暴力,性词语暴力、肉欲词语暴力、"床"词语暴力和对"家园"的排斥,对精神的排斥、对人的排斥的词语暴力,尤需加以警惕。银幕的暴力,同样需加置疑。电影无疑是充满魅力的,银屏无疑是充满感性的,肥皂剧无疑是在进行无情的抒情的,所以许多人把时间消磨在上面,不知不觉"被格式化"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价值尺度和为人处世态度。这种银屏单向注入的暴力是潜移默化的,批评者必得用批评的武器划破银屏或感性诱惑,看到银屏背后的"欲望生产和再生产"的潜台词。

面对这种欲望和话语暴力,已经有学者在面对并思考"全球化的陷阱"的问题。因为,在全球化将全球各国纳入到统一网络形成全新的政治文化结构,民族国家体制正经受的政治经济的严峻考验,民族国家的意识形态、国家体制和政党等,都将产生空前的断裂。当然,文化尤其是大众传媒,在世界一体化的进程中,同样将日益丧失其文化的独特身份,而走向的一种世界性。我以为,这并不可怕,走回头路是不可能,也是行不通的。全球化进程已经全面进入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成为人类新生活的支撑点。人类只能在新的道路上发现自己的问题,寻找自己文化的根,清理欲望和暴力的根源并加以揭底,从而超越全球化所带来的平面化和类同化弊端。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理性主义坍落的"后乌托邦"时代追问总体生命的价值归依何处?仍得追问现代传媒的中介作用下人与人的沟通和对话何以可能?追问当代人在精神消解的世界上怎样现实塑形与自我塑形?追问大众传播怎样走出"大众化"的低谷而迈上"化大众"的新境界。

大众文化与大众传媒无疑有其现实土壤和阐释接受者,这是不可忽略的。在跨国资本运作的国际化语境中,媒体尤其是卫视,使整个世界变成了地球村。因此大众媒体在今日的重要性是无庸置疑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必须全盘接受其所有正负面效应,相反,作为反思理论者的"文化身份"和价值追求,其超越性思维和批判性眼光是十分重要的。对大众文化绝不能不加分析的完全拥抱,批判的品格就在于对任何问题都不能完全合二为一,而是要保持相当距离。距离正是产生正确辨识的可能性前提,丧失了距离只可能得到痛苦和谬误。因而,对大众文化,我在"同情的理解"和对其现实合法性加以肯定的前提下,对其负面效应给予审理和批评,使其在公共空间的正当合理交流中,具有自身真切的现实合法性。

资本论论文5

人力资本理论认为,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存在明显的正相关关系,人力资本存量越高的地区经济越发达,个人文化素质水平越高,年收入往往也越高。以美国为例,劳动力年均收入随着受教育年限的增加而增加:接受8年以下教育的劳动力年均收入仅为平均收入的58%,接受12年教育的劳动力年均收入为平均收入的85%,而接受16年教育的劳动力年均收入超过了平均收入的27%[5]。根据经济增长理论,人力资本与实物资本在经济增长中有许多相似之处:创造两种资本都需要投资,且一旦创造出来,两者都具有经济价值。对以教育形式表现的人力资本而言,资本回报计算非常复杂,因为人力资本总是附加在其所有者身上。我们无法把一个人所受的教育从其身体的其他部分分离开来计算租金有多大,测定人力资本的回报比测定实物资本的回报困难。为了解决该问题,本文拟从参与乡村旅游从业者获得的经济收益来推断其人力资本的回报。一个人受教育的水平越高,一般其收入也较高,这个事实可看作乡村旅游中人力资本市场价值的依据。四川省巴中市通江县王坪村是我国川东北地区著名的红色旅游和乡村旅游目的地,为了说明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对其旅游收入的影响,笔者和课题组于2013年6月在王坪村及周边地区对当地乡村旅游从业者进行问卷式调查,了解其受教育程度和旅游年收入情况,并最终获取了32份有效问卷。本文采用“明瑟模型”(MincerMod-el),说明乡村旅游从业者受教育年限和其旅游收入之间的关系。该模型为半对数形式,方程表达式为:lnY=C+αX+βX2+ε。式中,Y代表从业者年旅游年收入;X代表经营者实际受教育年限(包括与旅游相关的培训和在职教育);ε为随机误差项;α、β为变量的回归系数,C为常数项,α为乡村旅游从业者教育投资边际回报率。运用Eviews6.0统计软件对样本数据进行最小二乘回归。模型的估计结果说明,在假定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乡村旅游从业者受教育年限每增加1%,平均年收入增长0.94%,与理论分析和经验判断相一致。模型的R2=0.745514,调整后R2=0.727964,考虑到调研情况的相对复杂性,模型拟合优度可接受,模型F值为42.47765。由F表可查出,F0.05(2,29)=3.33,F=42.47765>3.33。由F检验可知,王坪村乡村旅游从业者受教育年限对其收入水平有显著影响。因此,增加乡村旅游经营者人力资本投资,能增加其个人及家庭的收入水平,并进一步促进农村旅游经济的繁荣与发展。

