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协议 伊朗核协议【热选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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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核协议【第一篇】
除了战略上的考量,长久以来德国与伊朗之间相对紧密的政治经济关系,也让德国成为伊核谈判后第一个接触伊朗的西方国家。尤其在世界颇为关注的伊朗核问题上,德国不仅是核谈判的初始倡导者,而且在整个谈判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尤其是努力充当伊朗与以色列之间的调停人。在德国外交部长施泰因迈尔看来,伊朗核协议的达成是德国始终坚持外交解决方案的结果。然而,必须清醒地看到,鉴于海湾国家、尤其是以色列对伊朗核协议持强烈反对的立场,德国未来的调停努力还将面临严峻挑战。
在伊核谈判中的角色
伊朗核谈判源于德国的倡议。2002年,卫星照片和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调查表明,伊朗正在实施秘密的核计划。以色列感到自身的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为了避免美国和以色列采取军事行动,2003年,时任德国外交部长约希卡・菲舍尔发起倡议,与英国、法国外交部长前往德黑兰,与伊朗启动谈判行动,目的是通过外交手段阻止伊朗建造核武器。在与德英法谈判后,伊朗签署了一份《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附加议定书,2004年伊朗又与三国在巴黎签署协议,宣布中止与铀浓缩有关的一切活动。在此期间,德国也积极推动和支持欧盟作为协调人参与到谈判中。2006年伊朗总统内贾德重启铀浓缩活动。同年,伊核问题被提交安理会后,美国、俄罗斯和中国加入谈判,形成了伊核问题六国的磋商机制。德国作为六国中惟一的非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参与其中,足以说明德国的突出地位。此后,在联合国、美国和欧盟对伊朗加大制裁的背景下,伊核问题六国与伊朗进行了多轮谈判,但始终未能取得成果。直到2013年8月,伊朗新总统鲁哈尼上台后致力于改善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发展国内经济,伊核谈判出现了转机,并最终达成了全面协议。
虽然在谈判的最后关头,美国国务卿和伊朗外长日益成为主角,但是,德国代表团一直在谈判的关键时刻扮演着重要角色,不仅在美国和伊朗之间斡旋,而且还确保俄罗斯不中途退出谈判。尤其在乌克兰危机爆发、俄罗斯与西方关系持续紧张的情况下,继续让俄罗斯参与伊朗核谈判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鉴于俄罗斯最近在一些其他的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合作项目上有所回撤,因此,俄罗斯在伊核问题上所表现出的建设性角色多少令人感到意外。固然,在俄罗斯看来,退出谈判会在经济和安全政策上带来无可估量的影响,因此对通过外交手段解决伊核问题比较感兴趣。但是,德国在乌克兰危机应对以及对俄罗斯关系上的立场也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德国始终反对通过军事手段解决乌克兰危机,虽然它在欧盟内推动了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但是,德国始终表达出与俄罗斯进行对话的意愿,并和俄罗斯保持着某种程度的信任关系。相比而言,美俄之间的对抗成分要多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德国也在美俄之间进行斡旋。例如,德国外交部长施泰因迈尔曾成功说服美国国务卿克里,如果美国不向俄罗斯做出积极的外交姿态,伊朗核协议是无法达成的。因此,克里在今年5月13日访问了俄罗斯索契,此访也为伊核协议的达成奠定了重要条件。
对于德国在伊朗核谈判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德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伊朗问题专家贝赫鲁兹・阿布多尔王德甚至认为,在美国和以色列国内都有采取军事措施的强烈呼声的情况下,德国扮演了一个“关键角色”,因为德国一方面始终遵守对伊朗的制裁政策,另一方面也始终反对军事冲突,通过这种平衡政策,确保了如今谈判的成功。
在以色列与伊朗之间的角色
德国之所以尤其能够在以色列和伊朗之间进行调停,是因为德国与两国都有着紧密的关系。一方面,德国是以色列在欧盟最紧密的伙伴。自1965年建立外交关系以来,德以关系50年来虽有挫折但总体发展稳定。出于历史的原因,德国始终想与以色列保持良好关系。2008年3月,德国总理默克尔在耶路撒冷的一次集会上表示:“在我之前的每一届德国政府和每一位德国总理都遵循德国对于以色列安全的特殊的历史责任。这种历史责任是德国国家利益的组成部分。这意味着,以色列的安全对于我作为德国总理而言从来都是不容谈判的。”换句话说,以色列的安全是德国的国家利益所在。正因如此,为了维护以色列的安全,德国不惧对伊朗制裁给本国经济带来的损失,并强调“如果伊朗不妥协,德国政府将继续坚定地支持制裁”。在核谈过程中,德国政要也一再提到,不惜一切代价地达成协议不是德国所追求的目标。
另一方面,德国与伊朗有着紧密的经贸联系的传统。德国是数十年来伊朗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以及高科技、甚至包括核技术的供应商之一,伊朗的布什尔核电站最初就是由德国西门子公司负责建造,后来改由俄罗斯帮助续建。根据官方信息,截至今年7月,德国有80家公司在伊朗有分部,另有约1000家公司有代表处。其中,德国汉高、西门子和拜耳等大公司都在伊朗开展业务。在过去几年,由于对伊朗实施的各种制裁措施,德国对伊朗出口大幅萎缩,但在2014年制裁略有松动的情况下,德国对伊朗出口就已经增长了近三分之一,达到24亿欧元。德国工商大会预计德国对伊朗的出口在未来两年将翻倍,达到约50亿欧元。德国工业联邦联合会甚至认为,德国企业在不久的将来对伊朗的出口额将达到100亿欧元以上。
未来的角色定位
在德国看来,伊核协议长期且可核查地排除了伊朗获取核武器的可能性,能确实提高近东和中东地区、尤其是以色列的安全,否则德国不会如此积极地参与一项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明确反对的协议。同时,德国也期待伊核问题的外交解决方案能够为该地区的其他危机,例如叙利亚问题的解决提供范例,这在欧盟各国、尤其德国面临众多叙利亚难民的背景下极具现实紧迫性。此外,德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一样,寄希望于伊朗核协议的达成能增强伊朗国内温和派和改革派的力量,进而促进伊朗的变革和开放。西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期望,是因为看到了协议达成后伊朗众多年轻人走上街头狂欢。
伊朗核协议【第二篇】
地点:瑞士洛桑
事件:伊朗核问题谈判各方宣布达成框架性协议,并将着手达成全面协议。
镜头转向伊朗首都德黑兰,很多伊朗人闻讯后欣喜地走上街头狂欢庆祝。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国会里的保守人士唾沫横飞,奥巴马则信心满满地表示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协议,在协议反对者眼里,此时的总统似乎有点像签署慕尼黑协议后自称赢得和平的英国首相张伯伦。不管怎么说,这场持续多年的伊朗核谈判,总算有了一个看着不错的阶段性成果。然而,最后一公里的行程,目的地就在前方,路途却依然艰辛。
美伊斗法:肥皂剧、悬疑剧?
这场持续多年的以美伊斗法为核心的外交大战,可谓跌宕起伏、悬念丛生。
绝大多数人恐怕都记不起美国和伊朗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了核问题展开斗法的了。让我们简单回顾下这段历史。如同很多美国的对手或敌人一样,伊朗核问题的起源也可以说是美国自己一手造成的。时间要追溯到上个世纪50年代,巴列维王朝的伊朗通过美国和西方盟友获得了核技术,开始着手研发核能源。然而时局风云变幻,美伊在伊朗革命后迅速交恶,当初对伊朗核开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美国,突然跳出来指责伊朗所谓的和平利用核能不过是掩盖其核武器研发计划。伊朗核问题真正被国际社会怀疑为试图制造核武器是在2003年2月,当时伊朗高调宣称发现并提炼出铀,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美国等西方国家开始对伊朗进行施压。虽然在英法德三国斡旋下,2003年伊朗签署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附加议定书,但是伊朗并没有因此停止铀浓缩活动,坚持声称拥有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从此开启了伊朗核问题反复循环的节奏。在联合国要求伊朗停止行动未果后,美国等西方国家不断通过联合国对伊朗进行持续制裁,但伊朗始终不肯屈服。值得一提的是,2006年1月,美、中、俄、英、法、德等6国外交官开始就伊朗核问题进行会谈磋商,从而初步形成了伊朗核问题相关6国与伊朗对话机制雏形。自2008年开始,伊朗核问题谈判主要在联合国框架下由上述6国和伊朗展开,这一机制的存在使得外交努力一直没有彻底失败,也较为有效地抑制了美国、以色列等对伊朗动武的企图。
伊朗核谈判的转机出现在2013年下半年,当时温和派代表鲁哈尼出任伊朗总统,对外界释放出很多积极信号。他对内贾德时期与西方的强硬对抗政策进行了反思,主张推行相对开放透明的政策,并频频释放温和信号,被称为“用微笑俘虏西方人的心灵”。2013年9月,鲁哈尼在联大发言称,伊朗愿意推动就核问题开展的对话,再次重申伊朗核计划只是为了民用。伊朗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通过减缓核发展步伐,换取西方减轻对伊朗的封锁制裁,从而充实国库,改善国内状况,提高民众对新政府的信心。同年10月中旬,伊朗再次开始与6国在日内瓦进行会谈,并在11月24日达成一项阶段性协议,伊朗同意在2014年7月20日前暂停部分核项目,作为回报,西方也相应减轻制裁强度,各方将继续寻求达成全面协议。在美国看来,当时这一协议是近十年来伊朗核问题取得的一个重要进步,也是美国等持续施加压力后取得的重要成果。奥巴马曾表示,这是近十年来伊朗核项目首次得到遏制,将大大限制伊朗制造核武器的能力。
不过,希望只是短暂出现,以叙利亚为导火索的中东乱局再次刺激伊朗核问题。针对所谓什叶派新月地带的威胁,美国、以色列、沙特等国家认为伊朗正在实行人战争,扩大什叶派势力范围,各方关系再度紧张,这也让伊朗与西方的分歧更为明显,影响到核问题谈判进程。最后,各方同意将谈判期限延长到了2014年的11月24日,期间又共进行了6轮会谈,谈判一直在曲折中进展,在分歧中前进,最后期限也数次推迟,直到今年4月才得以达成政治性框架协议。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外交战中,美伊双方各施其法,伊朗在关键利益上寸步不让,美国动辄释放武力打击信号,同时也不时丢些胡萝卜,比如2013年奥巴马在联大发言时宣布,美“承认伊朗有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美“无意改变伊朗政权”。近一年来,奥巴马不顾国内反对声音,多次表示继续加强对伊朗的制裁将可能导致外交谈判彻底破裂,甚至不惜警告国会自己将否决任何新的制裁措施提案。伊朗一方面对美国为代表的西方采取不妥协姿态,另一方面在谈判问题上采取了务实政策,因而双方相互很默契地没有扼杀伊朗核问题相关6国这一机制,始终让外交选择保留可能性。不过,双方想必也心知肚明,国家利益的根本对立,将让伊朗核问题的未来走势更为复杂微妙。
“多赢”背后的利益考量
此次伊朗核问题6国和伊朗达成框架性协议,可以说是外交手段取得的一项关键成果。正如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莫盖里尼与伊朗外长扎里夫代表各方在瑞士洛桑的共同声明所说那样:“我们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我们就最终协议的主要焦点问题达成了框架性解决方案。这一成果的取得是各方通力合作和努力的结果,也是各方政治决断和良好意愿的体现。”人们都知道,国际政治是利益和权力的博弈。美国和伊朗之所以能够在马拉松式的谈判上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关键还是两国立足当前形势,从国家利益角度做出的选择。具体来说,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原因:
首先,美国全球战略布局不愿与伊朗走向对抗
由于美国全球战略正在实施以亚太再平衡为龙头的调整,因此在叙利亚、伊拉克等问题上美国本质上是不愿直接介入的,本想用人战争模式达成战略目标。但是在倒巴沙尔之初,即便美国也没有想到,ISIS势力竟然崛起得如此之快,甚至有了实体的“伊斯兰国”,这股极端恐怖势力利用各国内乱和各方矛盾,得以在中东真空地区迅速生根扩展,并对美国国家安全和利益构成严重威胁。考虑到美国目前处于国防财政紧缩的时期,美国不愿也无力在此敏感脆弱时期与伊朗翻脸。因而美国试图缓和与伊朗的紧张关系,集中有限战略资源应对新威胁。这也是为什么美国不惜就此与执意严惩甚至武力打击伊朗的以色列发生摩擦的原因。因为一旦协议无法达成,早就对谈判不满的以色列有可能单边采取对伊朗的军事行动。作为以色列的盟友和中东战略格局重要操纵人,届时美国恐不得不介入,甚至与伊朗爆发正面冲突。