2乡村旅游发展中人力资本投资主体多元化分析

目前我国乡村旅游人力资本投资主体主要包括农户、政府和旅游企业,呈现出明显的多元化特质。三大投资主体在各自约束条件下对乡村旅游人力资本的形成与发展作用各不相同,有必要对各个投资主体进行具体分析。

2.1农户农户作为个体而言是指农民,作为群体而言则是指以血缘关系而形成的—种社会组织形式。它不仅是一种生活组织,更是一种生产组织。在人力资本形成初期,家庭决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6]。作为最基本的主体投资者,农户投资覆盖了舒尔茨观点中的所有渠道。从乡村旅游人力资本的视角。其投资形式主要包括对家庭成员的基础教育投资和职业技术教育投资;其投资目的较单纯:提升自身或家庭成员素质以参与旅游经济发展,从而提高家庭生活质量;投资行为以预算约束下的收益最大化为原则。然而,由于人力资本投资具有极强的外部性特征,私人边际收益小于社会边际收益。根据舒尔茨“理性小农”的观点,农户在投资预算有限的前提下,对家庭成员的教育投资往往偏向保守。同时,还应注意到近年来在社会上广泛流传的“读书无用论”影响了部分农村家庭的选择,使一些有经济能力的家长过早终止了对子女的教育投资。在王坪村的调研中,多位受访对象表示出对“读书无用论”的认同,大多认为开办农家乐不需要太多的文化储备。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乡村旅游的发展对行业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乡村旅游发展对各类新型人才的需求正在逐渐改变人们心中旅游技术门槛低、单纯劳动密集型的固有印象。培养旅游专业人才需要坚实的基础教育,农户投资在乡村旅游人力资本形成初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农户对家庭成员的教育投资能否获得有效激励,将在相当长的时期决定新时期乡村旅游发展的人才来源是否可得到切实的保障。

2.2政府乡村旅游人力资源开发投资直接增加了农村人力资本存量,是地方旅游经济和谐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人力资本的外部性特征决定了其公共性毋庸置疑。作为公共物品的提供方,政府有责任成为乡村旅游人力资本的重要投资主体。目前我国各级政府对乡村旅游中人力资本的投资包括直接投资和间接投资两种形式。直接投资主要包括:①对原住农户进行培训,培训内容主要包括旅游发展背景、服务礼仪、餐饮卫生、政策法规等;②招徕外来人才,如为当地引入乡村规划师、大学生村官、西部志愿者等。间接投资主要指政府对乡村旅游地基础教育、社会保障、医疗支持的投入。这些直接和间接投入将有效降低农户进行人力资本自我投资时的成本和顾虑,间接促进乡村旅游人力资本投资。以王坪村为例,当地政府和景区管委会主要通过直接形式参与到乡村旅游人才的建设中来,而省市级政府则更多的是通过间接形式对当地人力资本进行投资。从表面上看,政府进行农村旅游人力资源开发主体投资是在提供一种准公共产品,受益方是作为投资对象的农户和当地旅游企业。但从长远来看,由于农村旅游人力资本存量增加,使农村旅游生产经营活动获得高素质的人力资源支持,为旅游经济各方面的快速发展提供持久动力,最终政府、旅游企业和农户都将从由旅游经济发展带来的社会全面繁荣中获得极大的收益。