其次,伊朗渴望松绑制裁恢复经济。尽管伊朗官员在制裁面前从不低头,但客观来讲,西方的长期制裁让伊朗举步维艰。美国等国推动实行的制裁极为严厉,对伊朗国内经济和民生造成了较为沉重的打击,特别是导致伊朗石油收入大幅下降,不得不承受每年损失数百亿美元的代价,进而引发国内货币贬值,民众就业率下降,日常生活质量下滑。这样的局面给伊朗现政权带来了不稳定因素,因此国内温和派希望能够通过达成协议,逐步取消对伊朗的严厉制裁。
再者,“伊斯兰国”极端势力的崛起为美伊提供了共同敌人
美伊关系在近期的微妙变化是国际政治现实主义的最好诠释,国家利益决定了双方的政策选择。对美国而言,ISIS的横空出世严重干扰了美国对中东尤其是叙利亚的政策,如今的伊斯兰国正在成为多方极端势力效忠或合作的对象,它的恐怖思想和行径竟然表现出如此蛊惑人心的吸引力和危险的破坏力,这无疑是给世界范围内的极端恐怖组织势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甚至不少来自西方国家公民也跑到中东加入该组织。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哈斯曾指出,“ISIS是比更大的威胁,过去(现在仍然是)基本上以破坏为乐。ISIS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伊斯兰政权,在中东乃至更广阔的疆域恢复其眼中的纯粹伊斯兰教。ISIS在叙利亚和伊拉克日益站稳脚跟。在某个时刻,它将把枪口对准约旦、黎巴嫩和其他国家。在中东这个能源资源依然对世界经济至关重要的地区,除了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外,更是战略梦魇。更有甚者,成功将助长野心,外国的ISIS武装人员迟早将回到故土,从内部威胁欧洲和美国的安全。”
哈斯的预言不幸被言中了。近年来,“伊斯兰国”疯狂地与叙利亚、伊拉克等国军队交战,虽各有胜负,但各方也难以在短期内消灭这股恐怖势力。此外,ISIS的士兵不断在战场上斩首、屠杀西方或敌对势力人员的视频,血腥残暴,令人发指。更让世界担忧的是,它的成员或信徒数次发动针对西方世界的恐怖袭击活动。比如,2014年12月澳大利亚悉尼发生的咖啡馆人质劫持事件,犯罪分子公然打出了ISIS的旗帜。今年制造法国巴黎 《查理周刊》袭击事件的凶手据称就是效忠“伊斯兰国”。在美军空袭轰炸极端组织后,美国也成为ISIS的袭击目标,“伊斯兰国”发言人叫嚣美国“别做懦夫,用无人机袭击我们。派出你们的士兵,我们将在伊拉克羞辱他们”。不少武装分子也向美国宣战,威胁要对美国本土和驻外机构、人员发动恐怖袭击。美国国防部长话语沉重地表示,伊斯兰国是“我们迄今见过最强大的恐怖组织”。
对伊朗而言,ISIS是残暴的逊尼派宗教武装团体,背后还有死敌沙特的影子。这一组织要消灭一切世俗的存在,对伊拉克、叙利亚等国内部什叶派民众构成致命威胁,因此伊朗绝不会允许一个威胁到什叶派力量和国家安全的极端恐怖势力存在。要知道,现在的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是什叶派势力的大本营。伊朗自不用说,是世界上最大的什叶派国家;伊拉克是什叶派人口占多数的国家,约占60%,萨达姆统治时期遭受逊尼派残酷镇压,不少什叶派重要人士曾逃亡伊朗避难。在后来反对萨达姆的斗争中,什叶派势力迅速壮大,如今不少人已经在伊拉克政府位居要职,影响不可小觑,无怪乎有人评论,伊拉克政府并不是亲美,而是亲伊朗;在叙利亚,虽然什叶派只是少数,但长期掌权的阿萨德家族属于什叶派的分支阿拉维派,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执意要阿萨德的原因所在。上述3个国家依次相连,互为依持,再加上一向得到伊朗支持的哈马斯等武装势力,形成了美国等所谓的“什叶派新月地带”。因此,就在美国还犹豫是否出兵帮助伊拉克政府时,伊朗已经派出革命卫队“圣城耶路撒冷”旅的3个营到伊拉克前线,帮助伊拉克军队协防什叶派圣城卡尔巴拉和纳杰夫,抵抗“伊斯兰国”势力。伊朗官员明确指出,如果形势持续恶化,伊朗还将派出更多军队到伊拉克,伊朗甚至表达出愿意和美国一起合作对付ISIS武装分子,让很多人直呼“看不懂”,其实这也恰好反映出美伊两国对打击“伊斯兰国”有着心照不宣的共识。
最后,国际社会努力推动各方达成协议
目前从北非到叙利亚、伊拉克再到也门,整个大中东地区陷入新一轮混乱和战火之中,美伊关系如能缓和,势必有助于地区安全形势缓和。如果此轮伊朗核谈判再次无果而终,美国、以色列国内采取军事行动打击伊朗核设施的论调势必重燃。另一方面,从国际防止核扩散角度来看,伊朗核问题如能最终达成协议,将给国际社会带来积极影响。正如兰德公司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出的那样,伊朗核问题占据了美国不扩散政策的中心长达十余年,严重分散了美国乃至国际社会对不扩散领域其他重要问题的关注,“如果伊朗核计划不再被视为一种危机,那么它将使美国及其他国家得以对其他重要的不扩散问题采取战略性行动……达成协议将给国际社会传递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不扩散机制或许是一团糟,但它的确在发挥作用”。因此,谈判6国、欧盟和伊朗做出了很多外交努力,希望能给长期僵持局面带来一股新气象,也为最后解决伊朗核问题打好基础。值得一提的是,中方的立场和理念对拉近各方立场起到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各方出现较大分歧、寸步不让的时候,中方提出的意见得到各方高度重视,发挥出重要的建设性作用。
最后一公里为什么难走?
伊朗核问题各方对推进谈判都做出了积极努力,虽然多次推迟最后期限,但换个角度来理解,这种推迟更应被看成是各方为更好解决伊朗核问题而争取的更多时间,这才有了此次框架性协议的最终出台。按照谈判设想,2015年6月底各方在框架性协议基础上,将争取制定全面协议。从目前看起来,距离彻底解决伊朗核问题似乎只差最后一公里了,但这段行程中依然存在不少阻碍甚至危险。
美伊双方政治动机差异依然存在
自中东局势不断恶化以来,美国在中东的外交政策面临着全面崩盘。如今,伊朗核谈判可能是奥巴马政府唯一可以拿来撑门面的“亮点”工程。但是,即便美国主动展示了橄榄枝,并不表示美国将会因此彻底扭转美伊关系对立实质,因为这直接关系到美国中东政策的根本立场和反恐战略的现实需要。例如,2014年8月,就在两国进行外交磋商的时候,美国财政部依然宣布对伊25家企业、银行和个人实施制裁。更何况美国国内敌视伊朗的势力很强大,美伊矛盾难以消除。从伊朗方面看,伊朗发展核武器的深层次原因,是国家安全的迫切需求和捍卫什叶派领袖地位的宏大目标,其中尤以应对美国及其中东盟友对其构成的军事威胁为主要目的。因此,伊朗如放弃或自我限制核计划,交换条件必然是要求美国对伊朗的政治地位和影响予以尊重,而这同美国中东政策基本立场仍不相容,因此伊朗的姿态也存在缓解紧张局势,争取时间的打算。
美伊两国国内政治生态对谈判可能造成负面影响
虽然伊朗总统鲁哈尼多次表示,伊核谈判所有相关问题都有希望得到解决,伊朗也愿意与伊核问题六国达成全面协议。不过分析人士也担心,伊朗此举只是缓兵之计,国内支持发展核力量的强硬派对政府影响不可忽视,甚至鲁哈尼本人在参加革命时,与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和强硬派关系十分密切。针对框架协议达成后开始的新一轮谈判,伊朗最高领导人哈梅内伊表示,美国才是威胁和不稳定的源头。他之前还曾表示,如果美国不能同时解除对伊朗的全部制裁,关于伊朗核计划的任何协议都将不可能达成。伊朗革命卫队副司令也做出强硬姿态,表示无论谈判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伊朗绝不允许外界对其军事设施进行核查,“对于提出这种要求的人,我们将以子弹回应”。
美国也有类似情况。奥巴马已经成为公认的“跛脚鸭”总统,国内强硬派势力又对伊朗极不信任,早就失去了谈判耐心,“府院之争”也将对奥巴马的外交计划构成巨大挑战。就在框架性协议达成后不久,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在4月14日以19票赞成、0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一项法案,核心内容就是要赋予国会审议伊核谈判最终协议的权力。1个月之后,在5月14日,美国众议院也以400票赞成、25票反对的绝对多数表决通过该法案,至此法案已在参众两院都获得通过,即便是不少人士也倾向于此法案,这也说明美国对伊朗核问题协议存有很大怀疑,奥巴马更感四面楚歌。对此,早就对奥巴马政策不满的以色列颇有些幸灾乐祸,以色列情报部长尤瓦尔・施泰尼茨对美国国会获得审议权难掩喜悦之情,认为这项法案将“对阻止一项糟糕协议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中东敌视伊朗的国家不会轻易改变立场
以色列、沙特等国长期对伊朗持有敌对态度,特别是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以来,中东政治矛盾四处激化叠加,导致一系列动荡,最终使以伊朗为代表什叶派势力在很多地方呈坐大之势,并同逊尼派力量在也门、伊拉克、叙利亚等国发生激烈冲突。沙特原本试图利用低价格石油武器压垮伊朗,但美国近年来淡化了与沙特关系,还试图与伊朗联合打击“伊斯兰国”,这导致了沙特的不满。
对伊朗核协议反对最强烈的恐怕要属以色列。它始终认为伊朗政府在核谈判上是虚伪的,坚决反对美国放松对伊朗的制裁和军事压力,并一直在准备单边军事行动。因为伊朗如果获得核武力量,将对以色列构成生死攸关的威胁。2013年底,当谈判各方在日内瓦达成初步协议消息传来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公开批评协议说,“这不是一个历史性的协议,而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允许一个危险的政府掌握最危险的武器,对全世界的安全都是一个威胁”,他还表示将尽一切努力阻止达成一个“坏而危险的协议”。2015年3月,在以色列大选前夕,内塔尼亚胡应共和党掌控的美国国会邀请访美并在国会及美国著名犹太游说团体“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发表了讲话。他此行时机不可谓不微妙,一是以色列大选在即,国民对国家安全问题极为关注。二是伊核问题各方正处于接近达成协议之际。值得注意的是,奥巴马并不欢迎其在此时访美,拒绝与其会晤,甚至副总统拜登也借故没有出席内塔尼亚胡在国会的演讲。随后,奥巴马还毫不客气地指责内塔尼亚胡,认为后者借助到美国站台讲话,有故意制造美国政府在以色列选举中支持他的嫌疑,此外,他还批评内塔尼亚胡对伊朗核问题的政策是错误的,只会逼迫伊朗更坚定地研发核武器,奥巴马强调“一个能够将伊朗核项目的现状最少维持10年的协议才是避免伊朗走上制造核武器之路的最好办法”。这也反映出美国国内保守势力、以色列、奥巴马在伊朗核谈判问题上的尖锐分歧。随着2015年3月内塔尼亚胡顺利连任总理,未来以色列对伊朗的政策恐将持续强硬,这也给伊朗核问题的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伊朗与西方在限定核计划和解除制裁方面还存有分歧
伊朗核协议【第三篇】
[关键词] 以色列 海合会 伊朗 中东安全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369(2010)2-0111-09