2.3旅游企业乡村旅游企业指依托乡村特色资源,从事旅游生产或服务,向旅游者提供旅游产品,满足社会需要,实行自主经营、独立核算、依法设立的一种盈利性的经济组织[7],其发展天生伴随着对利益的追逐。随着我国城乡一体化的深入发展,乡村旅游企业员工已从过去的单独以当地农户为主扩大到返乡农民工、农村籍退役士兵,甚至城市下岗职工等不同群体[8]。这部分劳动力在工作过程中通过学习获得生产技能、积累工作经验、开拓发展视野等,实现了价值增值,有利于乡村旅游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但我们也应注意到,乡村旅游企业具有企业一般特征,对员工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增加员工的知识存量、技术水平,归根结底是为了从员工人力资本的增长中获得回报。然而,资本总是流向报酬最高的地方,作为资本的一种形式,人力资本具有追求价值增值的内在张力。旅游行业具有较高的流动性风险,使很多乡村旅游企业在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决策时容易出现激励不足的问题。乡村旅游企业的人力资本投资以在职培训为核心,主要包括岗前培训、在岗培训和发展培训。但由于存在前述激励不足的问题,乡村旅游企业在现实中常常对完整的企业培训体系进行阉割,在培训安排中以岗前培训为主、在岗培训为辅,忽视发展培训的现象屡见不鲜。在这一背景下,旅游企业在当地旅游人力资本发展方面本应承担的社会责任和享受的经济收益均未能完全实现。若不能有效消除乡村旅游企业人力资本投资的负外部性,这种情况将一直持续下去。从王坪村当地旅游企业主管对待培训的态度和企业员工接受的培训现状均印证了此类问题的存在。

3乡村旅游发展中人力资本投资主体策略分析

就业观念和城乡差距导致我国农村地区对人才的吸引力远远低于城市地区,直接引进高素质人才难度十分大。除了我国一些经济较发达的地区,不排除存在部分城市劳动力向乡村旅游地转移的现象,但在未来一段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我国乡村旅游发展的主要劳动力仍然以当地农民和返乡农民工为主。在这种情况下,我国应针对转型时期乡村旅游发展的现实需要,采取策略对人力资本投资主体进行激励,提升农村人力资本存量,调整农村人力资本结构,从而促进乡村旅游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3.1完善以教育为代表的公共服务体系,夯实人才基础基础教育对乡村旅游人力资本的形成至关重要,必须把提高乡村居民受教育程度作为推动乡村旅游持续发展的基础工程来抓。当前首先要由政府发挥主导作用,真正在农村地区普及免费义务教育。针对我国部分乡村地区实施免费教育资金短缺的问题,可通过改革现行的财税政策,增加省级和中央财政的统筹能力,把经费向落后的乡村地区进行适当倾斜,而不是简单的通过上级财政出资、下级财政相应配套的方法来提供教育资金支持,以避免出现资金转移漏损;积极发挥政府对乡村旅游人力资本形成的间接作用,通过完善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体系,减轻农户方人力资本投资的负担和顾虑;同时,政府应注重舆论引导,破除“读书无用论”等谬误,畅通教育信息渠道,对农户人力资本投资需求进行激励,为乡村旅游发展夯实人才基础。

3.2激活以专业为特色的人才培养群体,扩展投资主体需要注意的是,在我国乡村旅游发展模式依然以“政府主导型”为主的情况下,各方社会力量对乡村旅游人才培养的投入存在结构性不足的问题。众多专业性社会机构,如旅行社、行业协会、金融公司、社会培训机构等均具有成为乡村旅游人力资本投资主体的潜质。政府可考虑通过建立相应的激励机制,鼓动社会资源以投资乡村旅游人力资本的形式参与到地方旅游经济发展中来,以经济利益吸引社会各方资源对乡村旅游人才的培养。这样做不仅能科学有效地培养乡村旅游新型复合型人才,还能改善乡村旅游人力资本结构,为今后农村旅游经济发展做好人才储备。

3.3建立以规范为目标的从业结构体系,提升企业动力大量吸收农村本地和返乡劳动力能有效降低员工的流动性风险,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乡村旅游企业人力资本投资的负外部性。我国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升级,将成为激励旅游企业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的外部压力。但目前我国对乡村旅游人才的从业结构体系认定较为模糊,农业部、旅游局、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等各部委都有各自的培养体系和从业标准。旅游企业在对员工进行岗位培训和职业发展规划时容易感到无所适从。作为乡村旅游人力建设公共产品的提供方,政府应在充分考虑新时期乡村旅游发展需求的前提下,整合现有制度,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乡村旅游人才从业结构体系,通过引入乡村旅游执业资格和从业标准,彻底规范乡村旅游产业的人员结构和层次,为旅游企业指明人力资本投资方向,提升旅游企业人力资本投资动力。综上所述,在转型时期农村经济发展背景下,我们应构建以政府部门为引导,农民自身需求和旅游企业需求相结合,多元参与、相互合作的旅游人力资源开发主体框架,形成三位一体的开发模式,切实提高乡村旅游人力资本水平,为推进农村现代服务业建设提供人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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