伊朗自1979年伊斯兰革命之后便走上了一条以挑战国际秩序尤其是美国霸权、争当中东地区 尤其是海湾区域霸主的道路。纵观战后历史,20世纪80年代之前中东地区的战争主要集中在 黎凡特(Levant)的巴勒斯坦、以色列和埃及的西奈半岛,而80年代开始主要集中在海湾尤 其是美索不达米亚,即今日的伊拉克。与巴以开启和平进程截然相反的是,海湾区域的两伊 战争、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接踵而至,海湾三强伊拉克、伊朗和沙特 为首的君主国之间不断实现力量和结构的重组。美国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分别消 除了伊朗东西两翼的宿敌政权和萨达姆政权,伊朗在海湾的崛起成为不争的事实。伊 拉克战争之后的海湾形成了新的三强格局,即美国、伊朗和海合会国家。2009年初,美国奥 巴马总统推出了“阿富汗-巴基斯坦新战略”,该战略以撤兵伊拉克、增兵阿富汗为显著特 征。一旦美国撤出虚弱的伊拉克,海湾相对稳定的三极格局就会迅速被打破。鉴于伊拉克新 政府已由什叶派占据了主导而与伊朗实现了关系的完全正常化,甚至有着天然的同盟关系, 因此,海合会国家面临着伊朗的极大威胁,这种威胁既包括安全威胁,也包括宗教教派的威 胁。以色列在与埃及、约旦媾和,并与巴勒斯坦主流派实现了相互承认之后,其与阿拉伯国 家保持了一种实际的和平共处状态。而伊斯兰革命后的伊朗走上了反以反美道路,这对以色 列构成了现实的威胁,以色列甚至先发制人摧毁伊朗的核反应堆。面对着伊朗力量的逐步坐 大,尤其是伊朗核问题愈演愈烈,无论是海合会国家还是以色列都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压力 和不安全感。面对伊朗这个共同的现实威胁,以色列与海合会国家开始了安全方面的接触和 初步合作。但由于海合会国家尤其是“伊斯兰盟主”沙特阿拉伯的特殊地位,如何在当前巴 以和平仍未实现的前提下妥当处理与以色列的关系并实现安全利益上的双赢对于以色列与海 合会国家都是巨大的考验。
伊朗崛起对中东安全的影响
伊朗的崛起并非历史的偶然,自巴列维王朝开始便走上了一条振兴国家的道路。20世纪30 年代,纳粹德国大肆宣扬日耳曼人的祖先“雅利安”人。德国“渲染种族主题,即伊朗人也 是‘雅利安人’,且西方殖民主义国家通过将其指称为拥有殖民内涵及‘种族自卑’色彩的 ‘波斯’来贬低该国”[注:Sīrūs Ghanī. Cyrus Ghani, Iran and West: A Critical Bibliography, Rou tledge, 1987:166]。为了消除伊朗历史上长期受英俄帝国的侵略和分治而造成的民族 自信心空前低迷的状态,礼萨国王于1935年将国名从西方人所称的“波斯”正式正名为“伊 朗”,伊朗的发音便来自于波斯人的祖先“雅利安”。1979年伊斯兰革命了巴列维王朝 ,并否定了巴列维国王推行的“白色革命”,但是伊朗的神权领袖却继承了伊朗这个国名并 进一步显示出争做地区大国的心态和举动。
伊斯兰革命后的伊朗实行全世界唯一的神权共和体制,不仅如此,伊朗的革命还是伊斯兰原 教旨主义思潮在伊斯兰世界首次开始成为主导的思潮。因此,这种体制的特点一是神权政治 ,即神权领袖和教法学家引导国家;其二是共和制,即反对君主制,既包括君主专权,也包 括君主立宪制;三是激进性,这种激进容易导致在国际和国内的极端主义和暴力行为。这三 个特点对于中东安全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首先,伊朗什叶派对于君主制的反对招致了以沙特 为首的海湾君主国的极大忧虑。霍梅尼就认为:“君主制等同于伪神、偶像崇拜和在地球上 传播腐败”[注: Abrahamian E. Khomeinism: Essays on the Islamic Republic. Universit 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3:24]。巴列维王朝时代,伊朗与沙特等国同为君主制和美国的盟友,关系相对平稳。 伊斯兰革命后,沙特等海湾君主国遭遇到了巨大的压力。正是在伊朗明显且直接的压力下,沙特等海湾君主国联合自强,于198 1年5月成立了“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以形成合力共同防御伊朗。其次,伊朗什叶派 政权对于国外什叶派的煽动极大影响了相关国家的社会安定,伊拉克和巴林便是显著代表。 伊拉克和巴林的什叶派穆斯林人口比例多于逊尼派穆斯林人口,但掌权的是逊尼派穆斯林。 对于伊拉克,虽然萨达姆政权并非君主制,但萨达姆早年对于霍梅尼的不友善以及伊拉克是 海湾唯一能与伊朗抗衡的国家等因素导致伊朗极力煽动伊拉克什叶派萨达姆政权。巴林虽然是小国,除了君主制原因遭致伊 朗的威胁之外,其什叶派占据主导也是主要原因,不仅如此,伊朗对其还有领土要求,声称 其为伊朗的一部分。除了伊拉克与巴林这两个什叶派占据主导的国家之外,沙特虽然什叶派 人数较少,但伊朗将他们作为颠覆沙特王室的突破口,“最为感受到威胁的国家是拥有什叶 派少数群体的沙特阿拉伯”[注:Marschall C. Iran's Persian Gulf Policy: from Khomeini to , 2003:26]。最后,伊朗的激进革命输出以及对黎巴嫩真主党和巴勒斯坦 哈马斯的支持极大威胁了以色列的安全,这种激进主义又与萨达姆的世俗主义的激进军事政 策相碰撞。真主党和哈马斯分别在1982年黎以战争以及巴勒斯坦第一次“因提法达”中得到 伊朗的有力支持而建立,是其伊斯兰革命输出的重要成果,这两个组织思想激进,成为所在 国家内部拒不妥协、拒不承认以色列的武装力量,虽然具有相当的进步意义,但对于巴以和 平进程而言其阻碍作用越来越明显。萨达姆具有称霸海湾地区的雄心和激进的军事政策与其 前任巴列维国王 以及贝克总统的稳健政策有着很大不同。正是伊朗的反君主制、煽动什叶派对抗以及其激进 的革命输出等三个方面导致了伊朗与海合会国家、伊拉克、以色列的剧烈碰撞和摩擦,并酿 成八年的两伊战争以及持续至今的真主党、哈马斯与以色列的冲突。
两伊战争期间,无论是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还是海湾君主国都积极支持伊拉克,这对于伊朗 是极大的牵制。伊朗在两伊战争结束之后,其革命输出的激进主义有所收敛。萨达姆突然入 侵科威特使得局势逆转,美国与伊拉克反目成仇,海湾君主国也对于伊拉克抱有极大戒心。 伊朗所承受的国际压力和威胁开始主要转移到伊拉克,伊拉克开始得到美国的重点打压直至 2003年伊拉克战争萨达姆政权为止。伊朗利用海湾战争后相对宽松的生存空间,积极推 进其核计划的开展。伊朗核计划在中东并非是孤立的行为,伊拉克和利比亚等国都有着实质 的行动。核武器不仅对于所在地区,甚至对于整个地球都是具有极大的危害,在部分大国业 已拥有核武器的前提下,防止核扩散并非是大国的霸权行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国际安全 的重要保障。伊朗的核计划一开始便得到美国的支持,美伊于20世纪六十年代签署了双边核 合作协议,在美国提供了一个5兆瓦的核研究反应堆之后,伊朗于1967年建成第一个“德黑 兰核研究中心”(TNRC),巴列维国王的梦想是到2000年时建成超过20个核电站。 Anthony Kairouz. Nuclear Iran: A Prelude to WW III, Author House, 2007:7 2伊斯兰革命之后,美伊间核合作被终止。对于美以而言,霍梅尼的伊朗拥有核武器对于自己而言是 致命的威胁。对海湾君主国乃至整个阿拉伯世界而言,尽管伊朗核计划有抗衡以色列的作用 ,但这对于除叙利亚之外的阿拉伯人也是巨大的威胁。与西方与伊拉克和 利比亚关系的持续僵持和恶化相对应的是伊朗采取了一定的务实政策,在欧盟与美国之间不 断寻找突破口,其核计划一直未间断。随着“9•11”后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而来的 是伊朗宿敌政权的败退、萨达姆政权的以及伊拉克和利比亚核计划的彻底偃旗息 鼓,伊朗事实上已成为海湾地区具有压倒性力量的地区强国,这也大大出乎美国的意料。伊 朗的崛起对于海湾君主国以及以色列都是最为直接的安全威胁,对于以色列而言,伊朗内贾 德政府具有激进的反以色彩,而对于海湾君主国而言,伊拉克和利比亚和计划的失败意味着 阿拉伯人核计划的失败,伊拉克新政府倒向伊朗这对于它们的安全感而言尤为重要。美国在 中东问题尤其是伊拉克问题的解决上不得不需要伊朗的合作。尽管2006年开始伊朗核问题成 为美伊关系的核心问题,但美国再也难以考虑单边军事行动解决该问题,伊朗核问题始终在 多边合作的集体安全框架内来寻求解决。虽然自2009年因总统大选争议而来的政治危机有愈 演愈烈之势,但伊朗现行体制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
总而言之,伊朗通过其自身的发展建设和免费搭乘外力扫清宿敌的便车使得其成为海湾地区 综合实力的霸主,伊朗对于中东地区的海湾君主国和以色列构成了最大的安全威胁,而且这 种威胁难以从根本上得到消除。
以色列-海合会关系的发展与障碍
由于阿以之间围绕以色列建国业已存在的长期矛盾与战争,以色列与海湾君主国之间长期以 来并没有外交关系或实质关系,海湾君主国强烈反对犹太复国主义,沙特阿拉伯甚至派兵参 加了1948年第一次中东战争。但此后的数十年内,海湾君主国主要通过道义而非武力的方式 支持巴勒斯坦解放事业。20世纪80年代,伊朗因素开始成为影响以色列与海合会国家的新 因素。在此种情形下,以色列与海合会国 家实质上仍处于对立状态。以色列与海合会国家关系的转机出现在1994年巴以“奥斯陆协议 ”签订之后,巴以关系的突破和缓和以及随之而来伊朗威胁度的凸显促使海合会成员国卡塔 尔和阿曼与以色列建立官方联系和经贸关系。
沙特阿拉伯属于不与以色列发展任何公开的官方或商业往来的海合会国家,尤其在“奥斯陆 协议”签署之后,其对以态度仍无缓和。但实际上,沙特与以色列的关系定位非常具有针对性,囿于其“伊斯兰盟主 ”的身份,沙特难以与以色列建立公开的官方关系或者发展经贸关系,但沙特作为海合会的 领头羊以及海湾大国,其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对以关系主要出于防范伊朗的考虑,沙以之 间的安全合作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以色列与海合会国家整体关系进展迟缓,其障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双方关系与巴 以和平进程紧密联系甚至交织在一起。海合会国家对以色列的态度涉及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 斯兰教两大方面。奥斯陆协议以前,大部分阿拉伯国家拒绝承认以色列的存在,当埃及与以 色列媾和并建立外交关系之后,其背负“叛徒”的骂名而遭到空前孤立;奥斯陆协议之后, 巴以相互承认对方的存在,中东和平进程启动,阿拉伯国家从拒绝对以色列的承认转到期望 巴以和平的尽早实现以及以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的巴勒斯坦国的尽早建立。由于巴以之间关系 进展曲折、反复,暴力冲突不断,其前景黯淡,这为以色列与整个阿拉伯世界乃至伊斯兰世 界关系的最终改善投上阴影,迄今仍只有埃及、约旦、突尼斯三个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建交[注:毛里塔尼亚曾于1999年与以色列建交,2009年3月断交。],海合会国家位 于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国家的核心区域,尽管阿拉伯民族主义的号召力日 渐衰微,但伊斯兰教的号召力却没有丝毫减退,因而其正式承认以色列并与以建交亟待中东 和平的实现才有可能实现。其次是海合会国家内部的不团结导致难以有整体的对以色列和对 伊朗政策的出台。对以政策方面,卡塔尔和阿曼发展半官方联系以及经贸关系,沙特发展安 全和军事方面的合作,科威特与阿联酋没有明确表态,而巴林则坚决反对与以色列发展关系 ,甚至决定对与以色列接触的公民判刑;对伊政策方面,各国均对于伊朗有着戒心,尤以巴 林的态度最为坚决,但除沙特之外的海合会国家皆为小国,它们也有在沙特和伊朗之间左右 逢源的外交设想。尽管 海合会国家与以色列关系进展存在着根本的障碍(巴以和平)和制度的障碍(海合会外交机 制建设的滞后),但伊朗在海湾的崛起以及核计划的不断进展已是不争的事实,伊朗称霸海 湾的动机和行动越来越明显,伊朗支持的真主党和哈马斯在很大程度上也阻碍了巴以和平进 程,在此情形下,海合会国家与以色列关系因伊朗因素的进一步推进就有了现实的紧迫性与 可能性。
以色列-海合会未来关系可能的走向
尽管以色列与部分海合会国家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便开始了官方接触、经贸合作、互设代 表处以及秘密的安全合作等多种形式的交流,但在面对伊朗的崛起以及其核威胁这个共同目 标时,海合会国家的利益相对一致,沙特的选择是:要么伊朗对海合会国家进行分化组合而 使沙特力量削弱;要么整合海合会,建立共同的外交和军事政策,使得以色列与海合会国家 的一对六的关系简化为以色列与海合会之间的一对一的关系,在此基础上积极吸收伊拉克加 入海合会对于其过分亲伊朗也会有一定缓解作用。以色列-海合会关系未来可能的走向如下 :
首先,海合会与以色列可能建立一定的政治联系。海合会的成立的动机最主要来自于海湾君 主 国对于对于伊朗的防范,这个重心迄今仍无改变,但从机构建设上,海合会最初以区域经济 合作组织的身份出现,近年逐渐向经济―政治组织转变,即具备国际组织与贸易集团的双重 属性。尽管海合会成立动机在于防范伊朗,但其经济一体化进程乃至机构的制度化建设处于 阿拉伯国家各种区域组织的前列,是发展最为成熟和完善的组织。海合会迄今没有专门处理对外事务的机构,但这不影响海合会的对外交往,尤 其是经贸交往上,海湾君主国以海合会的集体名义参与国际关系,目前已与欧盟、中国等许 多组织和国家启动了自由贸易谈判,其在国际交往中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国家职能。海合 会设立负责对外事务的专门机构从长远看非常有必要,可以深化政治一体化的步伐并在国际 社会中发展成为如具有集体力量的欧盟那样的“超国家”。在伊朗地缘政治地位愈发凸现、 伊核问题日益危急的时刻,作为国家的海湾君主国在目前巴以局势下难以与以色列建立 正常国家关系的前提下,以海合会作为与以色列建立正常关系的平台具有较大的现实意义, 这样既可以统一在对伊问题上的政策,可以在非国家的层面与以色列进行安全合作。[注:欧盟在这方面便是例证,欧盟的邦交国不一定是欧盟所有成员国的邦交国,但这 不妨碍彼此之间的合作。]总而言之,海合会的集体行动能够 起到免责的作用。
其次,海合会可以深化军事一体化进程,并与美国、以色列建立军事联盟或准联盟关系。目 前海合会作为一个以“民事力量”为主的“贸易国家”国际行为体,其组织对外交往主要以 经贸合作等非军事的方式进行,其目的并非获得军事霸权或以军事作为对外交往的方式。但 民事力量的贸易国家并不代表着不拥有军事力量,军事力量在特定情况下可以作为工具而非 主要方式。欧盟实际上早在1984年海合会便成立了联合军事指挥部,并于次年成立了5 000人的 “半岛盾牌”部队,但这支部队的协同作战能力十分欠缺。海合会在总秘书处下设军事事务 部和安全事务部来处理相关事宜。海合会国家主要依靠美国的军事保护,但这种军事依附无 论是在面对日益严峻的反恐形势,还是伊朗的崛起上都是具有重大缺陷的。2009年1 2月15日,海合会国家通过了“海湾共同防御协议”,并打算组建联合部队以增强集体防御 能力,这个“快速反应部队”的组建直接原因是因为也门判乱者在也门与沙特边界制造的冲 突。海合会的军事合作有着深入的考虑,也门并非其安全威胁的重心。 2009年12月16日,巴林外交大臣认为海合会国家缺席IEAE、美国和伊朗关于伊朗核问题谈判 是“这场谈判为什么失败的主要原因” [注:Stracke N. What Could the GCC Have Done on Iran?. Khaleei Times, D ecember 16, 2009]。这些说明军事力量建设和处理好与美国的关 系一直是海合会国家的重点考虑。就目前双边军事合作来看,尽管海合会多国与美国建立了 军事合作关系,美国在沙特、科威特、阿联酋等国建有军事基地,积极出售先进武器并提供 军事援助,如帮助阿联酋建立反导弹系统,所有这些举动都是为了帮助海合会国家抵御以色 列与伊朗交战之后而遭受来自伊朗的袭击。但海合会国家在面对伊朗军事威胁的时候实际上 处于一种整体状态,各国分别与美国的军事协议、军事设施的建立缺乏协调,因此除了海合 会自身向军事力量的某种变形之外,建立海合会与美国的双边军事合作或者海合会与以色列 的准军事联盟关系将有助于军事资源的协调从而避免重复建设,在遇到伊朗威胁时也有利于 美国和以色列及时对海合会提供某种军事支持从而避免与海合会各国分别协商与沟通。
最后,海合会可积极参与伊拉克重建,并最终吸收伊拉克为海合会成员国,这对于改善海湾 君主国与伊拉克关系以及以色列与伊拉克关系从而削弱伊朗对伊拉克的影响力会有着一定推 进作用。海合会的成立兼具政治动机和经济动机,其最终结果在于政治、经济和安全上的收 益。萨达姆与霍梅尼于1979年分别在伊拉克和伊朗的掌权,海湾局势陡然紧张。尽管两国均 有着丰富的油气资源,但海湾君主国对于伊朗的恐惧远甚伊拉克,在两伊战争间成立的海湾 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的全名自然将伊朗排除在外,借助伊拉克抗击伊朗也只是权宜之计, 因而伊拉克也被排斥在海合会之外。进入20世纪90年代,伊拉克入侵科威特遭致了海合会 国家的不信任,海合会国家参与了对伊拉克的经济制裁、政治孤立和军事威胁。但随着2003 年萨达姆政权的以及伊拉克民主化进程的加快,伊拉克从黩武极权的军事国家向和平民 主的贸易国家过渡,这就为海合会国家与伊拉克实现经济合作乃至经济一体化奠定了基础。 伊拉克战后重建以及经济发展除了加强与西方国家合作之外,立足本区域参与海合会经济一 体化是不错的选项。伊拉克参与海合会经济一体化进程有助于加强与海湾国家的经济合作, 也有利于整合国内的分歧与分裂,尤其是生产石油的库尔德区与其他省份的融合。海合会吸 收伊拉克,除了经济收益之外,这也是其解决地区冲突、减少极端主义势力的手段之一。海合会 吸收伊拉克将有助于伊拉克重建进程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伊拉克与伊朗的什叶派同盟关系。 由于海合会君主国和以色列目前最为担忧的是伊朗威胁,因此若能吸收伊拉克入会将促使伊 拉克在海合会的框架内协调其他海湾阿拉伯国家的对伊朗和对以色列政策,这将改善伊拉克 与以色列的关系,提升海合会与以色列可能的双边政治和军事合作层次。伊拉克经过数十年 的世俗化熏陶以及美国的民主改造,并不具 有伊朗般的神权政治思想,这也为伊拉克与海合会、以色列的未来合作提供了前提条件。
伊朗核协议【第四篇】
:伊朗进行核活动并非自今日始,而且追根寻源还是欧美帮伊朗建立最初的核设施和提供核技术的。为什么此前没有什么人说三道四,更没有人阻挠说“不行”,现在事情却越闹越大?
■:说来话长。
伊朗核活动始于冷战逐渐进入高潮的上世纪50年代。鉴于与苏联有漫长的边界,为防止苏联入侵,伊朗国王巴列维积极寻求核威慑。“盟友”美国率先支持伊朗的核计划。1957年,伊朗与美国签署“和平利用核能协议”,伊朗核计划正式启动。根据该协议,美国于1967年为德黑兰大学提供了一个五兆瓦用于研究的反应堆。
1970年,伊朗签署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1974年,伊朗建立原子能组织。欧洲国家电积极参与到了伊朗核活动之中。1974年,西德帮助伊朗在布什尔建造的两个1300兆瓦轻水反应堆破土动工,总价值达35亿美元。第二年,法国与伊朗签订协定,伊朗间接拥有经营浓缩铀工厂的欧洲气体扩散组织10%的股权,伊朗向法国提供十亿美元,作为交换条件,伊朗拥有法国气体扩散公司40%的资本。70年代中期,伊朗在伊斯法罕成立核技术研究中心。按巴列维国王的设想,在美欧支持下,到20世纪末,伊朗将在全国建造23座反应堆并投入运行。到1979年1月巴列维国王前,伊朗又与其他国家签署了建立六个核电站的相关协议,其中西德帮助建设的两个布什尔核反应堆,一个完成了75%,一个完成了一半。此时,美国已向伊朗出售了八个反应堆,法国也向其出售了五个。此外,德黑兰研究中心的核反应堆也开始运行。
美国制裁下的核恢复
:伊斯兰革命后,伊朗的核发展情况怎么样?
■:1979年,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建立,美国等四方国家相继与伊朗断交,双边核合作中止。伊朗新政权本已放弃了巴列维的所有核计划,但由于新政权面临着来自苏美两个超级大国的威胁,加之旷日持久的两伊战争,还有与伊拉克、以色列激烈的军备竞赛,为了巩固新政权,伊朗政府又决定恢复一度中断的核计划。
1983年夏季,伊朗就能否完成两个反应堆中的一个征求德国人的意见。由于美国施压,德国未与伊朗签约。1984年,伊朗开始与阿根廷接触,寻找德黑兰大学研究性核反应堆和布什尔核电站所需要的浓缩铀,伊朗核计划重新启动。同年,在时任议长拉夫桑贾尼的坚持下,伊斯法罕大学也启动了一个核研究所。1989年,伊朗开始在阿根廷的帮助下开采铀矿,并与其签署了建设处理铀矿石设施的协议。又是美国施压,1992年初,阿根廷政府以担心伊朗利用这些设备生产核武器为由宣布中止该协议。此后,伊朗与巴西进行了核技术谈判,伊朗准备重新启动四个核设施的建设。还是美国施压,谈判无果而终。迫于美国的压力,德国和法国也再次拒绝了伊朗恢复核联系的要求。
由于美国的核制裁,到上世纪90年代初,伊朗人使用的惟一一套重要核研究设施仍是美国在1960年提供的那个五兆瓦的池式反应堆,伊朗核技术和知识绝大部分也是原来美国人提供的。
俄罗斯帮助下的核发展
:俄罗斯提出将伊朗的铀浓缩活动放在俄境内进行以便监控。这个建议可说是“破天荒”的,俄罗斯提出这个建议,原因何在?
■:在得不到他国支持的情况下,1991年,伊朗开始与俄罗斯商谈恢复修建布什尔核电站问题。次年,双方签署《和平利用核能协议》。随后,两国又签署了核电站以及提供核燃料等协议。1995年1月,俄伊签署了在布什尔修建―个装机容量为1000兆瓦的原子能发电站的合同,合同金额高达10亿美元。1997年,布什尔核电站动工,原计划2003年底投入运转,这是伊朗的第一个核电站。尽管美国极力反对俄伊核合作,但合作没有中止,俄还答应帮助伊朗新建五个核电站。在与俄合作的同时,伊朗还与巴基斯坦进行核合作,后者答应在伊斯兰堡附近的核科技研究所培训伊朗物理学家。
借苏联解体之机,伊朗积极网罗了前苏联的一些核科学家。此外,巴基斯坦核弹之父阿卜杜拉・卡迪尔・汗早在1986年就秘密访问过伊・朗。卡迪尔汗对伊朗核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进入新千年,被美国定为“邪恶轴心”之一的伊朗,备感压力,加大了核发展的力度。在伊朗的要求下,2002年7月,俄罗斯决定帮助其再建五座核电反应堆。在2002年的国际原子能机构大会上,伊朗宣布在今后20年里再建造10座核反应堆。
2003年2月,哈塔米总统宣布,伊朗发现并开采铀矿,在伊斯法罕、卡尚两地建立了铀浓缩工厂。铀浓缩技术是核能利用的关键技术,为获得此技术,伊朗采用了与伊拉克和巴基斯坦类似的发展计划,这就是通过国际市场、国际黑市以及互联网等,或明或暗地一件件购置离心机部件,来获得铀浓缩技术和能力。2005年5月,伊朗首次承认已把37吨铀精矿转化成了天然气,这标志着它已完成进行铀浓缩的初始步骤。
在俄罗斯等国帮助下,伊朗在―工业纪90年代初就建成了轻水次临界堆、重水零功率堆、临界石墨次临界堆等相关设施。负责铀转化的“伊斯法罕核技术中心”于1999年动工兴建,现在即将建成。到2003年底,纳坦兹的铀浓缩中试厂安装离心机1000台。计划于2005年建成的铀浓缩厂,总计可安装离心机50000台。2004年开始在伊斯法罕动工兴建燃料制造厂,计划于2007年建成投产,为IR-40重水研究堆和布什尔轻水动力堆制造燃料组件。阿拉克的重水生产厂也已于2004年建成投产。
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查下的核实情
:在伊核问题上,人们常能看到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身影。这个曾经在伊拉克频频展开核核查的国际机构,在伊朗核问题上扮演了什么角色?
■:伊朗朗核问题公诸于世后,为了防核扩散,国际原子能机构(1AEA)展开了对伊朗的核查。
2003年2月,IAEA总干事巴拉迪率专家对伊朗纳坦兹铀浓缩设施和阿拉克重水生产厂进行视察,从而开启了IAEA对伊朗的曲折“核查”之路。2003年的对伊核查取得了丰硕成果,在6月的《总结性声明》、9月的决议以及11月巴拉迪提交的报告中,该机构承认伊朗核计划的和平目的,指出存在漏报及其铀浓缩计划目的不明等现象,要求伊朗公开其核计划,敦促其在《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附加议定书上签字。为与IAEA进行合作,伊朗答应在附加议定书上签字,并愿意接受IAEA更严格的检查,还将其与核问题有关的全部文件交给IAEA。巴拉迪对伊朗结束了“隐瞒政策”和“积极合作”的态度予以肯定。针对IAEA对伊朗提供和反馈信息迟缓、核计划和平目的模糊的指责,伊朗暂停了所有铀浓缩有关的活动,并于年底在附加议定书上签字,从而为IAEA对伊朗核设施进行突击核查铺平了道路。
2004年3月中旬,伊朗同意IAEA核查人员重返德黑兰。伊朗重申暂停铀浓缩计划,要求IAEA于5月底以前完成对伊朗核设施的核查,于6月理事会会议期间最终解决伊朗核问题。伊朗虽履行了暂停铀浓缩活动的承诺,但IAEA通过核查发现有几处浓缩铀沾染以及离心机的进口、生产和使用现象。为此,理事会接连通过新的决议,要求伊朗提供更详细资料,暂停与铀浓缩有关的一切活动,批准保障监督协定附加议定书,确定11月25日为对伊朗核问题进行全面审议的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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